知道沈冽爱干净翟金生离开前特令人先备热水和搭建大帐。
沈冽回去后便没有往戴豫那头去。
梁俊则好奇发生什么同迎上来的平安平元一并过去。
戴豫头疼指着一名士兵:“他自己不好好学拉着别人不给学。”
那名士兵脑袋垂下不敢见梁俊。
戴豫指向另一名士兵:“他当初叫嚣宁可吃屎都不要学写字眼下认真在学但受不了旁人刺激。”
“谁先动得手?”
“要吃屎的那个。”
梁俊皱眉:“粗鲁。”
“我这不是被气坏了。”戴豫说道。
除了他们两个他们的队正和直属军官都一并在扎马步。
“还有”戴豫没说完“他。”
手指朝另一人指去。
梁俊看去:“如何?”
“自诩认识几个字故意教错别人被揭穿后恼羞成怒和人打起来。”
梁俊望了阵天好难。
顿了顿梁俊说道:“下剂猛药吧。”
“如何做?”
“一直扎马步他们皮了不放在眼里早已没有效果眼下这些小错又不至于要人命不如……”梁俊看向前面的缓缓流淌的大河“将寻衅的几人绑起来脱光丢入河中一刻钟后再捞上来。”
“好!这就照办!”戴豫说道转头冲另一处大叫“常成志拿粗绳来!”
平安和平元随梁俊回去马车。
梁俊一直愁眉平元安慰道:“少爷这些士兵没事的。再油再痞都有训成的那一天。”
“我不是在恼这个。”梁俊说道。
“那是……”
梁俊于是将靴子和册子的事情道出。
“天”平安叫道“这可了不得先生这好比文人的笔杀人于无形呐。”
但现在杀得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百个千个。
现在和彦颇要杀得是整个民族。
先摧信心再折傲骨后灭信仰。
“我得想个办法”梁俊喃喃“一定要想个办法。”
·
这一本小册子颜青临案前也有。
除却昨日送来得这本册子她的案前还有一份“赴世论学”。
文章立意和文采不得不说一个“绝”字。
不知是何人所写也未听说过什么廉风书院她派去打听的人才刚刚出发。
窗扇大开寒风袭面因处高楼一眺可见万瓦铺琼田。
永安帝京的腊月于她已是第三十二个年头。
她是土生土长的永安人时常去往外地但逢冬总在永安。
敲门声轻响松竹去开门。
风尘仆仆的手下进来沉声说道:“夫人人接到了。”
颜青临回过身去跟随手下进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皮肤青黄脸上布满细纹一双眼睛格外晶亮第一眼易令人觉得她深谙算计。
“夫人。”妇人福礼。
“坐。”颜青临说道令松竹端热茶。
进来得妇人叫舒月珍才从河京赶回。
热茶捂手舒月珍捧着先说正事:“那几个心比天高的姑娘前些时候卖铺子我觉着夫人可以入手。”
“可有卖出去了?”
“没呢她们不懂行情开口便漫要价去谈也谈不下来。”
“不知柴米目空一切这些官宦千金无一不草包。”颜青临淡淡嘲讽。
“我觉着价格肯定会跌一跌的如果不跌那想必她们要用点别的手段迫使一些人不得不去买那几个铺子。如果跌得话夫人这是个好机会。”
“都是些什么铺子?地段如何?”
舒月珍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纸来。
松竹过来接走纸递去给颜青临。
不是胭脂水粉就是绸缎绢布和首饰颜青临看了眼寒声道:“这群废物妄想干一番大事就得往作物和铁器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能挣钱但也只是小钱成不了大事。”
“夫人没兴趣?”
“毫无兴趣”颜青临将纸卷起搁在一旁案上继续道“你书信来京又亲自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事?”
“毕竟动辄几万两想着夫人如果要买下便不是小事。”舒月珍平静道。
心里面不无失望这笔银两到手她可以吃许多回扣否则寒冬腊月谁乐意跑个几百里呢。
外面又起敲门声。
松竹上前开门被门外三人吓得低呼一声忙转头看向颜青临目光错愕。
颜青临皱眉朝门外看去但见进来得三人颜青临的神色也变了。
这几年堪称她左膀右臂的虞彦驰和陈智唯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的于翔是虞彦驰手下一身破烂狼狈不堪脸上还有诸多流脓处。
颜青临的眉眼刹那阴沉寒声对舒月珍说道:“你先下去。”
舒月珍是个极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事情该看什么事情不该看。
故而对这三人分外好奇但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再望。
舒月珍离开松竹也跟着走了将房门从外面带上。
颜青临打量一番于翔再看向只比于翔好一点点同样狼狈不堪的虞彦驰。
“寿石城之事我听楚筝说了”颜青临冷冷道“刘运和攻袭营丘副将惨死街头。”
听到“楚筝”二字于翔面色变得愤怒。
“夫人”虞彦驰沉声道“楚筝是何时回来的?”
“四日前。”
虞彦驰和陈智唯看向于翔。
于翔膝盖“噗通”一声对着颜青临跪下。
“夫人!楚筝卖我先弃我而去将我丢弃于虎狼之穴以得其生机我差点死于阿梨那贱人之手!”于翔说着眼眶通红。
颜青临挑眉目光变得明锐看向虞彦驰。
楚筝是虞彦驰手下里功夫最好的那个。
此前楚筝受罚虞彦驰一力保她望颜青临饶她不死。
否则楚筝不会只受一顿鞭刑那么简单。
但是现在虞彦驰亲自领着于翔进来。
“怎么”颜青临开口说道“这次连你也不保她了。”
虞彦驰沉默半响缓缓说道:“或许从信府程妙德与司马悟之死与如今一样。”
这一句话几乎顷刻让颜青临动了对楚筝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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