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贾赦动手

    冥婚又称阴婚,大多是指未婚的男女死亡,其父母为了让子女在底下有个伴,能够入祖坟,形成的一种风俗。要想进行冥婚,首先要请“鬼媒人”进行说亲,进行占卜测八字,从卜卦中得到允婚之卦后,而后要进行小定,举行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跟普通的婚礼的相看流程没什么区别,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作为一个封建人,贾赦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封建时代“冥婚”仅限于以上这种主流的婚配方式。

    可是眼下这种,连望门寡(已经定亲了夫妇两,未婚夫去世,未婚妻依旧要与人成婚。)都不是。

    要知道,望门寡都是被鞭挞的。

    贾赦定定看了眼护卫,有些不确信的问了一句:“对着女香客而来?”是完全是杀、人、泄、欲!

    听得这声质问,孙三神色一扭,双眸有些愤愤的横扫了贾赦一眼,心中冷哼一声—女香客又怎么了?我弟弟还是秀才呢,是青年才俊,今年才十八岁,是一举就得中。日后前途那是不可限量,无限光明。

    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家的想要嫁进孙家呢!

    再说了,这世道难道就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越想,孙三眼中带着笃定,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还垂眸带着遗憾看了一眼被他捂着嘴的贾珍。

    若不是先前无意中摸了一把胸膛,知晓这是个真带把的男丁,他压根都懒得跟这么些人对峙,完全可以杀了人,而后自己一抹脖子就了事情了。

    这男得倒是长得比闺女还好看秀气,一点也不像村妇。

    想起自己来庙会的缘由,孙三面色一沉,又用力拿刀逼近了贾珍一分。若不是这个碍眼的,他早就得手了。

    这世家大族的姑娘,也就只有庙会的时候能出来走走,寻常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难有机会。

    今日这般的机会,竟是硬生生错过了。

    就在孙三思绪万千,随着人心中所想,面色愈发狰狞恐怖之时,护卫瞧着贾赦不可置信的模样,声音压低了一分,语调有些急促着开口解释,眼角余光依旧盯着孙三以防人动手:“没错。属下本该不辱了您的耳朵,但的确是。其动手之时,还伤了一丫鬟。那大家小姐也被伤了,多亏了珍哥儿那一拳稍稍打偏了人出手,才能让那小姐避开要害。”

    扪心自问,贾珍算得上勇敢了,在电光火石之间,是想也没想的挺身而出。当然,他们出手,是可以制服孙三,可当时情况突发,他们或许救不了那小姐。

    毕竟,作为护卫,他们下意识选择了保护贾珍。

    有一个先后时间顺序。

    贾赦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数了,带着浓浓的鄙夷横扫了眼孙三,而后眼神温柔,鼓励看了眼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的贾珍,和声安抚道:“放心,有叔在。”

    贾珍使劲的想要开口,但鼻翼间嗅着浓浓的腥气,又觉得恶心想吐。只挣扎着脑袋使劲的摇一摇,示意贾赦不要靠近。

    即使被扯掉了狐脖,伴随着呼呼的寒风,冻得慌;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冰冷的刀直触咽喉,这恶徒还掐着他脖子疼,可他贾珍还是不担心自己小命的,这孙三再凶狠,只要他叔祖父一来,就肯定怂了吧唧的。

    可是……

    贾珍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贾赦,身影那般坚毅果决,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无敌,不由得泪珠在眼眶打转,觉得眼前的景象跟小时候的画面渐渐重叠了起来。

    要知道当被挟持的那一瞬,他心底里忽然还腾起了一股雀跃来,甚至还默默祷告,希冀着对峙的时间越长越好。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等到侍卫回宁府禀告,可以等到他爹,那个贾敬到来了。

    贾敬不要他了,还要出家当道士,为了个废太子,都不要儿子了,也不管宁府,不管贾家。扔下这么一大摊子,就跑了,罚跪祠堂都没用,简直白生了这么个孽障!

    哼!

    一点也不像从前。

    从前他一哭,爹都会抱着他哄着他。哪怕打架打输了,爹都会安慰他鼓励他,还会出头替他教训那些小朋友。所有的小朋友都羡慕他有个好爹爹!就连赦叔都羡慕!

    贾敬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了!

    可是呢?

    三年前爹就变了,甚至还不管他,哪怕他生病都不管,超级狠心!

    现在都命悬一线了,贾敬要是再不管,他以后就不给人养老送终了,他……他……他就不送终了,哼!

    贾珍目光透过贾赦,向东眺望了一眼。

    只要爹来,他还是会听话的,以后会好好读书的,再也不直呼其名,喊贾敬贾代善了。也不怨念叔祖父了。

    “爹!”

    贾珍在心理撕心裂肺的喊着,委屈得不行,眼泪不停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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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然不知晓贾珍心理活动的贾赦瞧着那涟涟的泪水,心疼得不得了。对于他贾赦而言,贾珍虽然很坑,某些方面是个彻头彻尾的猪队友,可千言万语一句话,哪来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只要付出过情感,才会有七情六欲。

    重回到红楼,除却亲爹,还有贾史氏外,扪心自问,他待贾珍的情绪比亲儿子贾琏都复杂几分。

    缓缓吁口气,贾赦眼眸飞快锁定了孙三,小心翼翼的抬手,摆出一副缴械投降的模样来:“孙三,你别激动,有话好好商量。”

    见状,孙三神色倨傲:“装什么?不都是听到我的要求了吗?还不滚过去办?”

    说到最后,孙三重点咬重了“滚”一词,觉得自己终于是扬眉吐气一番,带着热血与舒、爽。尤其是迎着众侍卫那怒目的模样,愈发觉得自己慧眼如炬,不由得睥睨了众人一眼,恍若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在外圈的衙役听闻这话,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家新上任的指挥使—颜正楷。

    这颜正楷到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是铆足了劲头一定要将孙三缉拿归案的。可是贾家,也不是他们五城兵马司能够得罪的。

    颜正楷手里紧握着弓、弩,上前了几步,冷眼看着护卫将他拦下,声音冰冷,“还是莫要妨碍执行公务。”

    持刀对抗衙役的护卫之首神色冷淡:“颜指挥使,得罪了,我等只听从主人之命。”

    贾赦听得背后的声响,眉头拧成了疙瘩,又一次屈指掐功法。岂料依旧是一道金芒来袭,带着佛法无边的告诫,似再说佛门重地,岂容旁门左道猖狂!

    “咳咳……”

    即使是腊月的寒风吹过,带着令人瑟瑟发寒的冰冷,能够让天地万物都失去傲然的生机。可贾赦觉得自己这一股气是无法被扑灭不了的—都被这么打脸了,佛压根一刀切,不让他动用术法。

    抬手揉揉被气得燃烧得愈发旺盛的怒火,贾赦忽然间耳郭微微一动,听得“汪”得一声,当下懒得理会束缚狐狸的佛光,计上心来,急问道:“狗子呢?”

    贾家的护卫一愣。

    “汪。”狗子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当它感受到贾赦暗中施法带来的那一抹熟悉感,还是忍不住汪汪了两声,突破了重重的包围圈,身形矫健的奔向贾赦。

    随着狗跑动,脖颈上的金玲叮当直响。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莫名的添了几分喜庆之意。毕竟,这条狗子还穿着鲜红的小马褂,还绣着大大的福。

    贾赦看着从包围圈外“汪汪”一路小跑进来的狗子,垂眸定定看了狗子的眼睛,发号施令道—“不许出声,等会听我的号令,咬!”

    这可是刑犬!

    打猎的好手!

    狗子定睛看了一眼贾赦,而后四肢趴地,一副懒洋洋晒太阳的模样。

    护卫们:“…………”

    贾赦瞧着自己有力的好帮手,微微松口气,缓缓挑眉看了一眼颜正楷,郑重无比抱拳,沉声道:“颜小将,一炷香时间。给我一炷香时间。我不可能放着珍儿有危险,而让你们动手。”

    这颜正楷也是征寇四小将之一,且还是外戚。

    当然,这点对于颜家亦或是他们贾家而言,眼下很重要。若是贾珍出了什么事情,以那二皇子的性子,不知晓能够干得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他发现,每个月双数,二皇子亲自盯梢的,跟在贾珍后头。都不知晓看什么。

    颜正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贾赦,冷声道:“你脚步虚浮,并未习武。给你时间,压根没有任何的用处。若不是你贾家的护卫,先前我便可以一举拿下。”

    边说,颜正楷扬了扬手中的弓、弩。

    他可是出了名的弓、箭、手,箭无虚发。

    贾赦:“…………”

    麻痹,未来的兵马大元帅,小心你当不成!

    你好好说话不会说?

    连安抚受害家属的情绪都没有?

    “颜指挥使,”贾赦用词变了变,开口:“匪徒绑的是宁国公后裔,三等神威将军不说。哪怕是普通老百姓,这光天化日之下歹徒持刀,你们五城兵马司就是这么缉拿盗贼的?朝廷的颜面都丢尽了。”

    “你!”

    说话间,霍贤和涂莲匆匆赶到。

    赶巧听到这番对话,霍贤觉得自己脑仁都疼起来了。他爹这麾下怎么尽能出人才啊?一个李郅还没解决呢,又来一个!

    这军中升迁虽然有所调动,可是武将第一任上峰,第一履历还是很重要的。毕竟,武将升迁背后少不了上峰的背书。不像文官那样,从科举之时便必须履历清白。这武将中,有些是犯官后裔重新立功起复的。

    所以,举荐者,尤其是第一举、荐、者那是担责的。

    颜正楷虽然是颜妃的侄子,有些裙带关系,让他爹很不喜欢,可到底也算得上天纵奇才,是个好苗子了,他爹才会给人机会。否则,很容易被造谣成南安郡王府支持七皇子登基。

    “贾赦你别动怒,赶紧去劝着。这边我来。”霍贤有些着急,一时间显出了本音来,喘息着开口,“赶紧去,千万不能让珍哥儿出事。”

    颜正楷侧眸定定看了一眼“李郅”,神色写满了狐疑。

    涂莲轻咳了一声,低声:“我与颜弟相熟。”

    说完,涂莲疾步上前,扣住颜正楷握着弓、弩的手,沉声:“颜小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抓住罪犯,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赦公子先试一试?这般僵持着,反而让歹徒猖狂了去。”

    “律法与人情不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不能干。”

    颜正楷:“…………”

    孙三瞧着包围圈外的一番争执,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却是明晃晃在诠释着他手里这个人质的贵重性。

    又看看近在眼前脖颈带着金铃,又穿着衣服,还毛绒绒的,打扮得真人模狗样的狗子,孙三只觉得自己还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挥舞着刀朝贾珍脖颈逼近了一分,凶神恶煞道:“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赶紧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反正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这小子的命很值钱吧?瞧瞧连狗,都金贵着!”

    定定的看了一眼贾赦,孙三视线扫向将他团团包围住的护卫。

    看着众人身形紧绷,握着刀的手都带着铮铮之音,孙三眼眸闪过一丝的嫉恨,“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不就是官官相护吗?否则,你们哪里来的能耐去与衙役对抗呢?”

    说着,孙三还鄙夷的朝又朝着他而来的贾赦啐了一口唾沫。

    “那你呢?”贾赦冷笑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但也确保在场的人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以免得给贾家招黑,“你不就是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不敢与衙役与官吏对抗,竟然对准小姑娘家家而去。看看你这大块头的模样,今年三十好几了吧?这对着都能当你儿子闺女的孩子下手,你有脸吗?你手里的刀拿得稳吗?”

    “反观一下你手中的人质。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勇敢的能够站出来,去对抗你的暴力。”

    贾珍原本挣扎的身形一僵,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都怪贾代善那个大骗子,说他能够接三十招,说珍珍可真棒,可以一拳打死个老虎了。

    “大骗子!”

    在心理哼了一句,贾珍侧眸看了一眼孙三。整张泪脸都皱了起来—他真没见过这么臭烘烘的。

    要不然,他就一口咬下去了。

    下不了嘴。

    孙三听得这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冷哼了一声,并不在意。

    见状,贾赦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轻蔑的瞥了一眼孙三,缓缓开口,义正言辞着:“我虽然不知晓,但是可以设想一番。若我是个秀才,我定然看不惯你这种恃强凌弱之行为!你简直尽了你弟弟的脸!”

    “小娘、炮的,你胡说八道!”

    一听人提及自己宝贝的弟弟,他好不容易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弟,孙三额头迸发出青筋,神色激动的怒吼起来。

    “我胡说八道,我还没说你丢尽了军、人的脸!你之前哪里的兵啊?当兵是保家卫国的。你在军营里学到的防身之术是让你保家卫国的,不是让你把刀子对准老百姓的!”贾赦声音愈发高了一分,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孙三闻言,气得整个人都怒都了起来,连声高喊:“胡说八道。”

    没错过人脸上那细微的变化,贾赦语调拔高,咬牙切齿着开口:“你等着,现在东南西北四大边关守军的将帅都在京述职。等着,我一个个把他们请过来,到时候让他们自己看看,这麾下出了你这么一个杂碎!猪狗不如的东西!”

    刺骨的寒风刮来,像是在应和贾赦的话语一般,孙三呲牙裂目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挥刀反倒是更逼近了贾珍一分,咬牙切齿着:“不,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贾赦眼眸眯了眯,看着人又逼近贾珍脖颈一分,都划出了一道血丝,眼眸沉得深不见底,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原本白嫩的手背都迸发出青筋。

    其他人倒是还没有感觉,原本一副慵懒待命状的狗子却是愈发匍匐趴地,一副恭敬的模样,小声呜呜了两声,表示自己的臣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贾代善麾下的。他一个皇帝的鹰犬,怎么会与我们家大帅一样只保家卫国呢。你们都是官官相护!”

    此话一出,贾家的护卫们神色都犀利了一分,带着杀气看向孙三。

    孙三见状,却是哈哈大笑,扬声着:“我说对了吧?就你们那信号、弹,以为我看不出来?”

    贾赦身上一下子散发出猛兽的凶暴之气,定定的看了一眼孙三,像是在看盘中餐一般。

    如今不带丝毫的掩饰,不光狗子,便是在场的护卫们都敏感发现了贾赦身上的戾气,神色带着些惊诧,互相对视了一眼。

    与此同时,孙三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贾赦的目光渗人可怕。虽然手依旧挟持着贾珍,话语开口也是一如既往的狠厉,“你别过来,后退,否则我立马杀了他!”

    但言语间整个人却是微微颤抖起来,显示着人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贾赦失声低吼了一声,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悠扬曲调,似乎能够直冲云霄。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之时,贾赦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靠近了孙三,抬手毫不犹豫的直接抓住泛着锋芒的刀刃,而后七条尾巴直接捆绑住了孙三身体,一条对准人的左手而去。还有一条小心翼翼的拦腰捆住贾珍。

    —佛门不能让他用术法,可是狐狸本来就九条尾巴!

    —动物的优势,就是爪牙尾巴!

    孙三也敏感的察觉了杀气,想要挥刀应对,但是莫名的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捆绑住了,怎么也动弹不了。当下神色带着些提防,孙三看了一眼在自己眼里不亚于娘娘腔的公子哥,眼里是切切实实的警惕。

    贾赦在感受到孙三肌肉紧绷,似在蓄力反攻。当下高声呐喊了一声,贾赦直接拉开了人手中用来威胁的杀猪刀,一条尾巴高高扬起,似乎鞭子毫不犹豫打向了孙三挟制贾珍脖颈的手。

    孙三吃疼了一下,还没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半空了。

    贾赦憋着一口气,借着九条尾巴的力量,以外界可以理解的过肩摔,顺着刀柄,直接将人拎起来。

    因为居高临下,孙三倒是看见了贾赦眼中的火焰。那焰火熊熊的,火舌冲天,似乎能够将人燃烧化为灰烬。还没来得及惊诧,孙三就发现自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孙三又觉得又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自己再一次举高。

    贾赦在尾巴卷着将贾珍放到安全处后,都顾不得去确定一眼是否安全。直接双手合二为一,扣住刀柄,顺着将孙三再一次举高,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人啪啪啪的扔地上狂甩了好几下,等到最后脱力,看着恍若飞饼一样,“啪嗒”一声落在不远处的孙三,还嫌不够。

    “狗子,上。”

    早已待命的狗子身形矫健,连跑几下,直接冲着孙三的手腕咬过去。

    孙三当下疼得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眼中写满了惊骇,但都还没来得及想什么。这浑身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哼了出来。

    可面对着紧接而来的利刃,孙三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还没动弹一下,发现自己翻个身都有些困难。整个人像极了自己日复一日杀过的猪。即使喊得再撕心裂肺,却也逃不过那一道。

    在场的其他人听得这么一声的呼喊,恍恍惚惚回过了神来,直勾勾的看着贾赦。

    贾赦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还弹了弹衣袖,仿佛刚才只是弹去了一抹灰尘一般。而后风度翩翩的双腿盘坐在地。

    在场所有人:“…………”

    贾珍一惊,回过神来,连声呼喊,伸手冲着贾赦而去:“赦叔!”

    “乖,没事儿。”贾赦缓缓抬手拍拍贾珍的肩膀,凑人耳畔,小声咬牙道:“抱着叔啊,叔没力气了。但要稳住贾代善儿子的威武,知道吗?”

    —麻蛋,真够肥的!

    贾珍一噎,而后无比内疚,泪如雨下:“都是我不好。”

    “不是,都是那坏蛋的错。”贾赦郑重无比的强调。

    “嗯。”

    在场所有人:“…………”

    看着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霍贤清清嗓子,刚想打断人开口,转眸间就见半空中有一道身影,似老鹰一般,迅猛无比的捕猎而来。

    眼睛眨了眨,刚想在看看,顺道喊一声“护驾”,就见这神似老鹰的身影已经飘然落下,悄然无息的。

    速度之快,非但霍贤惊着了,便是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懂武功的都被惊吓住了。

    贾赦扭头看了一眼急匆匆而来的身形,眼眸写满了惊诧—他能感受得出这气息来,是那个盯梢形影不离的二皇子,可是……可是这……这脸……这脸……

    贾珍扭头,破涕为笑,声音无比喜悦:“爹!”

    边说,贾珍起身,想要伸手去抱人。

    被唤做爹的二皇子岿然不动,但当转眸间看着贾珍脖颈那一道殷红,还汩汩流着的血,神色带着异样,横扫了一眼护卫,声音冰冷无比:“谁?”

    即使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却似乎寒风剐在众人脸上,带着无限的冰寒。

    护卫们毫不犹豫抬手指孙三。

    同为贾家的护卫们瞧着这莫名冒出来的一队,觉得人既刚又怂。

    孙三:“…………”

    二皇子冷冷扫了一眼,眼眸一眯。这番动作看似简单,但都将人原本的飘飘然的道袍,都勾勒出几分杀气来。

    贾珍直勾勾的看着,擦擦眼角的泪珠,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他爹还是要他的!

    “等等!”贾赦看着一步步朝孙三而去,似恶魔一般,带着诡谲的王霸之气,都顾不得自己先前的装、逼,失声高喊了一声,都带着些破音:“贾敬!”

    你特么眼下是贾敬,别给我牛了!

    边喊,贾赦还抬脚踹了一下贾珍,示意人赶紧熊扑上去。

    这要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动手,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爹,疼,要呼呼。”贾珍趔趄了一下,而后也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毫不犹豫抱着人,委屈着:“疼。”

    边说,贾珍还昂了昂脖子,指着流血的地方。先前还没回过神来,可现在真疼起来了!

    一听得这话,贾赦松口气,撒娇大法好,扭头催促着:“赶紧请大夫啊。”

    与此同时,急急赶来的贾代善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堪堪稳住了身形,才没硬生生从半空掉下来。

    急忙闪到人身旁,贾代善扣住“贾敬”的肩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人:“冷静。”边说,还飞快把贾珍翘起的脑袋往下按了按,让人不去看那脖子上的血迹。

    二皇子冷冷剐了一眼贾代善,“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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