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了箱子,望着满屋狼藉,林超悲观地开始整理工作。
“老大,不用收拾了吧。”
“什么不用收拾,这就算是个凶宅也是别人的房子,就这么放着也太不厚道了。”
两个狗腿子都围着林超一个劲儿叫好,弄得林超这种厚脸皮都脸颊微热。
正收拾着,梁译禾进来了。
“梁小姐,这儿不让进,请您在外面等。”
“等等,让她进来。”林超zu制止了没礼貌的手下,把梁译禾请了进来。
“林警官,上次不是还不让我进吗?”
林超低头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梁小姐。要是我们早点发现这个密室的秘密,绝对不会不让你进来的。”
林超后退一步,站在原本存放毒品的角落,说:“梁小姐。你之前跟我说你误打误撞地进过这个密室。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多少。越详细越好。”
梁译禾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转动了外面的花瓶,这个暗室就自己打开了。我来这儿的时候是差不多二十年前。只记得爸爸冲我发了顿大火,然后就不让我进他的房间了。”
“那这个密室你还有印象吗?里面都有什么?把你想到的都告诉我。”
“有...一张朽木桌子,一个保险柜...还有几个大箱子...”
梁译禾揉了揉发疼的脑子,这似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想也想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我爸爸好像很敏感这个密室。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别人进出他的房间。”
林超不完全相信她的说辞,毕竟已经时过境迁,很多细节早就被遗忘在滚滚红尘里,更何况是在这么复杂的豪门恩怨中,知道的自然越少越好。
“还有一件事。”
“但说无妨。”
“您对您二哥还有印象吗?”
“二哥......”梁译禾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记忆中,二哥一直是一个很模糊的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爸爸送往国外读书,在梁译禾懂事之后又过了好几年才被送回来。之后草草决定了婚事,然后梁译禾就离家了,再然后,梁浩然就死于火灾,尸骨无存。
“没什么印象。”
“那你知道他不是梁家的亲生儿子吗?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你亲哥。你知道这事吗?”
“什么?”梁译禾心里一阵抽搐,她现在觉得,她的家庭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可悲又可恨。
“你二嫂交给了我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一方是你父亲梁永洪,另一方是你二哥梁浩然。结果显示,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亲戚都谈不上是。”
“柴虹?”
“是。你二嫂这么做的目的我管不着,不过既然她调查了你们梁家的内部关系,那我就有必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在配合老爷子演戏糊弄梁浩然一家。”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把我们家当什么了?!”
梁译禾这种好脾气也受不了林超这么说话,这是□□裸的讽刺。
“您是不信吗?”
“当然不信!柴虹的一面之词我怎么能信?”
“好,那再加上医院的陈词和梁浩然的死亡录像呢?”
“你,你刚说什么?死亡录像...”
“梁浩然出事当天的一个隐秘摄像头记录了杀人全过程。你要看看吗?”
张文凡办事雷厉风行,已经把监控的录像全部传到了林超的手机里。林超在手下搬毒品的空档已经看过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十年前的今天,有人恶意纵火杀了梁浩然。你猜那个人是谁?”
看录像的时候,林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真的是梁浩轩。
“你那时候已经离家了,应该也不关心外界的风言风语。那我来告诉你。你二哥,死于梁浩轩之手。”
这句话彻底把梁译禾拖入地狱,像被无数双手摧残着一般喘不过气。她尊敬了一辈子的梁浩轩居然会是卑鄙无耻的杀人凶手。
林超静静地看着梁译禾的眼神从光芒四射变为黯淡无光。这迷之冷静跟林超想的不太一样。梁译禾本该又哭又闹来表达自己的不甘心,可她没有,她冷静得可怕。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都说人在受到巨大打击之后,先表露出来的不是愤怒也不是伤心,而是不信。梁译禾却不是这种情况,她在逼自己去相信,相信她生活的环境就是这么虚伪,当时她的离开居然是正确的选择。
“林警官,现在我大哥和二哥都死了。求求你,让这事过去吧。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没过过安生的日子,现在死了,你就放过他们吧。”
话毕,梁译禾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大哥和二哥都死的冤屈,你就不想为他们寻个说法?”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如果真是大哥杀了二哥,那他现在死了就是报应。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想知道你大哥为什么要杀你二哥,你父亲又为什么要为大儿子隐瞒真相吗?”
“我父亲的错已经够多了。如果要一笔一笔算的话,一天都算不完。还在乎多出来的这件丑事吗?”
林超被噎住了,梁译禾成功地把天聊死了,连健谈的林大队长都不会接话茬了。
“林队长,搜证结束后就请回吧。我很累了,就不奉陪了。”
林超也没有做无用的挽留,便随她去了。
你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家人陪在我身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享受天伦之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变成奢求了。
“什么情况?又喝多了?”
李俊哲把韩笑叫来的时候,潇晗已经不省人事了。
韩笑欲哭无泪,只能拿一脸无辜的李军和撒火:“你是不是又灌他了!”
“冤枉啊,我哪儿知道他把伏特加当矿泉水喝。”
都说酒品即人品,那潇晗的人品肯定不咋地。逢局必喝,逢喝必多。现在韩笑的酒量有一半都是潇晗锻炼出来的。
“你要喝什么?”李俊哲问。
“免费的就行。”
“呶,白开水。”
“.....”
“白开水好。健康,无污染无添加,纯天然无公害。”
李俊哲最近一直在挥霍自己的工资请狐朋狗友喝酒。工资早就霍霍没了,现在能拿的出手的饮品也只有白开水了。
“俊哲,牛!”韩笑比了个无比可笑的大拇指,然后逆时针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李俊哲觉得好笑,差点一口酒喷在潇晗身上。
“你们俩这是...走上正轨了?”
李俊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韩笑打了个机灵。
“我觉得这小子挺不错的。”
李俊哲抚摸了一下潇晗的头发。语气尽显暧昧。
“是挺不错。也就是脾气臭了点,长得丑了点,穿得土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李俊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潇晗和韩笑。这话好像刚刚跟潇晗喝酒的时候才听过一次。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我跟你说,韩笑那小子就是脾气臭了点,长得丑了点,穿得土了点。其他都还可以。”
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两个人默契真是一流的。
“俊哲,我不想掺和你的私事。但你的身份你应该比我清楚。还是别跟潇晗离得太近,不然会殃及到他,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收场。”
李俊哲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确实不该扯上潇晗。
“韩笑。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到现在,你还跟那些人有联系。”
“没有。”
“别忽悠我。要真没联系,你干嘛牵扯梁家人。”
“那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雇我的是梁家人。再说我爸去世之后我跟梁家就没什么交集。”
李俊哲猛灌一大口酒,但灌得太快,脑膜嗡嗡作响,后脑勺跟着发蒙。语言中枢突然堵塞。
“等会儿的等会儿的,等我缓一下。”
韩笑脑壳也有点疼,再加上刚刚被林超放了鸽子,本来就很不爽,现在就越来越气,越气就越想砸东西。
“哎哎哎,放下放下!这杯子五十块钱一个呢,你要干啥?!”李俊哲忙不迭制止了要摔杯子的韩笑。
“我赔你就是了。”
“别别别。别把你哥吵醒。刚刚睡着!”
见色忘义说的就是你!
“去给我再倒杯水。”
“等着。”
头疼,心疼。头疼是因为潇晗,心疼是因为林超。
那天林超在我家里为什么会突然那样?那个症状,像极了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突然变得很暴躁。尖叫,摔东西,撞墙...
“水。”
韩笑想得认真,被李俊哲给打断了,韩笑呆呆看着李俊哲。李俊哲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脏了?”李俊哲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没问题,还是那么得体。
“俊哲,陈彪死了多长时间了?”
“问这个干嘛?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吗?”
“没有,就是问问。”
“三年。”
三年了。我居然都不知道林超有这个毛病,还不如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关心他。玩忽职守了。
“我俩认识多久了?”
“啊?”李俊哲不明所以。
“好像是七年,八年...”这傻缺还真的算起来了。
“你的毛病我全都知道。”韩笑突然说。
“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毛病,奇,奇怪了。”
“不爱洗脚,每逢周五便秘,衣服一年四季就一身,还有...”
“行了行了!!”
“服不服?”
“服了服了。”
“唔...”
潇晗有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对周边的环境熟悉又陌生。
“醒啦?”韩笑拍拍他。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说捡到了一个喝醉的貔貅,让我来认领。”
潇晗睡眼朦胧地转过头去看着李俊哲,李俊哲表示不是他说的。
“行了,那你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回见。”
“拜拜~”
“滚吧。”
到底谁是我哥。
“你什么时候醒的?”李俊哲把韩笑没喝完的白开水递给潇晗让他醒醒神。
“韩笑说你不爱洗脚,每逢周五便秘,衣服一年一身的时候。”
李俊哲:“......”
“不过没事儿,我也这样。除了便秘。”
“哈哈哈...”俩人都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你真的觉得我不错吗?”潇晗问。
李俊哲顿时菊花一紧,:“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我压根儿就没睡着,一直醒着呢。”
“我去。”
“说是不是真觉得我不错。”
李俊哲抓抓衣角,又抓抓头发,这球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那个,嗯。挺好的。”
潇晗喝完杯里的水,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然后就一步一步向李俊哲逼近。
“唔...”
卧槽!什么情况!老子被强吻了?!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这是来真的还是酒后乱性?不会醒了不认账吧。
“放开!”
足足亲了一分钟,李俊哲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干嘛,二话不说推开潇晗。
“你,你干什么?!”气急败坏就像李俊哲这样。
“结账。”
“......”
“哦对了。挺甜的。”
“......”
潇家盛产流氓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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