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番想着,让他回过神来的还是一盒饼干。李菁红着脸走了,害怕再多留一会儿。旁边不远处已经聚了几个蔚允初中时的哥们儿,正排队凑热闹看好戏。
“哟,蔚哥,开学才几天就俘获一个小女孩的芳心,魅力咻咻咻四射啊!”又是曾正这个万年单身狗,火烧团团长。酸你就直说,没必要绕弯子。
“怎么也没见俘获你的芳心。”蔚允把饼干往曾正胸上一怼,竟然还能反弹,不是胸肌就是……
蔚允这一来一回一耽搁,本来就很短的课间无限收缩,直接打了上课铃。
“景梼,待会数学课你多回答几个问题,争取把今早作业扣的分加上。”蔚允刚回到座位就听到罗钰喊景梼,立马竖起耳朵听。
“好。”景梼十分严肃地点头,看上去满腔壮志豪情。
罗钰原本灰败的内心徒生希望。
孺子可教也!
数学老师进教室后,先问了句:“昨天我布置的思考题有人解出来了吗?”
众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老师看见。罕见的,蔚允也没有去看老师。
然而,在罗钰瞪大的一双铜铃般眼睛的诧异目光注视下,景梼高高举起了手。
数学老师看着景梼那副神态满满、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暗夸赞。虽然昨天他在课上看什么绝代风华,但今天的表现着实让人满意。
孺子可教也!
罗钰想要出口阻止景梼,但是来不及了。
“景梼,你来回答。”数学老师好像从景梼的眼中看到了正确答案的影子。
说出来吧!快说出来吧!让我好好地表扬你吧!你就是明日的数学之星!你就是未来的绝代风华!
蔚允转过头来,看向景梼的眼神满是疑惑。
曾正在心中怒吼: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道题我都不会他怎么可能会?
刘荣叹气:景梼他凉了。
景梼看着老师,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答案:“老师,我想上厕所。”
下课的时候想扯蔚允去吃早餐没吃成,连上厕所都耽搁了。
“景梼同学,厕所待会再上也行。你可以先告诉我正确答案吗?”果然是数学之星,回答问题都要吊一下大家的胃口,数学老师期待地搓手手。
“老师,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我只想上厕所。”
刚喝了一口水的曾正直接笑喷了,水漫进鼻腔,齁得难受,但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罗钰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刘荣捂着嘴狂拍桌子。
蔚允笑得合不拢嘴,眼角有水光弥漫。
景梼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既然大家都笑了,他也卖个面子一起笑算了。
这一笑可就不得了,连数学老师狂轰滥炸般的咆哮都稍稍延后了。
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竟是看呆了。
纵使景梼小组的人看过好几次景梼的笑容,这一刻的绝美也还是无法抵挡。
在景梼眼中,蔚允笑着看向他,眼角清澈的水光在教室里最为耀眼。
内心风吹草动。
虽然数学老师不得不承认景梼绝对是他见过的笑得最好看的人,但是该有的课堂纪律总归是不能乱的。
“都笑够了吗?”在数学老师的惊天一吼之下,众人立马变乖。
“景梼,还有你们组的,都给我站出去!”
景梼心想:这节数学课又要变成群聊课了。
站在教室外面的人开始轮番发表自己的见解。
“景梼,哈哈哈我不行了,你是真的强!”罗钰杠铃般的笑声让人印象深刻。
“景梼,”刘荣笑着捂肚子,“我们昨天数学课都站在外面,哪能听到老师布置的思考题啊哈哈哈!”
蔚允只是笑,没说话,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想法。
蔚允:哈哈哈我们组景梼太有意思了!
景梼说:“我上课之后想去厕所,但罗钰又让我回答问题加分,所以能早点举手就早点举手吧。”
一说到小组分这个问题,罗钰就笑不出来了。
她很想扇自己左边脸一巴掌。
你看景梼那样子是能回答问题加分的人吗?
然后她想再扇自己右边脸一巴掌。这下不但没加分,还扣了四个人的分。
罗钰开始寻找阴暗角落,准备怀想将来了。
景梼上厕所回来,听见大家在聊马上就要举办的校园新生杯。
新生杯就是每年学校招收新生后举办的竞技类比赛,比赛内容涵盖篮球、足球、乒乓球等,目的是增进友情,方便新生更好的融入崭新的校园生活。
罗钰捧着自己的脸,头上冒粉色的爱心:“听说新生杯也会有学长来参加,到时候……”罗钰在心里码出了她和高富帅学长的万字爱虐情缘。
“蔚允,你新生杯打算参加什么?”刘荣问道。
蔚允想了想:“乒乓球。”
“景梼,你呢?”
“景梼,你也去参加乒乓球吧。”犯完花痴的罗钰对景梼说,“我那天看你和蔚允一起打得挺好的,你俩去说不定还能给小组加分。”
罗钰三句不离加分。
“怎么样?”她征求景梼和蔚允的意见。
“我没问题。”景梼回答得挺快。
蔚允回答得稍晚,像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行。”
下数学课后,罗钰特地去问了一下有没有留思考题,还好今天没有。
景梼和蔚允还在冷战期间,蔚允不找他玩,景梼也没去找他。
既然今天蔚允还不怎么情愿,那就先随他去好了,又不是不共戴天。星期五体育课和他打一场球,挨一顿骂,等他气消了,就又和以前没什么样了。
今天的景梼仍然无心听课。
倒不是说景梼不愿意学习,只是他上课比较容易走神。如果不是讲什么他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他一般都不会去听,听了也是白听。
所以景梼上课做的最多的就是练字和看书。最近练字练得比较多是因为才刚刚开学,他还没买几本书,所以他寻思着周末去购书中心逛逛。
景梼不知道别人看的书多不多,他只知道自己没事就会挑几本他比较感兴趣的题材的书来看。小说居多,散文、随笔不在少数,文学名著也有,最少的是教辅资料,基本全新。
看过的书一多了,想的也就跟着多了,能写出来的东西也多,想去的地方更多。
同时,那么多情感随笔里也开始给他灌输一个这样的人的形象,心里也渐渐开始隐隐期待这么一个人:能陪他走过山南水北的人。
不过听上去太过于虚幻了,跟浪迹天涯似的,所以也仅仅是一个埋在心底的浅浅的梦。
景梼一向文笔不错,基本得益于此。
景梼又开始练字。
今天的搏击操蔚允难得老实没有往景梼背上招呼,他觉得有点无聊。
下午的时候,景梼午睡睁开眼睛,就发现右前方蔚允的桌上突然出现一面支起来的镜子,此时正映着景梼没睡醒的脸,头发乱糟糟的,却仍遮不住的好看。
这下都省了去洗手间的功夫了。
景梼对着镜子随意呼噜了下头发,蔚允就抱着一垛练习册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女同学。
按理来说搬作业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科代表负责的,蔚允又不是科代表,不用受这份罪。但是科代表是女生嘛,这么重的练习册怎么可能一个人搬得动?所以蔚允同学自然是极其温暖地主动地担起了这个责任,去帮女生搬作业。
“蔚允,谢谢你!你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温柔!”女生说完最后一句话脸就红了,不再去看蔚允。
呵呵。你要是能看到蔚允是怎么对我的,你就知道他有多么温柔了。景梼想。
“不客气。”蔚允还带着一点笑。
呵呵。这会儿就知道说不客气了,之前给你棒棒糖的时候你是个哑巴?景梼又想。
蔚允搬完作业后就回到了座位上,摆了摆镜子,拿出今晚的数学作业开始做。
景梼觉得这面镜子挺有意思的。当蔚允坐直看向黑板时,调好角度的镜面就只会映出他俩,其他人一律不在镜中。
这就有点像潜艇上装的潜望镜,前面的人不回头就能通过它看见后面的人在做什么。
前面的人自以为自己做的十分巧妙,一节课一多半的时间都对着镜子偷看,弄得罗钰以为蔚允是有什么臭美毛病,但每次景梼一抬头看时间,蔚允就会没事似的把视线从镜子上依依不舍地挪开。
景梼头埋进手弯里狂笑。
这人好歹也是全校第一名考进来的,基本的物理学原理“光路可逆”都不知道吗!
他能看到景梼,难道景梼就看不到他吗!
景梼笑完一节课就又溜号去打球了,骑在车上一想到蔚允还是会笑。
太搞笑了吧!
打过几天球,历经几场非正式比赛,Z大校队的人景梼可以对着脸叫出全名来了。
但是他们班上的人,除了他们小组以外,也就只有官职较大的景梼才能大致记住姓什么。
这就很奇怪。同样的时间,甚至打球的时间更短,但是景梼却把校队的人认得一分不差。
这倒不是说景梼的社交能力有问题,只能说是,没有碰到喜欢的事情;或者说是,球场上的景梼看上去褪去了那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场,留下的尽是热血。扬起的笑容、挥洒的汗水在一群少年中格外显眼,以灿烂夕阳为衬的奋力一跃是这天地间最旖丽的画卷。
就好像景梼理所当然应如此耀眼。
“景梼,你打得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排球队?你放心,以后我罩你。”这是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学长,名唤张远。人长得着实不错,正在努力告别单身。
“远哥,你知道的,我和你们比还差了很多。”景梼额前的汗水滑过浓黑眉峰,落在长直的睫毛上,晶莹似朝晨的露珠,折射光芒。
“没事,和我们多练练,你迟早也会一样的。”
“以后再说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回家了。景梼回家前,不忘去一躺干洗店。当取回衣服和鞋子时,景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已经看不到之前被可乐泼过的痕迹。
店员告诉他,这白鞋子可再遭不起一次罪受了。
吃一堑长一智,景梼以后再也不会穿珍惜的鞋子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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