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席间,高婧去补妆。两男在座位上咬耳根。
“这么说,她并非你的亲人,不是姐姐,只是朋友喽?”
“两年前偶然的机会听到了她的独奏会,便一下成为了朋友。”
李新阳又将男女之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只是朋友?我可不信哦。”翁星传颇自信说。
李新阳摇了摇头,两手捧着脸颊说:“的确就只是。心灵上的朋友……这类老土的词,你能够理解吗。每次感到焦躁不安时,去听一场她的演奏会就会好。所以养成了重大比赛前一周,有时是半个月,必须去看一场她的演奏会。啊对了,考试也一样。别人不是都会通过拜神祈福自己考试高分。我啊,只要去听她弹钢琴就好啦。”
言话之间,高婧从洗手间出来。她的气质真不同常人。只是露肩的针织衫和阔腿裤,就穿出性感迷人的风味。
“猜猜我方才遇到了什么?”一落座高婧便说,一边拿纸巾擦自己还未完全烘干的手。
“是什么?”
“我竟然看到,有人将休息室写成restroom。吓我一跳。”
高婧笑着望了望四周,这家高档餐厅,似乎使她相当无奈似的。
“……哦,那是蛮好笑的。”
李新阳凝视着高婧笑着说道。
上甜点时,高婧向他们搭话:“明天是要比赛了,对不对?”
一说,李新阳放下正挖的勺子。
“我正要问这个。你明天总会来看?”
“不行。”高婧笑说:“我明天早上就要走。”
“不是刚到吗,钢琴家还真累啊。”翁星传摸摸下巴在一边说。
“那好可惜。”
“是下午三点,对吧?我会在宾馆看你直播啦。”
高婧如此安慰,就像安抚小孩。然后看了看手表时间,是晚上八点:“你们今天也要早点睡。明天才会有好精神去打比赛。”
她挥了挥手招来服务生。
餐后,翁星传溜到角落同八角枫的几个打电话。他肩负秘密的任务,此刻压低声音,秘密地汇报说:“不得了,发现惊天大秘密!”
一说,他感到背后被人拍了拍。因此王明石说到一半的开头,翁星传直接挂断。
高婧在后面说:“我送你们回去。”
“哦……不用了。”翁星传望了望周围。他是同其他几个在这里约定汇合的,便说:“爷爷刚才电话来,说要我这里等着,他来接我。”
“……”
望着高婧默然无声的脸,翁星传自己都觉,这个理由编的过于蹩脚。好在高婧给了他足够的台阶爽快地笑着道:“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
望着不远处向他们静静地投来的李新阳的脸,翁星传小心翼翼措辞:“你们是要住一起吗?”
“怎么会。”高婧失笑,看了看远处的霓虹灯,正色道:“明天阿新父母的离婚日。这种事情,当事人不记得,小孩却记得相当清楚。阿新的父母在他上初中最叛逆的时候离婚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选择到八角枫来开演奏会,因为他这个人啊,表面开朗活泼得很,实则相当害怕孤独,害怕受到忽视。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这些吧?”
“原来如此。”翁星传的笑容消失了,如此沉重的喃喃。
“不要看他总是说些自以为是的话。不说那些,他就会感到很不安啊。他越是那么说,你们越会关注他,越不会忽视他对不对?这就是他的目的啦。好了,那我要走了。拜拜。”
高婧向他招招手,踩着高跟回去门前。李新阳一见她便说起话来,大概是问他们说些什么。
等这二人上了车。二人的车向前驶去,翁星传望了望四周,爬上一家卡拉OK。
“你和他说那些干嘛?”
降下同翁星传打过招呼的车窗,李新阳把双手缠一起,低眼看着后说。
“因为我是阿新的传声筒啊。”
高婧驾驭着车,不断瞄着反光镜看后面的路况。
“阿新想说的,不敢说的,羞于说的,我都会帮你说出来。”
说着,高婧瞟了旁侧李新阳一眼,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嗯……说的我好像还没长大。”李新阳赧道。
“同长大没关系。这是人们的个性。每个人性格都不同,如果人人都改成一样,这世界就不缤纷多彩了。”
高婧以她一向艺术音乐家的口吻愉悦轻快地说。
此话使李新阳凝视着她。车开到宽阔大马路,在红灯前停下。高婧的侧颜五官更加立体分明。她饱满鲜红的嘴唇在不说话时微闭着露出诱人的姿态。
李新阳冷不丁说。
“高婧……我想要亲你。”
那张完美的脸蛋渐渐露出惊诧之色。
“阿新是不喝酒的吧?”
“好,那我换个说。我可以吻你吗?”
“为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个?”高婧说道,然后笑着:“不可以。”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不要告诉我是年龄关系。”
“没那回事。感情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哟。”
李新阳不服气地咬了咬下唇,这时车戛然而止,高婧被人拦下,于是在边上停车。有人在车窗外敲窗,高婧看了看边上的人:“是交警吗?要查护驾吧。”
她拿出护驾,李新阳却按住她说:“等等。好像不大对。”
“刚才你不是一直有在看后面?”
高婧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你是说一直追踪我们的那辆车?”
“两件事很可能关联。”
李新阳沉声说:“而且冲我来的因素更大!”
言罢,李新阳便要下车,高婧慌忙说:“那你更不该下去。我直接开车,我现在报警。”
“不用。我知道是谁。我还真想要他们点颜色看看。”
高婧看着李新阳从一侧下车。
她担忧地注视着少年刚毅的脸庞咬得紧紧的腮骨。
他是因为刚被拒绝而无处发泄想要如此吗?……高婧觉得,有时少年人的野性也是一种危险。
李新阳练过跆拳道,不仅足球是他的爱好,跆拳道也是。他还时常趁空闲的时间跑去曾经的道馆找新的小朋友玩耍。
“如果没喜欢足球,我真想成为全国一流的跆拳道手,去参加世界比赛呢!”
他时常如此戏侃。
然而事实也的确,他有不少参加奥运会夺牌的跆拳道朋友。
对面有三人,打头的穿一身黑衣,是伪装的头头。后面两个瘦子。虽他们三人都裹于夜色之中,一副平和之色,好似真的来查护照,然而一看到下车的是李新阳,那副色彩忽而变得凶猛了,好似熊熊烈火在周燃烧。
“啊,你……”
“不必废话了。”李新阳看了看他们后面:“你们的主谋没来么?”
“什么主谋?”三人继续装傻。他们还要扮大人,戏要继续演下去,颇有越演越烈之状。
“杜楠呢,他没有一起来?”
他一说杜楠,这三人的表情霎时变得扭曲,使李新阳更坚定自己的猜测。他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说,以平淡的口吻告诫:“在公路上滋事,恐怕不大好。而且你们伪装警*察,是否罪状更上一条。你们若是专程找我打架,那我奉陪。但最好选个好点的地方。我们不如去荒郊野岭,就在这附近不远。谁把谁打死,一时半会也找不着,最后再来个剖尸隐匿,不是更好?”
李新阳轻描淡写地说着极度残忍之话,他眉头却半分未起。
“你们不说话,我就是当你们默认。我们谁也不要废话。把谁打死都无相干,你们总会嚷嚷这一句话不是?那么来吧。”
李新阳作势便摆出招架。
他身旁的车辆照出昏黄的大光,将李新阳的身影拉得极长。
他的脸庞在黑与白之间渲染得极度隐晦,光影加杂。淡漠的眼睛仿佛透过他们,看向极远之地。
“老大,这个人好似不好惹呀。我们还是撤了,小命要紧。”
一边一个瘦子拉了拉正中老大的袖管。
“你懂个屁。你这说的什么屁话,一听就是电视剧里的炮灰N号。你滚开,要这么说。”老大一把甩开,挺起胸脯:“你既已知道我们的来因,我也就不多话。兄弟你我二人都是道上中人……”
“兄你妈。”
李新阳一记飞脚正中胡乱称兄道弟的大哥的下怀。
他决心要将对方几个都当做球玩。进不进警察局,拘留所都好,他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然而他才开一个头,对方三人已慌不迭地跑走了。他像大人一般弯腰在高婧的车窗玻璃上叩指敲了敲。
高婧抬着头,睁着大眼扑棱扑棱地注视着他。
他把身体俯下,嘴唇贴在玻璃上,印在她嘴唇平行的位置。
八角枫主场对战常山。
此次常山一门心思寻求复仇,若是淘汰,此赛季全季杯就再与他们无缘。卯着一股劲的常山全队,打一开始就用猎物拼命渴求的眼神一般盯着他们。
此次季威的首发仍然被派在左路盯防张蛟言。客场作战的张蛟言,显然同上回有很大不同。他也不再谈笑,是没心思说话,他们没有低估八角枫的实力,是真的技不如人。然而越是看清双方的差距,常山等人越渴望奇迹的发生。常山的斗志渲染了八角枫众人。使得双方都较之头场比赛更为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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