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那名黑绿发色的少年又一次来到了王明石的跟前。他一边前跑去与队友形成站位，一边将他印有“4 桑阳”的球衣与他看。

    “看到这个号码和名字，有什么印象了么？”

    “全季杯的转播里经常看到你啊！”王明石老实巴交说。

    “是啊。可惜初中时的事你已经忘了。我们是同届吧？在初二那届的全国赛事上，我们川乌初中可是被你们八角枫三白打了个落花流水的1-4，真是想忘也忘不了的悲痛记忆呢。”

    “是么？我完全记不得了。”

    门前又是一阵川乌二中机关枪的突突扫射。在阵地战里毫无发挥余地的前锋们就像一个个消失了一般毫无用武之地。王明石深知继续下去便是决然不可了。他一面厌恶这个名叫桑阳无意义的墨迹时间，一面想甩开他去接应队友。

    “这场比赛我可是盯防你哟。八角枫这支队伍的核心果然还是你吧？让我看看，你被封锁了，八角枫还能有什么作为。”

    “哇，口气真不小。那么你就试试看吧。”

    球猛然地从经由徐适文脚下传给王明石，王明石只是碰球立刻就又一脚传出给已向前跑的徐适文。二人打了个快攻的配合，再经由徐适文的脚下通过传给从右路跑进中路的陈乾。一持球便威力倍增的前锋终于有发挥场地，陈乾还在禁区之外便一路带球前进，接连突过二人在禁区内劲射射门。

    川乌二中在川乌的二门门将也非好惹货色，预判方向全体纵身一扑，牢牢将球抱在怀里。

    呼。一场惊心动魄的反攻结束，后面赶来的川乌前场退回到中场以后。川乌二中的门将利索起身，将球单手抱怀，一面又指挥起球队重归阵型来。

    “哦，你们球队有不错的前锋嘛！”桑阳笑着说，笑容还似真诚。

    “不止是他。你要小看我们，必吃苦头。”

    “我很期待。”

    说着，桑阳对着他向后小跑了一阵，转身跑回了自己在阵中的位置。

    我倒要看你怎么来防死我。王明石小声嘟哝，只见门将开出大脚，球迅速从后场传往前场。球传到右侧，早早等着的季威奋力一跃，在对方之前率先顶到皮球。他掌控力度，将球往己方阵型顶去，从门将开出的大脚很快来到徐适文脚下。

    徐适文虽是赵青岩阵下左中前卫的位置，进攻却极其犀利，有时会误以为他是前锋一挂，因他突破迅敏、反应灵快，一脚突如起来的射门，是三白最大的武器。今年三白靠绝杀球战胜广枣的那记射门，便是由徐适文的射门完成。

    适文此刻也来了一脚颇具灵感的禁区外射门。但球运不佳，球立刻被反弹了回来。对方后卫登时大脚将球踢往后场意欲解围。对方的边卫也已上前接应了。又是右侧的季威，季威提前预判，即卡住身位将球线路断下，后卫恼羞成怒，一度贴身与他冲撞。面对对手的赤耳红面，季威全然不顾，他专心致志于场上队友，直接将球传给右中前卫的王明石。身体搏斗自不可少，然而结结实实的季威全然不怕对方，就算是对方先行挑衅，他传过球后依然以大局为重，只顾球场赛事，而将个人私怨先放一边。如此季威的品行魅力，在球场上便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了。

    王明石持球的瞬间，队友开始跑位，如此对方阵型也有所压近。桑阳额头已出了汗。他贴近到王明石跟前来，刚笑着说：“我可不让你……”王明石眼神一移，脚已蓄势就发。球从桑阳的脚边笔直切向斜方。

    插上的季威立马压上。桑阳眼见右边后卫的季威一路推进，他不禁讶然。他赶紧斜看一眼，不止是右边后卫的季威，八角枫的黄泽彬也从左路迅速插上，两边翼卫都组织进攻，当球通过中路运送到前线，八角枫的禁区内因边卫不断插上而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只见倪杰先回传给插在肋部的徐适文，再通过徐适文同前场李新阳、季威的三人配合，李新阳一脚打门，不幸打到门柱。皮球反弹回来，被迅速插上的季威又是一脚补射，球轰地进入球门，季威跳过川乌二中门将的身体，从门框内一路跑出，同后面的几个人拥抱个结结实实，用力挥拳以示庆祝。

    “好！杜楠，下一次你后撤。你从后卫线组织进攻。”

    不知哪时，赵青岩随着他们跑到了边场，同一路回撤重新布阵的队伍指挥说道。

    杜楠点点头。

    球又来到了川乌二中的脚下。不知是否先前的进球大大有挫他们的信心，川乌二中前场的一次失误，八角枫后卫又夺得机会，断球成功。球经杜楠脚下，一记漂亮的长远传，远处的李新阳凭借身高优势，在与对方后卫厮杀之中夺得先机。

    李新阳左右顾望。他有起脚射门的机会。然而边处倪杰是空位，后方徐适文也已向中路靠近。闪念之间，他判断自己射门并非绝好时机，他于是一个回传，球到徐适文脚下，只是轻轻一擦，皮球改变方向，朝倪杰飞去。三人玩一个三角配合，倪杰迅速前插，临门一脚，球便再次进入球门。

    场上比分在短短时间内便变为2:0。一时间，川乌二中的球员们似乎无法置信，又不得不信，几个后卫互相摊手，好似还无法找到丢球原因。

    中场休息之际，赵青岩将大家聚集一起。他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光。一面他语速飞快激烈快速地说：“下半场我们不必龟缩，继续进攻。两个中前卫，徐适文、王明石。你们要把中场往前推，推到对方半区。我们的实力足够，打一支校队还是绰绰有余。上半场已全然展现了。下半场只要继续想着一个词。进攻！进攻就足够了。”

    赵青岩怒吼一声：“好！什么狗屁友谊赛，我们把它变成友尽赛。”

    这话逗乐了在场上活跃了半场的球员们。

    这时江凡找到机会，把赛前的纸条交给了赵青岩。赵青岩读了一遍，收进口袋，淡淡说：“我们踢的是比赛，这些有的没的，虚的实的都不必去管。我已同你们说过了。对于不尊重我们的敌人，只消在场上打败他就够了。真功夫才是硬道理。”

    王明石擦着汗，走出更衣室时在走廊里同桑阳遇到。虽上半场川乌二中形势极其不利，然而他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嗨，你们上半场打得真不错。”桑阳朝他走来。他挥挥手，好像一直在找明石的样子。

    “下次就请你们川乌地区队多多赐教了。”

    王明石停下来等他。

    “早说你们是川乌二中来，我就把我三白的同学一起叫来。怎么也凑成一支足球队。好说也是学校之间的比赛。现在一个地区队打一个高中队，传出去真是对我八角枫不利。”

    当桑阳走到他面前时，王明石不停地说，语气也带上几分不怀好意的阴测测。

    “这事是我们不对啊！因临时出了一点小事，队长实在是无法脱身，才不得已出的下策。若是派川乌队来，能不能凑成十一人都是问题呢。”

    桑阳抓了抓他那黑青色的头发说。

    “真可惜。我自认一向防人还算不错。一早立下誓言，却无法履行，真是大出洋相啊！”

    “别那么说。”王明石虚情假意地奉承：“因你最好的搭档未来，就是独木难支嘛。我作为一个中场，到底只是个传球的。被你围困时我怎有三头六臂？把球传出去不就可以了么。”

    “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啊。”

    乐呵呵说的桑阳，脸色却不见难过。看来他本人也是拿这场比赛当儿戏而不认真对待了。那好，现在就有名正言顺羞辱的借口了，明石暗忖。

    “话说回来，你们川乌的战术还真独特。两个边卫一齐前插，全队前压，而露出空防。是一点不担心被打反击？”

    “下半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还请川乌二中给我们一个被打反击的机会吧！”

    王明石一鞠躬，轻飘飘地离开了过道。他又走进了更衣室。

    下半场甫一开始，场上□□味霎时便浓起来了。陈乾才一拿球，从后就被对方边卫撞倒。幸而他身形机敏，迅速躲开了对方的暗脚。裁判及时吹起哨子。

    “这暗脚真明显啊！”

    徐适文喃喃地低语，一旁王明石也听到了，扭头冲赵青岩看去。果不其然，赵青岩跑到了裁判跟前大声激烈地说着什么。裁判一脸无奈地听着赵青岩，颇像无助的被围剿的小白兔。

    一旁的地中海撩着稀疏的头发，他一开场便换了人，换了个一身彪悍的汉子，得意洋洋地同他说着什么。

    “那个身体晒得黝黑的男人，可不好惹啊。”

    翁星传愣愣地看着那个身高好像快要二米的大高个。“他怎么不去打篮球？”

    “你在鄙视人家个子高而不灵活么？看看李新阳。可别小瞧了。”

    季威登时说道。

    翁星传虽也高，但到篮球队里，不过也只是中等甚至有点偏下的水平。

    大汉才一上场，赵青岩有所思虑之后，还是改变战术，为从全队的安全考虑，他尤其警告场上的队员，不要多玩花样，带球越快速凌厉干净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