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队!”一个女孩攥着个记录本朝他们跑过来,停下后就开始大口喘气:“呼,查到了,的确是失踪了,曲广失踪前有目击者说见到他和陈尹星在一块。”
女孩看到林轲后直起身,不可思议道:“哎?你不是那个,那个给我们队长送伞的好公民?”
好公民有些尴尬,对着他俩笑笑。
这四人坐在校园中间的草坪上聊天。
这个白队,全名白山花,娘炮无比的名字却长了一副十分硬朗的五官,除了眼角眉梢藏不住的轻佻,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你们来这干什么?”白队从兜里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斜斜地叼在嘴里,他看着林轲痞气地扬唇一笑:“林轲?好名字。”
“你知道我叫什么?”林轲眨巴两下眼睛,邢路在他边上从地上坐了起来。
白队轻轻笑了声,没回答他,
“这是你女朋友?”白队看了邢路一眼,听不出是什么语气:“长得不错,就是有点像男的。”
不愧是警察啊,刑侦能力一流。
“白队。”那姑娘低头看了眼手机,把山花叫到一边,他俩站得远远的,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白队:“那边怎么说。”
女孩:“真是奇怪,法医科的人居然说陈尹星的主要致死因是被水淹死的,诶队长,那人都摔成那样了都能检测出真正死因?”
白队把烟碾灭,像是注意到邢路的目光,对他笑笑,转脸把女孩拉到更远的地方。
女孩继续道:“白队你说,一个溺死的人,怎么自己爬上阳台跳楼的?这不是都市恐怖故事吗?”
白山花皱眉没说话,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案子,问题就出在他们在陈尹星家里找到的日记本上,技术人员对里边字迹不清的字体重新做了调整,发现有大量让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女孩:“那日记忒吓人了,如果那女人写的是真的,那她不就是在上高中就杀过人?呓,不敢想,队长,会不会是你神经紧张,就是一本日记而已,没必要调查地这么彻底吧?。”
白山花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朝林轲走去。
他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脑后,对他道:“林轲,上次那把伞真是谢谢了。改天请你喝一杯。”说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做了个后会有期的手势:“先走了。”
广播的上课铃急促地响起,学生们都像回巢的小鸟,边跑边笑地进了教学楼。
“走了。”邢路站起身拍拍裙子,对发瓷的林轲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林轲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
他俩一前一后地往外走,经过那个巨大雕塑的时候,邢路停了下来。
那雕塑十分高,两个成年人的长度,在黄昏余辉的照耀下,明显看得出是只巨大的展翅高飞的大雕。
邢路好像挺喜欢这雕塑,伸手上去摸了摸。
林轲也跟着他上前,抬头看了看面目不善的大鸟,又看了看学校的两栋建筑:“在学校里放个雕?”他脑子不清不楚地继续道:“学个雕?”
“啧。”邢路把手放下来,看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纠结:“你这人说话怎么脏脏的?”
林轲:“……”对不起,让您太看得起我了。
而后他俩吃过饭回到了宾馆。
透过窗户,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
邢路半光着身子拿着白毛巾擦头发,冷冷看向床上的某人:“你怎么还不走?”
林轲笑笑,拍拍床道:“邢爸爸,我这不是学古之黄香温席孝敬您?别跟我客气,两个人睡一个床暖和。”
暖和?大热天的你这话都说得出口。
邢路懒得和他吵吵,抬手拿起林轲的房卡想也没想就往隔壁走。
“嗳嗳!别走!”
林轲鞋子溜着半边一下就从床上蹦起来,要是让邢路去隔壁把门关了,那大罗神仙也砸不开啊。
他脚下一空,抓向邢路肩膀的手顺势往下一滑。
经典剧情还是发生了,邢路包在身上的浴巾被那姓林的给生生扯了下来。
扯也就算了,你都无法想象林轲究竟是以什么姿势摔倒的。
他的木鱼脑袋撞在邢路光溜溜的臀上,给人一个向前的加速度,邢某人就这般赤身果体地往走廊地板上直挺挺地跌去。
嘭地一声闷响,邢路倒地,林轲完成二杀。
“嘶——”邢路疼地不行,一时间竟不晓得是先确认自己鼻梁的安危还是下边老二的情况。
对面那间房里住着人,听这么大个动静,便把门打开查看。
“你们……”
邢路、林轲抬头:“是你?!”
只见白山花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像叠罗汉似的俩人。
林轲尴尬地站起身,把浴巾扯过来遮住邢路锃光瓦亮的某处,站起来抓抓头发呵呵道:“白,白警官,你也在这住啊。”
白山花低头盯着流出鼻血的邢路,像是认出了他:“嗯?熟人啊。”
接着,他俩就被白队长请到房间喝茶了。
山花问:“你们来这到底做什么的?”
邢路答:“回忆青春。”
山花觉得在这碰到他们很诧异,叼着根烟和他俩同坐在房间的地毯上,他夹着烟在空中晃晃,偏了偏头,反而看向林轲:“林轲,这人说的是实话?”
林轲心里思忖着“回忆青春”这四个字,脸色发青,但又不晓得邢路到底要干什么,便朝白山花点头。
“明人不说暗话,我下午找人调查过,你最近频繁去看望曲广的母亲。”白山花一脸桀骜地看着邢路,表情像只可怕的鹰隼。
邢路点头:“是,我是曲广母亲的忘年交,她让我帮忙查清楚他儿子的死因。”
白队嘴角一扬把香烟灭在了烟灰缸里,其实他早就知道邢路不是什么好鸟儿,但送来的生意不做就有些傻了。
白山花递给他烟:“得对我这个公务员说实话哦。”
邢路淡淡笑笑将烟夹在手中迟迟没点上。
之后的时间,他们几人聊了很久。
白队不是小白兔,聊天中漏出来的情报没几滴油水,不过邢路却甚是满意。走前拍拍山花的肩膀对他表示感谢:“谢谢你放我们回去睡觉。”
“也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我会向上级反应,到你说的村子里看看。”山花说完,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林轲一眼,随后关门。
林轲默默地跟着邢路进了房间。
按照白山花言语中透露的信息,邢路能确定几件事,首先,陈尹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其次,她自身也不是什么善茬。
夜里的凉风刮进屋子,邢路也不赶林轲了,这娃可怜兮兮的看样子是不敢一个人睡,随便他吧。
于是,他掀开被角朝旁边的枕头上拍拍,对他道:“过来吧。”
“说好了,要睡就好好睡,要折腾就去折腾白山花,让我安生会。”邢路把台灯熄灭。
黑暗里,林轲离他远远地靠在床铺边缘,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他头发毛茸茸地陷在枕头里,听到他这话后弱弱地点了点头。
邢路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好一阵,而后翻身背对他:\"……睡吧。\"
邢路睡在旁边,没一点声音,林轲却也难得地安心,不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
不过这次,他又被吵醒了。
他是被刺眼的阳光弄醒的。
光线很热,晒得他感觉自己要裂开,嗯?裂开?为什么这么形容?
他下意识地低头,这一看吓一跳,他整个人的身子在一个粗糙的容器里。他用手敲打容器,感受到了石头的质感。
不对,有些古怪。
林轲发现自己能隔着容器看到外边的景象,容器像个虚拟的墙壁,却并不会影响他的视觉。
环视四周,是异常熟悉的地方——曲铁三中。
没出意外的话。林轲对比着自己与教学楼的前后关系,感觉自身可能是被困在了那只巨大的雕像里。
哎——也不晓得邢路那个智障能不能找到他,今天真是倒霉,这个雕兄不会是什么神仙妖怪吧?说了他一句还带这么报复的?
想着,他有些绝望。
“喂!叫你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
只见几个男生围在雕塑旁边,大声呵斥着:
“陈星星!你走路是不是没长眼睛?!”其中一个男生对着个女生怒吼:“怎么出门倒个垃圾都能碰到你,真恶心!”
那女生胖胖的,长地也不大好看,黑黝黝的,满脸发红的青春痘。
她低着头弱弱地说:“你,你们,明明是你们过来撞我的……”
“哈?!”几个男生震惊地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高个子上前,抬手猛地把她推到地上:“我算是见识了,难怪你们三班的人都瞧不上你,长得丑还作妖!”
“快!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
女孩倒在地上抖了抖,咬着嘴唇。她怕挨打,只能一个瓶子一个果壳地把垃圾捡起来。
“喂!地上还有垃圾呢,你要走哪去?”高个子把她拉住。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口痰:“给我把这东西也捡起来。”
“这,刚才是没有的,是你吐的。”陈星星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得发起抖来。
“是啊。”男孩眨眨眼:“是我吐的,但是我敢承认啊。”男孩突然使劲把她捏地想叫出来。
“快给我捡起来!不然让你舔干净!”
陈星星蹲在地上。
林轲站在雕塑里能近距离地观察那口黄痰,啧啧,这怕不是口千年老痰,少年得注意身体啊。
微风过来,很奇妙的是这附近没有别的学生和老师,估摸着都在上自习。
陈星星抖着手伸向地上的粘稠物。
却抬头间,看到了陈远。
陈远远远地站在树底下看她,十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最后,陈星星还是把地上的异物拾了起来。捡起来还不算,那几个男生一人在她肚子上踢了两脚,用的力很大,疼地她捂着肚子直抽。
几个男生走远,边走边骂:“还说A班的陈远是她弟?谁传的?长得不像人品也不像,今个碰到她真是恶心。”
陈星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流眼泪。
却见陈远慢腾腾走进她,蹲下来对她笑:“陈星星,起来,回家吃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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