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原轻蔑地勾了下唇角，笑容一闪而逝。
林释将这个笑容纳入了眼里，他看着祁原的眼眸。
墨黑的瞳孔里是令人胆颤心惊的狠厉，触及林释的目光时，缺又快速隐匿了去，紧接着染上了些许暖意。
偏偏林释一眼就看出了祁原竭力隐藏的悲怆。
林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侧转了身，上前几步，一把搂住了祁原。
他一手环住祁原劲瘦的腰身，一手搭在人肩上，手指在祁原发下的颈后缓缓揉捏着。
“别说了、别说了，祁原。”林释说着，“你心里难受就别说了。”
林释吸了口气：“别去想了。”
祁原闭了闭眸。
——
十五岁的祁原，心性尤为稚嫩唇角微勾，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笑容。
他单肩背着书包，微侧头很林释交谈着。
“今晚楚哥也不回来吗？”祁原问。
“嗯。”林释语气带着点失落，又想到祁姨堪比大神级的厨艺，又笑了起来：“又要去你家蹭饭了。”
我巴不得你天天来蹭。
祁原心口不一的说：“妈她又得念叨你了。”顿了顿叹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挑食这个毛……”
“嗡——”手机的振动声突然响起。
一切的悲痛似乎就是从那个电话始起，林释心里叹着。
通话的时间半分钟不到，挂断后，祁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透露着莫大的惊慌。
林释颇为担心：“出什么事了。”
祁原脸上强撑起一抹笑：“林释……林释你自己先回家好吗，我……我有点事。”
正巧路前方驶来一辆计程车，
祁原抬手拦下，一把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祁原！”林释着急的喊着，“究竟怎么了？”
“没事，林释，你先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性，别把口罩拿下来，记住了吗？”祁原匆匆回了一句，就猛地关上了车门。
下一瞬，计程车呼啸而去。
——
“我赶过去的时候太晚了。”祁原轻声说。
他将林释环在腰间的手扯开，握住，退出了林释温暖的怀抱，牵着人往前慢慢走。
“我赶到的时候，护士正推着妈匆匆地往停尸间走……”
——
祁原从书包里掏出他攒了许久，准备给母亲买生日礼物的钱递给计程车司机。
钱数刚刚好。
钱刚一过手，他立刻推开车门，一把合上，就往医院大门冲。
跨进大门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其中两个人高马大的落后几步剩下那位长相儒雅的男人身后。
祁原皱眉愤怒地看了拦路人一眼，侧过身绕过来人的一刻，对方开口：“祁原？”
“你母亲现在被护士推着去停尸间了。”那男人神色冷淡的说。
祁原脚步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
下一秒，祁原目呲欲裂，疯狂地向停尸间的方向跑去。
祁原喘着粗气，怔愣地停在停尸间走廊的入口处。
一位女护士推着一张病床正往停尸间的门口走。
祁原闭了闭眼，心脏疯狂的跳动。
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的，母亲。
他抬步往前走着，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跑到了病床前拦住。
那女护士一看有人挡道便想将人呵斥开，抬头却见挡道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说：“节哀。”
祁原走到床头前，静静看了几秒，视物的清晰度一点一点消退，病床上白布下熟悉的起伏度令他颤栗。
祁原喉咙哽着什么似的，涩的说不出声，他闭了闭眸，眼角流下几滴泪，他砰的声跪了下来，颤着手伸向那块白布的边角。
而后，一把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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