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哭泣,双胞胎同时怯生生的揪着他们衣角,眼泪汪汪地用小奶音道:“谢谢哥哥姐姐叔叔帮爸爸妈妈伸冤。”
两个娃娃模样乖巧,可怜的能叫人心融化,唯一的姐姐柳小葵蹲下身,亲亲他们脸颊:“不客气。”
自认为是哥哥的沈兴正忘记龙凤胎恐怖的样子,转而心疼起来。
若不是出了意外,他们应该平平安安的出生,度过平凡幸福的一生。
叔叔齐衡真面无表情,随手打出一张符,精准的罩在了龙凤胎额头。
正戳着龙凤胎婴儿肥娃娃脸的柳小葵:?!
抬头一看,一家四口都贴上了道符,帮助他们控制自己。
“符纸!”柳小葵恍然,越发觉得齐衡真厉害:“简直太棒了,你好厉害哦,考虑周道,很贴心也……”
齐衡真不去听她彩虹屁,视线自一家四口身上扫过,道:“姑且按他们说的一试。”
朴长生夫妻的道符贴在胸口,传来阵阵凉意,使得他们头脑清明,彻底冷静下来。
一旦恢复思考能力,夫妻俩便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表情透露出不敬来。
因为他们实在忍不住疑惑,阴差误会齐先生的身份也就算了,为什么他本人还要强行将法力凝结成道符模样……
朴长生夫妻:有点为阴差担心……
楼下的刘海富还在,但已经无法影响到一家四口,柳小葵和齐衡真商量好了,约定在明日找个时间“办案”。
估摸着宿舍快要熄灯,柳小葵虽然想要快快回去睡觉,却还是忍不住好奇。
她用手指挑起龙凤胎脸上的道符,帮他们移到胸口上去,眨巴着眼睛问:“这是什么原理呀?”
齐衡真:“道家真理。”
简单的四个字,成功堵住了她的疑问。
柳小葵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心道是自己莽撞了,毕竟人家的独门绝技,怎么能轻易告诉外人。
只不知道士有没有师门传承,他的师兄妹都在哪里……
而齐衡真不知为何,忽得脊背发凉。
***
装神弄鬼只是开端,借助被哄骗到的刘海富所吐露信息,找到真正将他定罪的证据才是关键。
翌日,齐衡真与朱宁硕事先沟通完毕,借来了他的单反准备录像。
柳小葵早早的赶到,在帮助龙凤胎调整形象,一会觉得不够吓人,一会又觉得太过可怕。
沈兴正坐在别墅门前守望,天色擦黑的时候,他一跃而起:“来了!”
果然,刘海富不知基于什么目的,刻意和朴爷爷走近,昨日相识,今日就陪着他去喂流浪猫去了。
两个老人并肩走来,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肩头,有着相似的佝偻身影。
朴思生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喂猫,几只流浪猫已经养成习惯,会早早的在那里等他。
今日却不知道为何,全都没有出现。
“可能跑去别的地方玩了,”刘海富安慰道,自然的与他走回朴家别墅。
朴思生忧愁的缓缓摇头:“它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明天到处找找?”刘海富提议,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善良老人。
朴思生对他只有感激,回到家后打开电视,自己又打算去泡茶给他。
刘海富视线未曾在节目上停留,饶有兴趣的盯着楼梯,尝试的问道:“你平常就住在二楼吗?”
他神情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迫切,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楼看看,宛如以伪装的善良欺骗着世人的邪恶化身。
倚在楼梯处往下看的沈兴正有着自己被他盯上的错觉,想到他可能是杀害一家四口的凶手,连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说起来,他为什么还敢回来呢?”柳小葵托腮打量刘海富,百思不得其解:“不怕被抓起来吗?”
齐衡真垂头研究如何使用单反,闻言薄唇微动——
“变态吧,”沈兴正抢答道:“罪犯重温犯罪现场有的是为了查看是否留下疏漏,好像检查作业一样,有的是……可以从中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属于自恋心理。”
柳小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学霸不愧是学霸。
沈兴正不好意思的托托眼镜:“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看心理学的书。”
年级第一,还有时间看闲书!
柳小葵更是敬佩了。
他们的一来一往中,齐衡真停住手上动作,定定的看着单反,微长的卷发遮住了眼中情绪。
朴长生一家只能在二楼区域内活动,不等柳小葵发愁如何将刘海富引上来,他已经主动搀扶着朴思生上楼。
他年纪大,朴思生不敢在他身上借力,边上楼边推拒:“您不用这么客气,我歇息一会就好了。”
“那怎么行,”刘海富一步步的踏上楼梯,脸上带笑:“你身体不好,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方觉得一阵头晕,差点摔倒的朴思生喃喃,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心中感激。
沈兴正飘在他身边跳脚:“朴爷爷他不是好人!你生病了吗?脸色发白,唇色泛紫……”
他关心的东摸摸西看看,恨不得贴到朴思生身上观察情况。
上了二楼,经过储藏室,刘海富并没有投过去多余的视线,而是直接将朴思生扶到了床上躺着,他表情和善的关切道:“我去烧点热水给你。”
他悄悄掩上了门。
储藏室里,一家四口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整被血水浸湿的衣裳,郑重肃穆的抬起了头。
轻轻的吱呀声过后,苍老身影踏入了尘封多年的房间之中。
刘海富打开灯,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显出陶醉的神情。
他的手掌皮肤松弛,指甲中藏着泥污,在空中轻轻比划着。
柳小葵不明所以的望向了沈兴正。
一个猜测浮现,使得他不寒而栗:“难道是当时举刀杀死他们时的动作?”
沈兴正指向一家四口,朴长生揽着妻子,身体微微发颤,龙凤胎则是将头埋在了父母怀里,哪里还有什么凶厉的气势在。
若不是对凶手有着深植灵魂的恐惧,他们也不会成为地缚灵了。
“加油,”柳小葵给一家四口打气,嗓音轻柔但无比坚定:“你们可以的。”
肖雪兰含泪点头,放开对自身束缚,变成死时惨状,发育不全的龙凤胎长在被刨开的肚子上,灯光忽明忽暗,身影逐渐显现。
“哦?”刘海富不见惊慌,感兴趣的掀起眼皮,仔细的左右查看。
低低的泣声在房间里回荡,饱含恨意的低语传入耳里,闪烁的灯光中,隐藏在身边的恶鬼出现,渐渐的靠近他。
“我们死得好惨……”
“是不是你杀了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
问话声中,夫妻俩彻底现身。
“鬼吗?”他不曾退缩,反倒向前走了两步,试图看清朴长生被血污的面容。
老人浑浊的目光在此刻清晰起来,明明白白的显露出他的浓厚兴趣来。
他老迈的手掌伸出,试图去拨动吊在肖雪兰肚子上的龙凤胎。
人类自然碰不到鬼魂,他的手穿过了龙凤胎。
龙凤胎畸形的小小手脚不受控制的蜷缩,猛地抬起头来瞪着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咕噜声。
站在角落围观的柳小葵心中一紧,心疼的小声道:“他们害怕了。”
龙凤胎对于刘海富有着天然的恐惧之心,咕噜声乍听起来诡异,实则是被吓哭的表现。
最可怕的是人心,而不在于外表。
不止是两个孩子,连旁观的沈兴正都出了一身冷汗,无法想象有这样不知畏惧的人间恶魔存在。
“这么多年一直在这儿吗?”刘海富显出痴迷之色,一步步的往前接近一家四口,对着他们比划,重温多年前杀死他们的那一刻。
他们步步后退,再次被临死前的绝望紧紧笼罩,无处可逃。
很明显,包公审案的计划,失败。
古怪的笑容在刘海富脸上浮现,他好像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一字一句的道:“你们不知道吧,我还是——”
“刘侦探!”
女声传来,打断了刘海富的话,他蓦然回头,看到朴家的对门邻居出现在门口。
沈兴正差点叫出声:他妈怎么来了!
朴长生一家陡然隐去身形,与柳小葵等人挤在了一起。
不速之客的到来,反倒解救了他们,龙凤胎呜呜的埋在肖雪兰怀里哭泣,不停地说老爷爷好可怕。
朴长生叹气,惭愧的道:“辜负阴差和齐先生的好意了,兴正啊,你也辛苦了。”
“不碍事不碍事,”柳小葵连连摆手,扯了扯齐衡真衣角,诚心求教:“接下来怎么办呀,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贴着你的符吧?”
齐衡真微抿唇角:“别急,再等等。”
沈兴正顾不上看两只鬼在交流什么,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母亲身上,不敢置信她竟然闯进了朴家来。
自他出生起,简淑就不许他和朴思生说话,自己更是没有打过一次交道,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她还认识刘海富?
沈兴正脸色发白,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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