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比试

小说:恪守[诛仙] 作者:萧喵啊喵
    一轮圆月高悬夜空,银白的月光洒下,虹桥上白雾渐起,层叠环绕且慢慢朝着碧水潭的方向伸延开来,一股莫名的寒气从脚底窜入,竟让人觉得这样美丽的夜诡异非常。

    张小凡僵硬着身子,嗓子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无法言语,如果刚才的一切都被江师姐看在眼里,那他……

    江亦言看了一眼张小凡,又打量起手里的烧火棍来,棍身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棍端的珠子看起来就像是和棍子连在一起一般,没人能看出来这其实是两件魔物因为鲜血而融合在一起的产物。

    江亦言盯着烧火棍看了多久,张小凡就愣了多久,直到江亦言再次朝他看过来,张小凡才仿若苏醒一般上前一步,语速略快地说道,“江师姐,这是我的东西。”

    张小凡额头隐隐见汗,他很怕江亦言看出什么,毕竟那上面有普智留给他的东西,而且他隐隐感觉烧火棍可能有些不妥,所以他盯着江亦言,握着拳,很是紧张。

    江亦言笑了笑,将烧火棍递还给他,“给。”

    张小凡立马接过,塞到怀里,感觉到那份冰凉的触感,心底多少安定了些,他看着江亦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江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逛逛,没想到这么巧和你遇上了。”

    对方笑意温和的模样让张小凡不疑有他,他下意识觉得江亦言不会害他,害?张小凡心里一激灵,抬头望着江亦言,微微瞪大眼,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总觉得今晚有鬼啊!张小凡心里泪流满面。

    江亦言眨了眨眼睛,见张小凡不说话,她轻轻咳了一下,待张小凡望过来后,从怀里拿出一本封面为灰色的话本,递给张小凡,神色温和,“张师弟,这是我上次在山下买回来的话本,今晚也算是凑巧,就送给你吧。”

    张小凡一手捂着衣领,一手接过,“给我?”

    江亦言点头,说道:“这里面的故事蛮好玩的,记得看完,我会考你的。”说完还朝张小凡眨了眨眼睛,颇像那么一回事。

    张小凡下意识想要还回去,觉得收人东西不太好,更何况看个话本还要被考,他觉得不妙,正想拒绝,江亦言却先一步捉住他的手,借他的手把话本塞进张小凡怀里,说道:“放心吧,不会害你的,真的是很有意思的故事,七脉会武结束之前我会再去找你的。”

    江亦言说完便侧过身子,“好了,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张小凡一个人愣在原地,刚才江师姐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很认真,这样的话还是看看吧,反正话本也不过是故事而已。

    想到这,张小凡整理好有些乱的衣衫,快步朝虹桥的方向追了过去。

    月光下,一男一女并排走着,中间隔了一尺多远,两人没有说话,虹桥的雾渐浓,静谧中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权当是一次偶遇。

    第二日,清晨。

    小竹峰的弟子习惯早起,默契地在同一时间洗漱完毕,并收拾好后去用早饭,田灵儿吃过早饭后便去寻田不易和苏茹了,也没有跟着她们,用完早饭后文敏便带着她们去到云海广场上。

    此时大多数弟子还在吃早饭,广场上人不多、但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场上早已搭建起八座大台以作比试之用,八座大台以八卦方向排列,彼此相隔十几丈之远,而在正中间最大的“乾”位台下,竖起了一张红榜,上面用金字书写着各弟子的比试时间和对手。

    而在这榜上,最显眼的莫过于排在第一位的张小凡和他空空的对手位,小竹峰一位师姐砸了砸嘴,“这大竹峰弟子运气真好,不用比试就直接进入前三十二位。”

    江亦言虽然很晚才睡,但精神却不错,又也许是太过兴奋了,昨晚彻底入睡前还有些不能适应和陆雪琪太过接近的距离,表面上也是非常镇定了,起码没人看出来她没睡好。江亦言在找到陆雪琪和自己的名字后,瞄了眼张小凡的名字,眼底不经意地掠过一抹光,而站在她旁边的陆雪琪却是微微敛眉,看着江亦言的目光幽深,似乎在思考什么。

    广场上嘈杂声渐起,围在名榜前的弟子越来越多,文敏便带着小竹峰的人挤了出来,却正好碰上走过来的水月。

    众人连忙迎上去,“师父。”

    水月见众人精神都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向文敏问道:“如何?”

    文敏略一拱手,回道:“四轮比试中只有雪琪在第一轮比试,其余人都被排在了后面三轮,第二轮三人,第三轮四人,第四轮一人。”

    “第四轮的人是谁?”水月沉吟些许,又问道。

    文敏嘴角一笑,瞥向江亦言,带着几分打趣说道:“是小师妹。”话音一落,其余人都笑了,就连冷着一张脸的陆雪琪眼底也多了一分笑意。

    江亦言手指摸着腰间的玉佩,在众人的目光下微微红了脸,如果说张小凡是最幸运的那个人,那么她就是运气最差的那个,竟然抽到了最后一签,排在最末,也是没谁了。

    原本小竹峰弟子八人都在前三轮比试,运气好点可以早点结束的,但偏偏江亦言是最后一个,众人不可能丢下她一人,这眼下也得在云海上多待些时候了。

    水月看了江亦言一眼,说道:“那在比试之前,亦言你可以多看看其余弟子的比试,这对你有益。”

    江亦言应道:“是,师父。”

    陆雪琪比试的位置正好在“乾”台,此时所有青云弟子都已经聚集的云海,直到道玄宣布七脉会武正式开始,钟鼎大鸣,各峰弟子纷纷去向同门的比试场地,比试共六十三人,每轮十六人,由是乾台下人群逐渐散开,但不知为何留在乾台的人还是不少。

    江亦言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雪琪,对方正冷着脸,似乎有些不悦,她不动神色地站在陆雪琪身侧,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

    周围嘈杂声不断,隐隐有议论声传出,仔细一听会发现都是谈论冰山美人的,这位美人号称是青云门第一美人,大竹峰的田灵儿都没法比,周围弟子激动异常,似乎都想一睹美人芳容,但瞧过来瞧过去也只能看见一个侧影。

    到底是谁这么不解风情?!这位师姐虽然你也很好看,但是我们更想看陆雪琪好吗?好吗?当然不好,江亦言表示,你们的目光太显眼了,不能打扰师姐,江亦言在心底十分小气地哼声。

    水月带着小竹峰众人来到乾台下,那里早有一位长老坐镇,八座大台均有负责掌事的长老裁判胜负,但更主要的是怕各弟子手下不知轻重,他们也好及时制止。但乾台下除了负责判定胜负的长老外,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以及龙首峰首座苍松真人都坐在台下,似乎早在等候。

    水月也不含糊,直接走过去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了道玄左侧。

    陆雪琪这次的对手,是一位龙首峰名叫方超的人,就是小鱼小虾的角色,江亦言隐约记得这位方超结束得比较不美妙,她瞧着陆雪琪越来越冷的神色,默默闭上了嘴。

    反正她是不需要担心的,虽然是这样想着,江亦言还是忍不住偏头看向陆雪琪,却对上陆雪琪看过来的眼神,江亦言心头一跳,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姐,怎么了?”

    陆雪琪转回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专心。”

    “哦。”江亦言不敢再多想,安静等待比试开始,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这局是陆雪琪上台,为什么要她专心?

    就在江亦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坐在上首的道玄忽然抬起了手,站在身后的弟子们纷纷噤声,人群忽然变得安静都不敢再闹,负责乾台裁判的长老向水月和苍松示意比试可以开始,众人的目光根本没离开过小竹峰一群人。

    就在众人注视下,陆雪琪上前一步,朝坐在椅子上的水月行了一礼,在水月点头后才应了一声,望着距离不远的乾台,手中握诀,匍匐在她脚下的云气忽然从四面八方急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白色云团,而后众人就瞧见陆雪琪踩着这白色云团,缓缓上升,随后轻轻落在了乾台之上。

    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无论是过了多少年,看了多少次陆雪琪腾空的模样,即便是如此一个小小的招式,江亦言还是无法淡然面对,因为在这高台之上,冷霜美人盈盈挺立,清丽无双的容颜在云气中如同九天仙子般,具有让人震撼和无法言喻的美。

    你看,这些人都沉醉于她绝美的身姿中。

    江亦言轻轻一笑,望着台上的陆雪琪,专注而虔诚,还隐隐有些自豪在里面,耳边的一切逐渐远去,她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一个人。

    而这边,曾书书带着张小凡挤在人群中,曾书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陆雪琪,早被美色迷惑了心智,然而张小凡却是很快从心动神驰中醒转,转头看向站在水月身后的江亦言。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江亦言收回目光,朝后一望,正好与张小凡的目光对上,江亦言朝对方微微颔首,唇角露出一个浅笑,目光温和而从容。

    张小凡一震,他一只手紧紧攥着怀里的话本,目光极为复杂。

    曾书书依旧望着陆雪琪的方向感叹道:“真不愧是青云第一美人!”他捅了捅身边的张小凡,“你说是吧,张师弟?”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回应,曾书书回头却瞧见张小凡盯着某个方向不动弹,他望过去,又是一个熟人。

    见曾书书看过来,江亦言也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又看了张小凡一眼才转回目光。

    曾书书一愣,他回头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张师弟,你认识那位师妹?”

    张小凡咬着牙,低低应了一声,“嗯,那是小竹峰的师姐,名唤江亦言。”

    曾书书摸了摸下巴,折扇一摇,“那可真是有趣。”

    这边陆雪琪的对手方超却已经上台。

    陆雪琪转回目光,清冷的目光直直望向对方,她方才不过是下意识想要查看江亦言的反应,然而对方根本没在看她。

    这边方超却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陆师妹,我是龙首峰门下弟子方超,今日有幸与师妹切磋,真是三生有幸!”(注:《诛仙》第二十三章)

    底下一片哄笑,而文敏却是敛眉深思,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当前的比试上,刚才江亦言的反应都被她看在眼里,亦言看雪琪的眼神,似乎很是不同,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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