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结束得很快,陆雪琪凭借自身实力和天琊的优势,只一招便打败了对手,只不过对方修炼的仙剑法宝也在对战中断裂。倒让人分不清陆雪琪是故意的还是因为控制不住天琊神剑的威力才有此结局,不管怎么样,陆雪琪胜了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江亦言在陆雪琪走下台的时候跟在她身侧,关心地问道:“师姐,没事吧?”
陆雪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着声回答:“没事。”
江亦言心里一咯噔,脚步慢下来,陆雪琪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呢?两人相处的五年里陆雪琪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过就自己发高烧那一次而已,其余时候陆雪琪虽然看着冷,但却是温柔的。江亦言自认为没有做什么不恰当的事,昨晚她是偷偷出去的,陆雪琪应该没发现才是,讲不通啊。
就这么一会儿,江亦言抬头的时候,水月带着人都快走远了,她连忙追上去,乖乖地跟着陆雪琪,也不好搭话。
接下来的一轮比试中有三人参加,水月嘱咐了两句便挥手让众弟子各自散开,该比试的比试,想去看谁的去看谁,然后把陆雪琪单独带走了。
江亦言站在原地,望着陆雪琪离开的背影,右手捏着腰间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亦言,怎么了?”
文敏见她站着不动,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见是文敏,江亦言也不掩饰了,她有些沮丧地说道:“师姐好像生气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文敏先是笑了,又劝慰道:“雪琪性子喜静,也许是今天人太多心情不好吧,你也别想太多,还是专心准备下午的比试吧,你的对手也是龙首峰的,不过实力可比刚才的方超强上许多,不要掉以轻心。”
江亦言点头应是,“大师姐,我知道了。”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陆雪琪为什么会生气。
文敏在她身后轻声笑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江亦言如此苦恼的样子,她们的这个小师妹啊,主意大着呢,能让她如此费心的也就陆雪琪一人了。
江亦言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直到观看完所有师姐的比试下一场就轮到她的时候,江亦言还在扣脑袋,什么都没想出来,以至于文敏都有些担心待会儿江亦言会不会因为心不在焉而输掉比试。
第四轮比试很快开始,江亦言比试的位置在最末的兑台,此时第一天的比试已然接近尾声,云海上弟子少了一大半,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有比试以及与之交好留下来看比试的人。即使这样兑位右侧也站着不少观看的弟子。
文敏四处扫了一眼,发现大多都还是龙首峰的弟子,此次会武只有雪琪和亦言排到了龙首峰的弟子,倒也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但不知怎么的,这些弟子脸色都不太好,待走得近了,文敏才知道为什么。
这些弟子仍旧在谈论今日雪琪对战时将对手法宝斩断的事,似乎颇有怨气,此时正好又轮到与小竹峰的比试,且这次上场的李缪师兄又是龙首峰实力较高的一位,龙首峰众人都聚集在此处,想要看看小竹峰是如何败在他们龙首峰手里的。
文敏能听见的,江亦言自然也能听见,因着水月对她们的交代比较自由,江亦言自己也觉得师姐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通天峰,不应该因为她耽误时间,这将近黄昏之时是通天峰景色最美的时候,由是小竹峰除了文敏都去通天峰各处玩了。但两人没想到龙首峰的气量竟如此之小,站在左侧的江亦言眨了眨眼睛,看来龙首峰的人对这位李缪师兄信心很足啊。
就在江亦言想着如何让龙首峰啪啪啪打脸的时候,对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似有所觉地朝左方看去,不由得瞳孔微张,旋即露出笑容,右脸的小酒窝有点甜。
文敏站在江亦言右侧,比她先看见走过来的陆雪琪,也没出声,等江亦言看见的时候才笑着说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两个人就算闹别扭也持续不了多久的。
江亦言下意识朝陆雪琪来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停住,等陆雪琪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乖乖叫了声:“师姐。
陆雪琪看了她一眼,点头,又看见对面的龙首峰弟子便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江亦言凑近陆雪琪,低声说道:“龙首峰似乎气势很足,不过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输的。”说完直起身笑嘻嘻地看着陆雪琪。
陆雪琪瞪了她一眼,那样子似乎在说你敢输一个试试,片刻后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江亦言看,似乎是想要从她脸部轮廓看出什么来。
随水月离开后,陆雪琪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明明亦言只是多看了那张小凡几眼自己心头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丝烦躁,直觉告诉她这样不太对,所以略作调整后,陆雪琪还是来了。
江亦言摸了摸鼻梁,乖乖地站好,又见陆雪琪盯着她,问道:“师姐,怎么了?”
陆雪琪摇了摇头,不再看她,“无事。”
“哦。”
没一会儿,比试开始的钟声敲响,坐在台下椅子上的长老抬手示意,江亦言站了出来,向陆雪琪和文敏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上兑台,她的脚步不紧不慢,实际却很快,转眼就已经到了台上。
而龙首峰一行人中也走出一名手持黄色长剑大约二十多岁的男弟子,这名男弟子一身黑衣,只一个跳跃便跳上台站在了江亦言的对面,又听得“铮”地一声,那男弟子将一把黄色长剑插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江亦言,而剑鞘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凹下去一大块,看来是一把极重的剑。
“好!”
“李师兄加油!”
台下一阵喝彩声,龙首峰的弟子尤为激动,除了齐昊和林惊羽,这位李缪也是此次会武人气颇高的一位,相比名不见经传、不怎么起眼的江亦言来说,似乎真的要强上一些。兑位的弟子突然多了起来,还停留在云海的弟子纷纷向此处聚拢,一是因为早上只能得见一面的陆雪琪正站在兑位下,二是出于好奇,怎么的对战能引得龙首峰如此激动。
人群之后,张小凡和曾书书慢慢挤了进来,所幸此时人并没有上午多,空间还比较富裕。他俩是过来凑热闹的,待曾书书看清台上的人,猛地拍了拍脑门,露出猥琐的笑容,这可有好戏看了。他这一拍险些吓到张小凡,张小凡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曾师兄抽风起来真可怕。
对方的强势并没有唬住江亦言,她只是理了理稍乱的衣裙,踏前一步,施了一礼,“小竹峰江亦言,还请师兄赐教。”
台下龙首峰的一名弟子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已经可以想象待会儿江亦言惨败时的模样,然而更多的人却是暗中赞叹江亦言的沉稳有度。
李缪哼了一声,右手拿起黄色长剑,“咻”地一声直指江亦言,神色倨傲,“刀剑无眼,师妹可要小心,不要像方超师弟一样弄坏了法宝。”
江亦言仍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还没开打就威胁她?
见江亦言不回答,李缪再次哼了一声,右手握剑,左手手指弯曲,“此剑黄璃,剑长三尺,重一百五十斤,请师妹赐教!”言罢一手拈决,黄璃剑以极快的速度直冲江亦言面门而去。
底下一阵惊呼,能操控如此重剑速度又如此之快,这李缪果然有两下子,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江亦言不避不躲,站在原地,转眼间黄璃已至身前,只见一阵青光闪过,那黄璃剑生生停住,剑尖犹在旋转却再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江亦言白衣微动,目光微凉,青色玉佩服帖地垂在腰间,握着青笛的右手露出一小截藕臂来,在青黄光芒交替中甚是惹眼,空气中躁动的灵气围绕着她,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台下那些持观望态度或看好戏的弟子纷纷瞪大眼,显然是没想到江亦言如此轻易就接住了黄璃剑,但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彼此的试探而已,彼此都还未出全力,只不过……
守着兑位的长老摸了一把胡子,李缪今日的胜算不大呀。
曾书书眯着眼紧紧盯着江亦言身前,待青光散去,一只不到一尺长的青色短笛露了出来,笛身光滑明亮、颜色极为纯正,青笛中端似乎刻着什么东西看不大清,青色短笛在江亦言的催动下浮于半空,笛身渐渐有浅色纹路浮现游走,仿佛生长于笛身之中,笛身无坠饰之物,隐隐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待仔细感受过后会发现在这温暖之中另有一丝冰凉在里面。
曾书书盯着那青笛两眼发光,赞叹一声:“真是妙不可言。”
同样专心观看比试的张小凡疑惑地望了一眼台上,偏头问道:“江师姐的法宝看起来很是奇异,曾师兄你认识?可是有什么来头?”
曾书书搭住张小凡的肩膀,折扇一摇,翩翩公子风度正好,但一开口就破功了,“有幸见到小竹峰两大美女,难道还不是妙不可言吗?”和张小凡的问题完全不沾边。
张小凡:……
曾书书哈哈笑了两声,不再逗他,摇着扇子又说道:“《东海新志》曾言:山南,海之北,古春泉不涸,朽木灵不灭,是为神迹。”
“什么意思?”张小凡表示不是很明白。
曾书书朝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古春泉天地自生,是极为罕见的一种灵泉,泉水中蕴含的灵气对修真者极为滋补,而这古春泉更有一奇特之处,白日为热、夜晚转寒,在这古春泉旁边依附着一种百年枯木,说它是枯木却每五百年会长出一截新的树芯,树芯被泉水喂养有如朽木重生,是为一件奇宝,称之为椿。”
说完他又望着台上,折扇轻轻摇动,眼中艳羡不已,“江师姐能得到这样的神木炼制法宝,实在是让人嫉妒。”
张小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忽然又想到笛身上的纹路,便又问道:“不过那些纹路又是什么?”
曾书书用折扇打了一下他的头,瞪眼道:“小子,没见过树芯吗?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会显得很白痴知道吗?!”
张小凡“哦”了一声,大致也知道是椿木本身所特有的一种树纹,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白痴,你才白痴!
当下两人不再议论而是认真观看比试,台上两人皆已试探出对方的大致底细,眼见就要动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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