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七脉会武通天峰上一下子多出百人,房间数量突然不够用,除了小竹峰等女弟子外,其余弟子皆是几人挤一间,大多数都打了地铺的,只有小竹峰破例多分了两间房,再加上田灵儿也不用打地铺就是睡下,总要比其余人好上不少。
但在分房间的时候,文敏犯了难,江亦言肯定是要和陆雪琪住一间的,但是其余弟子都和陆雪琪不熟,田灵儿又不大看得惯江亦言,于是文敏素手一挥将三位弟子拉去和江亦言、陆雪琪一间房,而她自己与田灵儿、另外三位弟子一间,剩下的人各自去分其他的房间。
因为明日七脉会武便正式开始,小竹峰众人和田灵儿又玩闹了一会儿就被文敏赶去睡觉了。
临睡前田灵儿又忍不住打趣了江亦言一番,古灵精怪的模样反而引不起人厌恶,最多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江师姐和陆师姐的感情真好,陆师姐的东西都归江师姐管呢。”
七脉会武时间并不短,女孩子都会带一些随身衣物,方才她明明瞧见江亦言和陆雪琪中只有江亦言背着一个用两根布条绑住的包裹,陆雪琪却是什么都没带。在于小竹峰各师姐的闲聊中,聪明的她当然听得出来那位陆师姐是小竹峰实力最强的人,不知道江师姐这样做是真的感情好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
江亦言愣了一下,旋即笑着应道:“是啊。”丝毫没有因为田灵儿的发问而觉得窘迫或不舒服,只与文敏打个招呼就去自己的房间了。
田灵儿瞪了江亦言离开的背影一眼,然后转过身问文敏:“江师姐是不是很厉害啊?看她都不怎么在乎人的样子,文师姐,她在小竹峰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文敏笑道:“亦言很好说话,性子比较温和,不过能让她真正在乎的东西不多,也就和雪琪处得比较好,我们都习惯了,雪琪的性子冷淡不多言,倒是和亦言出奇地默契。”
这也是和江亦言相处多一点的文敏,看得出江亦言淡薄的本性,以及这本性下的温柔了。
田灵儿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真有说的这么好?
通天峰的房间与小竹峰并无多少差别,只不过带着一种久置的淡淡霉味,幸好几人也不是不能忍受,没多久便收拾好准备入睡了。
江亦言倒完水从门外进来,合上门,放下水盆,再理了下稍乱的衣领,才爬上床,躺在陆雪琪身边。
一张四人床榻,五个女孩子只需要挤一挤就可以完全睡下,只是为了给陆雪琪多留一些空间,亦或是另外三名弟子不想显得那么尴尬,便自觉地睡在靠窗的那一侧,然后是江亦言,最里面是陆雪琪。
几人又互道了晚安,这才纷纷合上眼睡觉。
江亦言侧躺着面向外侧,留出大部分空间给陆雪琪,当然也就留给对方一个背影了,陆雪琪闭上眼又睁开,多年的相处让她知道江亦言睡觉喜欢平躺,而不是这样压着半边身子睡觉,况且这里的空间完全足够她躺着睡。
陆雪琪在被子里摸索到江亦言的手臂,直接把她掰躺直了,然后在江亦言震惊的目光中闭上眼睛睡觉。
……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躺直了?!
江亦言脑海中大概是一万把剑飞过,平时与陆雪琪睡在同一张塌上两人都是各盖各的被子,离得也没这么近,满心满眼满鼻都是陆雪琪清丽的面容和清冷的香气,她僵在那里,陆雪琪手心残余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里衣烫得她心发慌。
虽然她们是比其余师姐妹要亲近些,但陆雪琪这样主动触碰她的次数并不多,更何况是在如此安谧、陌生的夜晚。
江亦言偷偷瞟了眼陆雪琪近在咫尺的睡容,心扑通扑通地跳,睡意全无。
夜半,虹桥。
碧水潭边的俏丽身影和俊俏儿郎正相拥在一起,清冷的月光下竟有几分唯美的美好,潭水清澈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还有另一侧的小树林。夜半总是有些凉,两人说过几句话后就手拉着手走过虹桥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小树林里的黑暗身影。
在田灵儿和齐昊走后不久,张小凡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眶发红,咬着牙,缩着骨,就算很痛也不肯哭出来。
异变突生,只听一声兽吼,巨大暗影浮在张小凡头顶,待他回过神看清楚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神色惊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他怀里掉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
水麒麟把玩了那东西两下,终是没有发现异样,这才用鼻子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重新潜回潭底,不见了踪影,被吓住的张小凡动弹不得,僵硬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这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但水麒麟已经离开,张小凡松了一口气,欲走上前,拿起烧火棍。
然而,此时却有另一人先他一步将烧火棍拾起。
张小凡瞪大着眼,看着那双纤手把玩这丑陋的烧火棍,黑白对比分明,他张口欲言,却因为过度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江亦言双手拿着烧火棍,一身月白衣衫,腰间垂着一块青色玉佩,朝张小凡笑道:“张师弟,这就是你的法宝吗?”
对方的笑意温柔浅微,但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看在张小凡眼里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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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城,君泷坊。
经过五年的发展,君泷坊早已不是当初单纯的胭脂铺那样简单了,这几年君泷坊的生意分别扩散到了酒楼、盐庄还有绸布店,生意越来越大,隐隐有河阳城第一商家的趋势,更别论河阳城最大的酒楼山海苑早已经与君泷坊合伙做生意了。
但河阳城的百姓却对此喜闻乐道,因为早在五年前赵家连同河阳城的奸商们哄抬市价,将绸布、胭脂水粉、盐等生活用品的价格越抬越高,河阳城普通百姓不得不去买他们比寻常价格高出许多的生活必需品,而君泷坊的出现很好地缓解了河阳城的困境,最初的胭脂店、绸布店、盐庄价格都比赵家商铺低很多,寻常人家只知道君泷坊的东西价格低又好,便纷纷转向君泷坊。
赵家的生意从此一落千丈,就算是他们为了吸引百姓将价格调低也挽不回已经丢失掉的信誉。。
而其余商人则看到了另一种情况,低价抢占市场是一种手段,也需要极大地资金支撑,如果说君泷坊背后没有人撑腰那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人知道君泷坊是如何一夜之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不过河阳城百姓和其余商家对君泷坊的出现是喜闻乐见,当然,赵家那一□□商除外。
君泷坊在他们眼中更多的是一种神秘色彩,没人知道君泷坊的来处,也没有人能料到君泷坊能将赵家打压到即将关铺子走人的地步。
众人都对君泷坊背后的支持者十分好奇,据传君泷坊的老板是个极漂亮的女子,但河阳城无一人敢看轻这位年轻的女掌柜,自君泷坊在河阳城建立时,便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守卫,这些人平时都身穿黑衣,沉默寡言,但本领却是不差,赵家几次想闹事,都被挡了回去,自然也包括觉得女掌柜好欺负想要捞油水的。
这夜,山海苑。
掌柜的早早关了门,让店里的小二都回家去,只留一个人陪他和君泷坊的老板商量合作的事。待收整完毕,掌柜的带着小二推开了天字号客房的门,让小二守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一位大概十八岁的粉衣女子坐在方桌左侧,盈盈目光看向进门的掌柜,娇艳的脸庞如绽放的牡丹花一般艳丽夺目,额心的梅花贴更添一分艳色,女子站起身笑着和掌柜打招呼,莹白的脸的烛光下也分外美丽,“张叔。”
这山海苑的掌柜原名张中成,已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张中成应了一声,“哎,”他几步走到女子对面坐下,也不含糊,直接问道:“有消息了?”
女子笑起来,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翠玉,“是啊,等了快半年,总算没白等,张叔我看你前段时间似乎精神不太好,眼下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张中成笑着应下,“是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几年愁的,白发都多了不少。
女子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推给张中成,薄薄的一张纸在女子手中却很郑重,眼神也多了几分谨慎,“这次的计划和以前一样,都在这里,张叔,我们可有得忙了。”
张中成拿过信纸,先是粗略看了一眼,而后好好收进怀里,爽快地说道:“那是自然,山海苑和君泷坊本就是一家人。”
河阳城中不是没有人察觉到山海苑的变化,但大多只会以为山海苑请了不一样的厨师,不会知道山海苑的改变和君泷坊有关,君泷坊的背后免不了有山海苑在提供资金支持。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此间事了,我会再来找张叔的。”粉衣女子站起身,朝张中成眨了眨眼睛,调皮地一笑,翠玉随着她的动作垂在身前,倒是有几分风雅意味。
张中成失笑一声,倒也知道对方的秉性,于是也站起身,笑着说道:“那就不送了。”似乎丝毫也不担心一个女子的安全。
女子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走出房间,而是朝斜后方轻轻一瞥,“小暮,我们走吧。”
原本只有两人的房间一角突然出现一个戴面具的黑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粉衣女子身后,丝毫没有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黑色纹金面具遮盖住黑衣女子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唇和苍白尖细的下巴以及一双黑瞳美目,除此之外看不到一点裸露在外的肌肤,黑衣女子几不可见地朝张中成微微颔首,便跟着粉衣女子走出了房间。
张中成对黑衣女子的出现并不惊讶,显然是早有相识,对此也只是点了点头,送两位出了天字号的门,让小二关好门窗,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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