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难（nàn）

    四十三、难（nàn）

    面对那些正道之人的大声质疑，田灵儿等人替张小凡的竭力辩解显得那苍白、微弱，淹没在声声喝问浪潮之中，但他明明是与魔教中人作战的，就在刚刚，然而此刻的他们早已忘了这件事。说是忘了，不如说是被他们刻意的忽略了。

    这种人最是可恨，也尽最是让人蔑视。缘修看着这些人，一声冷笑讥道：“当真可笑！”大殿之上的正道中人，将碧瑶和张小凡围在了中间，张小凡血红的双目瞪着，身子微微颤抖，惨笑不停。这笑声缘修听在耳里却又是声声击在心上，令人心酸不已。张小凡的年岁算来不过还是的孩子罢了，然而他所经历的却远非寻常同岁的人能承受的起的变故。

    他此时已然是脑中一片空白，太多的东西和事实突然间在他面前爆炸开来，他平生坚持的信仰信念，在今日被全数摧毁。碧瑶此刻紧紧握着他的手，与他站在一起，低声道：“小凡，别怕，就算是死，我也和你在一起！”

    张小凡耸然一惊，脑海中仿佛清醒了片刻。敖小宝却是一脸苦色，看着碧瑶和张小凡相牵的手，瞥过了头去。只这角度和方向不对，生生偏到了缘修这里。看着缘修嘴角一抽一抽，神色甚是古怪望着她，她又不得不把头偏了过去。

    “你、、、、打算怎么做？”缘修把视线收回来，看了看碧瑶和张小凡，向敖小宝问道。敖小宝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本宫必是要与你，与这青云山为敌的了。龙族最是护短，不分对错的。阿修，你不要怪本宫，本宫今日与青云山为敌，那本宫身后的整个龙族，势必是与青云山水火不容了，也许、、、也许、、从今而后，你与本宫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敖小宝说这话时没敢去看缘修，深怕会从她脸上看到什么。陆雪琪紧了紧牵着缘修的手，敖小宝与缘修之间的情谊如何，缘修没有正面说过，但点滴举动看去，也是重视这个朋友的。况且，敖小宝身后的龙族的力量，与青云山对立，究竟如何，陆雪琪不是不敢想，而是不用去想，这答案已明显。那时除了生灵涂炭，还能剩下什么。巨大的与伤痛并存的仇恨，可这仇恨难道要后人永远延续下去么。

    缘修眼睛看着场中被围着的碧瑶和张小凡二人，抿了嘴，片刻才道：“是敌人与否，我从来没有去在意过。你所做的不过是你心里想的罢了，而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我现在只问你，如今你如何做，想要把他二人带出青云山，单凭你一人是难事，更别说毫发无伤的带走。”敖小宝怔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那劳什子的师兄，本宫一人带走碧瑶，必能保她毫发不伤！”

    但是她知道，留下张小凡，碧瑶万是不肯的，她为张小凡只身闯将进来，是抱了什么样的决心，敖小宝怎么会不知。她不是不怨，可是怨有何用，如同那日竹林中她所说的，张小凡于碧瑶，犹如碧瑶于她，甚至更甚。也许当有一日她的话便会成真，抹消了碧瑶的记忆，碧瑶便不再知道曾经有她存在过。

    “阿修，你、、、真不那么想么，敌人什么的？”敖小宝怔神的看了碧瑶和张小凡一会，突地转过来看着缘修吞吐道，她仍是在意的，言语间内心有着小心翼翼和不安。

    “啊，是呀。”缘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吐了出来，道：“这世间本就是是非非纠缠不清，难以分得清楚明白，所做不过是唯心而已。而且、、、”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陆雪琪，才转看去敖小宝，道：“若他日我因一人与天下人为敌，你说我便是错的么，我便是敌么。”

    敖小宝一时语塞，喉间动了动，哽不出半个字。缘修不把她当敌，青云山却绝不是那么想。她把目光定在了场中的张小凡的身上，突然对这个少年厌恶起来，不是因为他占据了碧瑶整颗心，而是因为这个人，她的所有的都乱了套。

    眼睛眯起，让人看不到她眼里的东西。

    身边缘修看看敖小宝，再看看碧瑶和张小凡，摇了摇头，一掌推在敖小宝背上，把她向前推去，小声道：“要救人就快点吧，晚了她就该有危险了。”缘修这一掌推的巧妙，生生把敖小宝挤入了碧瑶和张小凡面前。碧瑶看到敖小宝，神色一愣，瞥了头去。

    敖小宝嘴里一丝苦涩蔓延开来，不知为何，这苦涩竟能从嘴里漫散到心里。碧瑶不肯看她，她也不去追究什么了，伸出手握住碧瑶垂着的另一只手，见碧瑶挣扎着要挣脱出去，敖小宝低声道：“要救他出去，就别松手。”碧瑶的眼睛闪了闪，手似抓又不敢抓紧敖小宝的手，忽的手上一紧，她低头一看，原是敖小宝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敖小宝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正道中人，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敖小宝的身份小的说，流波山之行的人都知晓，大的说她乃是以龙身入青云，后又以龙身化形，当下，在场之人也不必去猜测，便也知道她身份在人之上。

    观她气质非凡，一身灵气环绕，本该是正道这边的，突然去救魔教，一副护着的摸样，让正道众人一时惊震不已，惊震过后接着而来的便是愤然。不乏有喝骂之声，敖小宝皱了皱眉头，空着的手蓝光一闪，一柄□□霍然出现，枪尖着地，当当啷啷扫起一阵火花，同时也把围着的人迫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本宫第一次拿出这把枪，”敖小宝抬起枪杆，枪尖直直怒目圆睁的正道中人，道：“平日里本宫用的都是弓，今日权当试试这枪的威力了。”敖小宝手上的武器不多不少，一张惊天陨日弓，她视为看家的法宝，另外一个便是如今拿在手中的那柄□□。这枪是她生辰之时龙王送她的，取得自是天材地宝中的上等，枪身银光闪烁，丝丝寒气从上面向外散发。逼得稍微靠近的众人不得不再向后退去，希冀远离这寒气。

    缘修看着突然一副担当起来的敖小宝，微微勾了勾嘴角。突然她的那笑硬在了嘴角，“谁敢害我女儿？”一声大喝传了过来，刷的一声，鬼王的身影出现在这个玉清殿上，让众人目瞪口呆，瞬间哗然。片刻之后，幽姬等鬼王宗门人纷纷现身，将敖小宝，张小凡和碧瑶围在中间。

    缘修不由皱了皱眉头，鬼王这时候折回，没那么简单，她盯着鬼王，想看出什么来。忽然眼前一白，手上也失去了陆雪琪的温度。她的眼前，陆雪琪背着她，天琊剑呛啷一声出鞘，竟是把她护在了身后。缘修笑了笑，伸手拽了拽陆雪琪的衣服，轻声道：“陆师姐，我不会有事，他们伤不到我。”

    陆雪琪转头看着她，缘修点了点头，从陆雪琪身后走了出来。但陆雪琪仍是不放心，侧身挡了缘修一半，却不知某小鬼因为她的动作内心里头正在翻腾。鬼王负手而立在残破的大殿上，顾盼自得，此刻只有鬼王宗一派在，论其实力，委实与青云门及天音寺两派有些差距，但鬼王看去却毫无惧色。

    鬼王转头看了一眼相牵的三人，并不意外，笑道：“瑶儿，你们先走。”碧瑶点了点头，从敖小宝的掌心中收回了手，正要举步，但这将正道众人视若无睹的行径，便也是如何走不掉的了。张小凡的身份特殊，青云门、天音寺这两大门派，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人从眼皮子底下走了。只听道玄真人怒道：“拦下了！”

    他这一喝而出，早就忍耐不住的正道高手登时围了上去，瞬间这个残破的玉清殿上又是打成一团，不过此刻的情势却和不久之前完全倒转过来，变成是正道中人围攻鬼王宗。眼看著不过些许工夫，鬼王宗已然处于下风，碧瑶依然紧紧抓著张小凡的手，担心的看著周围，倒是鬼王一直面带笑容，神情自若的观看著场中局势。

    敖小宝握着枪柄的手，指节全部泛起了白色，那是用力握紧的缘故。她的眼里有着伤色，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碧瑶和张小凡，内心一阵苦闷，她刷刷几声把手中的□□舞的作响，银白色的枪花连道道银墙。

    周围正道中人的压力越来越大，鬼王宗等十数个人已经被压到了一个小圈子中，眼看形势岌岌可危，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玉清殿外突然锐啸响起，异芒乱闪，片刻间惨呼声不绝于耳。正道中人大惊，片刻后赫然只见人影飞舞，正是毒神、玉阳子和三妙仙子率领其余魔教三大派系赶来支援。魔教高手纷纷下场加入战斗，形势瞬间逆转。这番魔教大队人马赶到，青云门本来已经元气大伤，田不易等人虽然勉力支撑，但无奈寡不敌众，顿时被压了回来，形势渐渐危急。

    从风软乎乎的趴在缘修的身旁，对玉清殿上的交战此刻是看都不看一眼，磕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缘修没有出声，它自是不会去理会。不过它没有安闲多久，缘修的脚在它的耳朵上一拨一点，那意思最是显然，帮忙去吧，不能让青云门吃了亏不是？好吧，其实说白了，不能让陆雪琪所在的青云山吃了魔教人的亏。

    摇晃了几下脑袋，站了起来，呼的一声，朝着魔教众高手扑去。见识过从风真面目的鬼王等人，不由得心里一紧，他们第二次攻上青云山是有一番计划的。初时撤离青云后，鬼王从苍松那里得了一些诛仙剑和道玄真人的消息，又思虑着青云山上那突来的巨大的威压。他本以为那威压过后伴随而来的会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但是奇怪的竟是没有。鬼王也不认为缘修会放过攻山的魔教众人，而且她之前说过，除却鬼王和碧瑶，其他魔教人等皆是必死。

    鬼王心中存着疑惑，但他是谁，一派宗主，见识阅历必广，只片刻的功夫便一想通了一件事，顿时眼前一亮，内心欢喜不已，此番定是连天也要助他一臂之力了。缘修不是不攻击他们，而是、、、那以后的缘修做不到这件事。

    缘修的这层顾虑去了，还有神兽白虎，与青云山的镇山灵兽相比，不知能力要高出多少去，毕竟从风乃是神兽。不过也庆幸它是神兽，灵识神性开化，懂得情感。鬼王虽与从风接触的不多，但能猜到一事，缘修对从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不管你是人也好活着是妖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被看穿了软肋的所在，就很容易对付。

    尽管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计划实施起来却不会是那么容易，更不会顺着他的主观意识发展变化。有了从风相助的正道众人，压力减轻了些，却依旧不敢松懈大意。那道玄真人此刻目视全场，双目如要喷火一般，一日之内，往昔神圣不可侵犯的青云山被这些魔教中人杀来杀去，真是青云门建派以来的奇耻大辱。但更重要的却是眼下的困境，在这个片刻间，他又下了什么决心，抬起了手臂。

    “吼！”一声咆哮巨吼从玉清殿外传来，然后巨大的的身影从殿外冲了进来，赫然是灵兽水麒麟。水麒麟怎么着也是上古留下的巨兽，它这一冲，势头极猛，其威力绝不在任何修道高人之下。水麒麟匍匐在道玄真人身旁，忽然巨口一张，吐出一物，道玄真人伸手接过。

    一眼，缘修永远也望不了这东西给她造成的伤。双手攥成了拳头，她可差点就魂飞魄散了。道玄手里的是一柄长剑，剑身剑柄都为一体，表面看去仅仅是一把平凡无奇的石剑。细细看去，那剑身之上，纹路横生，仿佛还有些破旧，更有淡淡裂痕横在剑身之上。

    这就是道玄请出的诛仙剑了，只没见过此剑的人没想到它原来是这等模样，更想不到诛仙剑竟藏在了水麒麟口中。怪不得在道玄第一次驱动剑阵以后再也没有在他身边看到这剑，那是众人还在疑惑，诛仙剑去了哪。

    在道玄等人看去，这诛仙剑乃是圣物神器，尊重不已，可是缘修却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圣物神器，全是狗屁！诛仙剑刚一接触到她的血气时，什么古朴正义的模样全都变了，竟比那嗜血的恶魔还要让她恶心千百万倍。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已做了死人。

    眨眼时间，鬼王等人齐齐朝着道玄扑去，如何能让他得逞。只能说道玄实在命硬，竟生生一个人对上四个人的力量，身体虽然又重重受了一创，终是再次将诛仙剑阵再次驱动。天地之间，光芒璀璨闪烁，越来越盛，阵阵颂咒之声传来，诛仙剑阵在一步一步的完成着。天空之上，流光溢彩，魔教中人无不失色。

    这阵法一旦催动，威力非同小可，第一次他们便吃了大亏，硬碰硬，鬼王是讨不了好的。那边毒神一脸焦急，直跺脚，催着鬼王等人速速离开。鬼王终究不敢拿魔教弟子性命做赌注，当下长叹一声，飞身而起，示意门下弟子撤退。

    碧瑶拉著张小凡便欲飞走，敖小宝持枪欲断后，替碧瑶争取时间。但说到底，这些人终究不会放了张小凡离去，又纷纷前去阻挡。敖小宝毕竟是一个人，双拳抵不得四手，眼见这些人越逼越近，她只得转身对碧瑶急道：“快走！！”便在这时，急道人影一闪，突破了敖小宝建立的防线，超碧瑶和张小凡攻去。此刻诛仙剑阵已然笼罩在通天峰顶，天地渐渐暗了下来，鬼王宗有人看到碧瑶被人缠住，立刻便回头帮忙，正道这里也纷纷出手，顿时又乱做一团。

    张小凡心中痛苦不堪，只觉得一股凶戾念头在脑海中呼啸狂喊，一种要将无数人性命屠灭的可怕却诱人的毁灭感觉，充斥在他脑海之中。烧火棍也仿佛随著主人心意，红、青、金三色光芒轮转流换，但很明显的，那片红光越来越盛。法相在一旁看了大急。从当日空桑山见到张小凡开始，因为当年那个秘密的缘故，他就对张小凡另眼相看，此刻无论如何不愿见张小凡堕入魔道，一闪身便向张小凡手中的烧火棍抓来。

    碧瑶大急，但她被人缠住，只得急叫道：“小凡，小心！”她这一小小分心，险些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好在敖小宝一柄银枪打了过来，替她挡住了。

    “你不要命了！”敖小宝一面挥舞着枪杆一面吼了出来，她实在是气急，如果不是她即使，碧瑶就算不死也要受重伤。

    碧瑶从未见过敖小宝发火，一直以来她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今天第一次被她这么一吼，本就因为张小凡而感到焦急的心，又突地上了一层火气，张口便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敖小宝身子明显一顿，碧瑶也察觉到说话重了，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上，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敖小宝要的不是她的对不起，但碧瑶从来不知道。

    碧瑶的那声喊并未喊动张小凡，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任由法相抓住了烧火棍。法相一时大喜，不过片刻之后突然脸色大变，只觉得烧火棍上的凶猛戾气如潮水一般涌来，而面前的张小凡突然出现如恶鬼一般的狞笑。

    “啊”法相大声惨呼，被张小凡用烧火棍重重一击打在胸口，重伤倒飞而去。张小凡一声仰天长啸，双目赤红，纵身杀了进去，抢到碧瑶身边。张小凡此刻似乎完全堕入疯狂，眼中恨意无限，招招取人性命，片刻间逼退众人，碧瑶大喜，一把拉住他，道：“我们走！”二人身子腾空而起，飞向殿外。

    敖小宝看着他二人的背影，凄然一笑，她不及张小凡的，在碧瑶眼里心里，她从始至终都不及张小凡。她仰头看天，惊得一下来不及去感伤。天际之上，满布剑气如山如海，诛仙剑阵已然发动起来并向魔教等人发动攻击。而且此次与上一次不同，道玄仿佛豁出去了一般，不但漫天剑雨凌厉落下，天空中七彩的诛仙主剑，居然也被无形咒力操纵着，隆隆冲下。一时间，惨叫声起，不绝于耳，甚者有的人来不及一声喊叫便已做了死人，魂飞魄散，超生不得了。

    道玄真人在空中向下看去，魔教之人已逃了大半去，但仍有少数还在通天峰上，而这最后一人，正事张小凡，碧瑶正拉着他急切而飞，在他两人后面，还有一个一遍看着天空一边追赶碧瑶的敖小宝。张小凡已然堕入魔道，刚才他与众人交手道玄看的真切，张小凡神态癫狂，已经完全不可理会。但他身上却怀有青云门和天音寺两大真发，手中更有不世出的邪物，若放虎归山，只怕将来造成的杀孽，远远胜过寻常魔教中人。

    道玄在心底叹了口气，纵然日后自己被天下人议论，也绝不能留下这绝世祸胎。只见刹那间天空中所有的刹那间天空中所有彩色气剑一起大放光芒，尤其是阵法的七彩主剑，更是赫然又大了一半，轰然而响，震动天地，如远古天神狂怒一般冲了下来，直向张小凡打来！“啊！”且不说魔教中人失色，便是正道中人，天音寺与青云门中众人无不变色，田不易与苏茹脸色苍白，田灵儿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而缘修在这个时候动了手，直冲半空中的道玄真人，众人只觉空眼前一花，头顶一声砰然大响，仰头看去，惊见道玄真人连同水麒麟被什么力道砸中一般，直直的向下冲了过来。轰的一声，碎石飞起，尘烟弥漫，水麒麟甚至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在地上它的身体砸出的巨大的坑里口吐白沫，晕了过去。道玄从他的背上骨碌碌的滚了下来，一脸的惨白无色，奄奄一息的模样。

    众人大骇，手忙脚乱的去扶起道玄真人。陆雪琪一时心惊胆战，面无血色，缘修竟然打了掌门和水麒麟，她怔怔的看向缘修，一看之下，心脏差点要停掉，浑身颤抖起来，不由脱口喊了出来。

    “惜安！！！！！！！！”

    天空之上，缘修俯冲而下，衣服和发丝随风飞舞，她是冲着诛仙剑去的。空中叮当脆响，一根粗大的黑色链子缠扰上了诛仙剑阵主剑的剑柄，链子的另一头，，锁链盘缠在缘修的右臂上，只见她身子在空中挺住，双脚之下凭空冒出白色的法阵出来，给她在空中一个稳当的立足点。

    刹那间，众人只看到她右臂向后一扯，那柄七彩逐渐竟生生的空中停了一下。下落的势头威力被她卸掉了一些去，饶是如此，缘修却不能让诛仙剑停下来。惊天巨剑依旧朝着张小凡当头击下，缠绕在剑柄和缘修胳膊上的锁链因受不了两端的巨大拉力“呛啷呛啷”几声震响，断作几截。缘修霍霍的不稳后退的几步，差点倒退着摔了下去。待她站稳，不过眨眼的时间，地面上张小凡附近一丈方圆地面尽数迸裂，张小凡瞪红双眼，无形的剑气将他笼罩，他挣脱不得。张小凡仰望天空的眼里透着太多的东西，复杂而又缠绕。

    忽而他张口狂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声音震动四野，天地变色，唯独那诛仙奇剑却仿佛是诛灭满天神佛的无情之物一般，依旧毫不容情地向他击去，眼看著张小凡就要成为剑下亡魂，粉身碎骨。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连诛仙剑阵的惊天动地之势也瞬间屏息。

    那在岁月中曾经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手，喜欢一袭碧衣的人，出现在张小凡的身边，有幽幽的、清脆的铃铛声音，将他推到一边。仿佛沉眠了千年万年的声音，在此刻悄然响起，为了心爱的爱人，轻声而颂：“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她站在狂烈风中，微微泛红的眼睛望著张小凡，白皙的脸上却仿佛有淡淡笑容，那风吹起了她水绿衣裳，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不啊~~~~~~~~~~”一声凄嚎仿佛从天际传来，震动了所有人的心。一道蓝色娇小的人影扑向了诛仙剑阵下的人，那个她一直愿意用所有去护着的人，如今却为了另一个人，甘愿奉出自己的生命。“碧瑶！！！”敖小宝疯了一般扑过去，却总是被神秘的气息弹开，她眼睁睁的看着碧瑶，张开双臂，向着满天的剑雨，向着那柄无情的巨剑，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剧烈的狂风突然转了方向，变成了围绕在碧瑶身边的巨大漩涡，那个婉约而美丽的女子被狂风推上半空，迎著那七彩流转的巨剑。片刻，无数的血色雾气从她的体内瞬间喷出，在她身前凝做晶莹如红玉的血墙。

    “吼！！！”一声响彻青云山的龙吟声在这里想起，一跳蓝色的龙从地面冲天而去，砰砰砰的不停撞击过去，希望冲破无形的墙壁去到那个碧衣女子身边，却始终不能如愿。终于记忆中碧瑶白皙的面庞上飘出九道若有若无的青烟，向着那道血墙而去。

    “吼嘶！！”蓝色的龙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直直的再次的全力扑了过去。也许是老天让她的毅力感动，这一次竟撞破了那无形的神秘的力量筑成墙。龙口一张，九道青烟被她吞入口中三道，剩下的五道眼见要没入那血墙之中。

    便在此时，声声龙吟从天外传来，然后天空犹如被无形的一只大手撕开了一直巨大的裂口，从那裂口俯冲下来九道金色的光芒。等到靠近了，众人才看清竟是九条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龙。

    这九条金龙比诛仙剑更先落下，冲破了血墙，大嘴一张，五道青烟被吞了龙口。而后九条龙变为一条，迎着巨剑而去。

    “轰”七彩的光芒和金色的光芒相撞，满天的气剑一阵紊乱。通天峰上，山峰巨震，乱石横飞，山体之上如割裂一般出现了无数巨大裂痕，仿佛末日到临。然后天空中以一个为中心点向四周不断喷散出炫彩的光芒。久久，炫彩的光芒中落下一道人影。

    那人手中握着的是那诛仙古剑，迎风狂飞的银色发丝，看不到感情的紫眸，一步一步向着道玄真人靠近。

    “本王、、、、、、、、、要杀了你！”

    “本王不但要杀你、、、、还要毁了这狗屁的诛仙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