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四点半。
布鲁斯在将名单上的那些人妥善安排好之后，查到了一些关于林肯·马奇的资料。
林肯·马奇的身份是那个男人虚构的，但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布鲁斯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
以布鲁斯平日里的习惯，他是查不出东西绝不休息的，可是阿尔弗雷德在旁边幽幽地提了一句要给温蒂妮打小报告，布鲁斯犹豫地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放弃了工作，上楼洗漱沐浴准备休息。
要是让小青梅知道他又将近一天没睡，他肯定要被训的。
当他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看见温蒂妮穿着西装脊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手边放着一份小甜饼，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书脊，另一只手放在书角上准备翻页，姿态悠闲得如同在自己家一般。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温蒂妮抬眸看他，镇定自若地抬起手说：“早上好，小少爷。”
她澄澈的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
布鲁斯刚洗了澡，没擦干的黑发上不断往他身上滚落着水珠，他没穿上衣，赤｜裸着胸膛，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和诱人的人鱼线，腰间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水珠顺着他的人鱼线没入其中。
她的小少爷身材真好。
比男模还好呢。
温蒂妮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哎呀，真好看。
她目光直白，眉梢微挑，看起来就差流里流气地吹一声口哨了。
布鲁斯：“……”
他猛地后退一步，哗啦一下关上浴室的门。
温蒂妮差点笑出了声。
不就是没穿衣服吗，又不是没穿裤子，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穿着一套睡衣出来了，一边向温蒂妮走去，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温蒂妮放下手中的书籍，指了指他的房门，“你没关门。”
布鲁斯：“……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敲门。”
温蒂妮眨眨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敲了，但是你在洗澡，没听见。”
嗬，你还有理了？
布鲁斯气不过，摁着她的脑袋一顿揉。
“嘿！别揉了！我要生气了！”温蒂妮被他摁着，躲也躲不过，张牙舞爪地挥着手想要报复他，却被他轻轻松松地躲过，温蒂妮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们武力值上的差距，她绷着脸，装腔作势地凶道。
要是被他近了身，除非用超能力，否则她绝对打不过他。
好气哦。
布鲁斯呵呵一笑。
“在凌晨，不打招呼就进男人的卧室，我都没生气，你还好意思生气？”可给你能的。
温蒂妮：“……”啊啊啊！混蛋！
“我打了招呼的，只是你没听见而已。”她强词夺理道。
布鲁斯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头上，弯下腰看她：“那还怪我咯？”
“你知道就好。”温蒂妮推了推他，“小朋友要知错就改，你还不快把手拿开。”
“我就不。”布鲁斯不仅没把手拿开，反而变本加厉地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了。
啊！你个幼稚鬼！
温蒂妮气得磨了磨牙，然后高傲地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我才不跟幼稚的小朋友一般计较。”
如果布鲁斯没有看见她气鼓鼓的脸颊，才会觉得这句话有点说服力。
他不再逗她，自然而然地用手指替她梳理凌乱的短发，“你怎么来了？”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没入温蒂妮柔软的发中，温热的指尖时不时轻轻地摩擦过头皮。
温蒂妮就像被顺毛的猫咪一般，慢慢消了气，舒服地眯了眯眼，声音也软软的，懒洋洋的，像是被顺毛顺到浑身泛着懒意，“给你送礼物呀～”礼物刚做好她就给他送过来了呀。
“哦？”布鲁斯扬眉，“你真的准备了？”他还以为小青梅都忘了呢。
“当然。”温蒂妮睨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当然不是。”布鲁斯笑了笑，“那么，礼物是什么呢？”
温蒂妮从身后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盒，“喏，就是这个。”
布鲁斯接过礼盒，还蛮沉的，他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温蒂妮顿了一下，“等等，等我走了你再打开。”
“？？？”
温蒂妮咳嗽了一声，眼睛往别处瞥，白皙的耳尖泛着可疑的微红，“你必须等我走了你再打开，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布鲁斯凑近了她，若有所思地说：“你脸红了。”
他越来越好奇她送的是什么礼物了，能让蒂妮这么冷淡的人都脸红……
温蒂妮：“……”
“我没有！”她恼羞成怒地否认，随即自己也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显得有些可疑，她连忙转移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
布鲁斯眼中漫起温柔的笑意来，“都答应你。”
温蒂妮松了口气，转而注意到了别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早就洗澡？”她越想越奇怪，眯着眼狐疑地打量他：“你该不会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休息过吧？”
布鲁斯忽感头疼，小声地说：“我本来打算要睡了的。”
温蒂妮拽过他拿在手上的毛巾往他脑袋一盖，按着他的脑袋一顿乱揉，“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之后，你就去睡觉。”
布鲁斯：“……”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无比确信你在报复我刚才揉了你头发。
“好……”
温蒂妮揉了几下公报私仇之后，脸上露出笑容，这才肯正儿八经地帮他擦起头发。
温蒂妮擦得很认真很仔细，动作十分轻柔，布鲁斯侧头看见她认真的侧脸，那美丽清冷的面部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
男人的头发很短，温蒂妮没一会儿就擦干了，她随手抓了抓他的头发，确认干了之后将毛巾搭在一旁，“好了。”她退后一步看了看，满意道：“你可以去睡觉了。”
“等你走了我再睡。”
温蒂妮不解地皱眉：“为什么？”
布鲁斯挑了下眉，眼睛看向自己放在一旁的礼盒，“因为我还没拆礼物啊。我们之前约定好了等你走了我再拆礼物，不是吗？”
“嗯。”温蒂妮镇定地点头，“所以我等你睡了再走。”
布鲁斯：“……”
“这是我的卧室。”他提醒道。
“我知道。”
“我是男人。”他每一个单词都咬得很重。
“毋庸置疑。”
“……我睡觉之前要脱衣服。”他无力地说。
“所以呢？”
“……”布鲁斯倍感头疼，“所以，你觉得你待在这里合适吗？”
“不合适啊。”温蒂妮平静地说，“但我不相信你待会儿会乖乖睡觉。所以我必须看着你睡着。”
布鲁斯：“……”他有那么不让她省心吗！
布鲁斯想了想，觉得不对，皱眉反击：“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没有睡觉吗？”
温蒂妮镇定地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我昨天已经休息了五个小时了。于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但是你？你应该已经一天都没睡觉了吧？”
她念哈佛和剑桥的时候经常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因为进那里的人无一不是有天赋的，她想要获得数一数二的优异成绩只能靠加倍的努力；而工作后，她需要处理和学习的东西很多，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休息，她还是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她已经习惯了那样高强度的生活，但布鲁斯的伤才刚好没多久，他需要多休息，不宜过于操劳。
布鲁斯和她对视了片刻，败下阵来，“好吧，我现在去睡觉。礼物我醒了再来拆。”
温蒂妮扬起唇角，“那，晚安。”
“晚安……”
布鲁斯不情不愿地躺到床上，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要是不捞点好处都对不起他刚才白白抓心挠肺地期待了好久的礼物。
布鲁斯忽然伸出手抓住温蒂妮的手腕，柔软、纤细……他忍不住握得紧了点，心猿意马地感叹：触感真好。
温蒂妮低头，疑惑地向他看去：“怎么了？”
他看着温蒂妮干净透亮的绿色眸子，好似很随意地挑了下眉，问：“你不打算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温蒂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唇角的笑容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看得布鲁斯又是心虚又是怀疑。
心虚的是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怀疑的是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温蒂妮眼带笑意地伸手拨开落在他额头上的碎发，微凉的指尖停在他的发端，她俯下身来，独属于她的香气也随之落下来，她微垂着眼，柔软的红唇轻轻印在他的眉间。
在这一瞬间，布鲁斯感到时间过得很慢，慢到他能感觉到她浅浅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额头，慢到他能闻到她身上干净冷冽的香，慢到他能记清她的每一个动作，慢到他能清晰地感受她柔软的唇落在自己眉间时那温热美好的触感。
可是这一瞬间，布鲁斯又感到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一簇温热的电流便从她柔软的唇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尖，也舒服，也酥麻，他一边舒展了眉，一边又感到颤栗……时间快到他来不及满足和她简单的接触她便已经移开了唇。
她低着头，看着他湛蓝的眼眸真诚而温和地祝愿：“做个好梦。”
布鲁斯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心中苦笑。
这还让他怎么睡得着？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面对她时抵抗力居然这么差，她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安吻便轻易地挑起了他的情｜欲。
该死的。
布鲁斯闭上眼睛，哑声让她回去休息。
真是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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