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已经好几天没给温蒂妮打电话了，不过他几天前说过自己会去处理猫头鹰法庭的事，没空联系她，温蒂妮也没有多想。
又是好几天过去，温蒂妮早晨被要命的门铃声吵醒，她面无表情地从床头摸过平板，调出门外的监控，看着平板里那个好久没出现在公众面前、敲门不成改撬门的过气超英托尼·脑子有猫病·斯塔克。
MDZZ。
跑到阿富汗救你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温蒂妮揉了揉脑袋，躺在床上伸手一挥，一株藤蔓凭空在忙着撬锁的托尼面前长起，一个藤条给他甩了过去，力道讲究，精准地将托尼甩到了他的超跑上，超跑像个被侵犯了的小姑娘似的，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托尼：“……”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植物。
这株藤蔓就像她的主子一样冷酷无情，不懂“怜香惜玉”。
我这么好看的人她居然也能下得去狠手，真为它主人可怜的审美观感到惋惜。
托尼坐在车里拿出手机不断骚扰温蒂妮，让她给他开门。
被叮叮咚咚的声音吵得头疼的温蒂妮：“……”老子的刀呢。
温蒂妮沉着气下床洗漱换衣，猛地拉开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你又来干嘛？”
托尼摘下墨镜，得意洋洋地挑眉看着她：“我创造了新元素替代钯。”
他不用死啦！
“哦。”温蒂妮淡淡地应声，“所以你是来还愿的？”
托尼：“……”还愿是什么鬼啦。
托尼把手撑在门上，不满道：“你难道不惊讶，不为我高兴吗？”
“不惊讶，毕竟你是托尼·斯塔克。”温蒂妮冷漠道，“不高兴，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利害关系。”
托尼：“……”正儿八经的商人说起话来就是一股冷冰冰的钱币无情碰撞的声音。
辣鸡损友，我迟早要跟你绝交。
托尼从门缝里挤进去，自来熟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理直气壮地指使温蒂妮给他倒酒。
温蒂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了瓶拉菲放到他面前：“要喝自己倒。”妈的事儿逼。
托尼觉得自己现在就快要忍不住和她绝交了：“开瓶器呢？”
“不想给你拿，你自己想办法。”温蒂妮的声音毫无起伏地道。
托尼：“……”莫生气，莫生气，生气伤肝伤肺伤心伤胃。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嗨呀还是好气！我能不能揍她啊！
我刚从死亡边缘走出来诶！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我开心！不为我开心就算了，还毫无同情心！都不照顾我！
托尼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忍下了想和她单打独斗的作死念头。
托尼心里憋着委屈，气哼哼地穿戴上钢铁手套，徒手捏碎了瓶颈，把酒倒进水杯里，温蒂妮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红酒配水杯？审美奇特。
托尼握着水杯准备一口闷，却被酒液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骂骂咧咧了几句。
“气死了，这酒怎么这么难喝？你是不是买到假酒了？”说着，他狐疑地转着酒瓶看标签，“是真的啊……那怎么这么难喝……”
温蒂妮安静地听他吐槽完，托着下巴平静地看着他：“你又怎么了？”
她的目光平静淡漠，像是能精准地看出托尼的内心。
托尼被她看得心里发虚，他摸了摸胸口，心虚道：“没怎么啊，你怎么老想着让我怎么了？”
温蒂妮面无表情地轻扯嘴角：“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你又遇到什么日鬼的事情了？”
呵，她早就看透了。以她和托尼的塑料友情，如果他不是确实有事情，绝对不会找上她的。
而且他一进来就要酒喝，一个劲地吐槽发泄着情绪……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宣布自己不用死了的好消息的。
托尼随意弓着的背部有一瞬间的挺直，他定定地看了温蒂妮一会儿，低下头喝酒，含糊地说：“就是遇上了一些糟心的事情而已。”
温蒂妮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低头玩手机，“哦？因为少救了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托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当他看到温蒂妮似笑非笑的玩味视线时，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
自己曝光自己，蠢死了。
“你是看见新闻了吗？”托尼猜测道，“也不算是因为这件事吧……我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不是，我就问你要了瓶酒喝而已，你干嘛管这么多？不要这么小气嘛！”
他炸了毛，前言不搭后语地嚷嚷道。
“成年人遇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单纯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温蒂妮淡淡地抬眼看他，“因上努力，果上随缘。不就是少救了一个人嘛，开心一点，你尽力了就好了。”
托尼沉默良久，含着酒液低落地说：“人命哪有尽力一说？不管你有多努力，只要他们没全部生还，你就没有尽力。”
温蒂妮轻啧一声，“我特讨厌正义感旺盛的人，你们超级英雄就是这样，明明不是自己的责任，偏要去揽，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误，偏要去承担，你们这样让真正应该承担这些责任、处理这些错误的人干嘛？光拿工资不干活吗？多便宜他们啊。”
以温蒂妮的商人思维，最希望看到的是每个职位上的人都按部就班、尽职尽责，不是自己的责任就不去揽。打击罪犯的事情应该警察去做、抵御外敌是军队的责任、笼络民心是政府的事情……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这样才能使每个人的付出最大效率化，个人所得也最大利益化。这样社会才能发展得更好。
温蒂妮其实很看不起现在的美国政府。
纵观历史，出现这么多英雄的时代，都是政权腐败、体系无用、领导者蠢钝的时代。
一个政治体系，得腐朽到什么程度，才需要体制外行侠仗义的超级英雄？
一个军事体系，得废物到什么程度，才会逼得那些有着超级能力的公民不得不担起本不应该由他们承担的责任，去成为救世主？
但凡警察和军队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一丁点作用，也不至于让这些本应该过着平凡普通、只用为柴米油盐等幸琐碎的事情操心的公民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才能更好的拯救世界、守卫国家、保护人民。
温蒂妮说她讨厌正义感太过旺盛的人，但追根究底，她与其说是讨厌这些超级英雄，还不如说是讨厌“出现大量超级英雄”这个现象背后所暗藏的信号——国家不行了。
在和平年代，人们其实是看不到这么多正义感过分旺盛的超级英雄的，出现得最多的，不过也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唯有在这种国家不太平、政权更替的历史转折点，才能看到这么多战功赫赫、受人崇敬的超级英雄。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托尼听完温蒂妮的话，不是很赞同，“谁叫警察没用呢。再说了，你不也是超级英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哥谭之后做了什么。”
温蒂妮冷淡地答：“我不是超级英雄。有超能力、做了几件好事就算超级英雄了？在你心里，超级英雄的入职门槛这么低？”
托尼翻个白眼道：“……无所谓，难道你少救了一个哥谭人会毫不悲伤吗？”
“当然不会。”温蒂妮拆了一包梅子，往嘴里丢了一枚，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我尽了我的努力去救他们就算仁至义尽了，至于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的生死而悲伤或是喜悦？”莫名其妙。
她的语气很平静，也很理智，理智到近乎于冷酷无情。
托尼一时惊讶，像是刚认识她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如果你不在乎哥谭人的生死，你为什么要救他们？如果你不在乎哥谭，你为什么要管那些警察和法官不敢管的犯罪事件？”
朋友，你一定是在傲娇吧？
温蒂妮闻言抿唇轻笑了一下，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托尼身上，这个时刻，托尼莫名地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妙，像是闪烁着浅浅的温柔和笑意，但因为光线的缘故，托尼看得不太真切，“不，哥谭对我不重要。”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很认真，“哥谭对布鲁斯很重要。”
而布鲁斯对我很重要。
托尼：“……”玛格几。
我他妈心理受到了剧烈的创伤，正伤心难过想喝酒呢，你居然撒狗粮给我吃？人干事？！
爱狗协会会找你谈话的！
#今天也是想和我的辣鸡损友绝交的一天#
托尼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八卦的欲望占了上风：“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托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为她和布鲁斯的感情而感到惊讶。
毕竟啊，他们从小感情就好，不是吗？
温蒂妮白皙好看的指尖拈着一枚梅子，她垂眸看着梅子，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还没在一起。”
托尼张了张嘴，刚想说“放屁，老子不信”，便听见温蒂妮轻笑着补充：“不过快了。”
呐，他早晚是我的。
托尼：“？？！”还没在一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宣告主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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