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让人省心

    温蒂妮用熟练的语言将前来喝闷酒的托尼开解之后打发走了——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当协调员or心理辅导员的潜质。

    温蒂妮摸出手机，下意识地调出了布鲁斯的联系方式，紧接着，她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布鲁斯都说了他要处理猫头鹰法庭的事情了，他处理完了自然会给她打电话的，她急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温蒂妮在心中暗道：感情果然是一种不稳定因素，让她这么理智的人都会忍不住思念。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因为没等到布鲁斯的电话时的失落、等待他打来电话的期待，情绪起伏之大，是温蒂妮曾经从未曾感受到的。

    不过她甘之如饴。

    温蒂妮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刚想收了手机，便看见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电显示：阿福。

    嗯？？阿福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温蒂妮不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皱了皱眉，接起电话，“阿福，怎么了？”

    电话那头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难掩疲倦和焦急：“温蒂妮小姐，老爷失踪一周多了。我们找遍了哥谭，都没有找到……”

    温蒂妮：“？！！！”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陌生的心慌感瞬间将她包裹。

    布鲁斯？！失踪？！一周？！！

    温蒂妮从来没听阿尔弗雷德用这么焦急的声音说话，她定了定神，按下不安地跳动着的心脏，用尽量冷静的声音地说：“您别急，我尽快回哥谭……”

    挂了电话，她立马打电话给安迪，让她安排私人飞机送她回哥谭。

    ——幸好之前她听了布鲁斯的建议，让安迪买了私人飞机，不然等飞机得浪费多少时间啊。

    该死的。

    布鲁斯这个混蛋！

    他怎么不让人省心！

    _

    温蒂妮让驾驶员将飞机停在了韦恩庄园的停机坪上。

    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快到中午了，温蒂妮也没空吃午餐，抓起手机就下飞机往里走。

    布鲁斯的几个养子都在，温蒂妮走进去看了一圈，转头问阿尔弗雷德：“布鲁斯之前查到了什么？有这方面的浏览记录吗？”如果能找到他的浏览记录的话，她说不定还能知道他查到了什么，能推测出他要去什么地方。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还没说话，那个抱着笔记本查东西的孩子出声道：“父亲储存资料的电脑是他自己的，我们没有密码。防火墙也是父亲自己设计的，我黑不进去……”

    男孩皱着眉，满脸苦恼地看着面前都笔记本，自责于自己的技术还不够成熟。

    温蒂妮记得这个孩子是布鲁斯三个养子中最乖的一个，叫提姆，布鲁斯也曾对她提起过，这个孩子也是他们当中最聪明、最有侦探头脑的一个。

    温蒂妮知道布鲁斯学过计算机，他在这方面挺厉害的。

    温蒂妮微微敛眸，“试过什么密码？”

    三个孩子动作一致地抬起头看她，没敢说是她的生日。

    迪克含糊其辞：“密码只能试三次，我们不太确定父亲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

    布鲁斯是个不喜欢情绪外露的人，密码这么私密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泄露一点点讯息。

    “也就是说，还没有试过吗？”温蒂妮问道。

    “嗯……呃……”三人面面相觑。

    温蒂妮想了想，“他的电脑在哪儿？我试试。”

    迪克连忙带温蒂妮到蝙蝠洞去。

    别的人不敢说，但是他们莫名就是觉得温蒂妮能猜到父亲的电脑密码。

    三只小鸟将隐隐期待的目光投向温蒂妮，温蒂妮瞥了他们一眼，询问了他们是否知道电脑密码是几位数的，纯数字还是加了英文或标点符号混合——哦，当然，他们一概不知。

    温蒂妮看着电脑屏幕，犹豫了一下，输入了一串英文加数字。

    MWTW1048

    回车键确认。

    电脑弹出开机提示音，画面转为开机动画。

    三只小鸟愣了一下，没想到温蒂妮试一次就猜对了。他们难免好奇温蒂妮输入的密码是什么，又有什么含义。

    他们悄悄看了看温蒂妮，却没敢问出声，因为……温蒂妮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好像心情很差。

    ……也对，父亲失踪了啊。

    温蒂妮确实心情不太美丽，但绝对不仅是因为布鲁斯失踪了，还是因为她刚才输入的密码。

    ——MWTW1048

    MW和TW分别是布鲁斯的母亲和父亲的姓名缩写，而1048……是他们的死亡时间。

    晚上的10点48分。［1］

    这个具体时间警方应布鲁斯的要求，未曾对外界公布，只有大致的小时。但布鲁斯很清楚他的父母是在哪一刻身亡的，清楚到能精确至秒数。

    ——因为，布鲁斯的父亲、温蒂妮眼中绅士礼貌、风趣幽默的托马斯叔叔出事的那天手上戴着一块手表，在10点48分，那块表摔在了地上，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温蒂妮还记得布鲁斯的父母出事之后自己第一次看到布鲁斯。

    那时是在韦恩庄园……

    那是布鲁斯父母死亡后的第一天的早晨，天上下着雪，温蒂妮抖掉了身上沾染的外面的风霜，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来到布鲁斯的卧室。

    布鲁斯还穿着他昨晚穿的那套小西装，面对着落地窗坐在地板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东西，落地窗外堆积的雪映衬在布鲁斯在身上，颜色近乎于惨白。

    温蒂妮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慢慢蹲在他身边。

    布鲁斯没有动，温蒂妮低头看见了他拿着的东西：一块破碎的手表。手表上的时间停留在了10：48分。

    温蒂妮看了看布鲁斯，捏着裙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小声地开口问：“你吃早餐了吗？”

    布鲁斯指着手中的手表，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都十点了，吃什么早餐？”

    温蒂妮抿了抿唇，站起身跑出去，下楼端了小甜饼上来，放在布鲁斯面前，“吃点东西吧，热的。”

    布鲁斯没有说话，将手表收进一个盒子里，盒子放进保险柜，和他母亲的那条珍珠项链放在一起，温蒂妮看见，密码是1048。

    “……”

    温蒂妮心里不太舒服。

    布鲁斯转过身，拳头握得紧紧的，看着温蒂妮大声宣布：“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

    小小的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身上褪去了稚嫩的活泼，变成稳重冷漠的样子。

    ……不，他才不稳重。

    温蒂妮眉头微拧，不再装成活泼乖巧的模样，柔软的红唇抿起，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平静了下来，周身是连她身上粉嫩嫩的小裙子都压不下的清冷。

    “别像个傻瓜一样冲动！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我都打不过，就不要妄想能给叔叔阿姨报仇了。”温蒂妮微微收起下巴，声音平稳，气质沉静，像个小女王一样居高临下地冷眼瞧他，讥诮地说：“不吃东西不睡觉，怎么，你以为你是中国的仙人，光坐在那里吸收日月精华就可以变强大了吗？”

    忽然被小青梅怼的布鲁斯：“……”

    他瞪视着温蒂妮，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他瞪了一会儿，还是软了下来，瞅了一眼盘中的小甜饼，声音冷静：“我要吃能补充体力的食物。肉类、豆制品……还有，我要咖啡。”

    温蒂妮：“……”我是来给你送饭吃的吗？！

    她瞪了布鲁斯一眼，下楼给他端早餐，她将装着热牛奶的玻璃瓶放在布鲁斯面前，“没有咖啡。小少爷，你就乖乖喝牛奶吧。”小朋友一个，还想喝咖啡。

    布鲁斯不说话，站起身，一声不吭地准备离开。

    不给我咖啡，我自己去拿……

    温蒂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搞得就跟阿福会给你似的。

    她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上，等布鲁斯灰溜溜地回来。

    ……

    回忆翻涌上来，温蒂妮强行把它压了下去，在电脑中搜寻文件和浏览记录。

    最后，她在一个命名为“猫头鹰”的文件中找到了布鲁斯查到的资料。

    温蒂妮滑动鼠标快速浏览着，提取出重要信息：猫头鹰法庭的地址很可能在地下。

    “我找他。”温蒂妮接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小甜饼，咬了一口，语句清晰声音冷静，“别太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电脑中调出了哥谭的地下水道的地图。

    哥谭的下水道四通八达，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呃……温蒂妮……”迪克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温蒂妮一边将小甜饼吞进肚中垫垫肚子，一边快速扫过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想在碰到对手的时候还要分心保护你。”

    “……”EXM？？保护我？！

    “我不需要保护！”他立马说。

    “我也不需要。”温蒂妮回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跟着去有什么价值呢？”凑人数组队打怪吗？

    我一个人就能做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带一个拖油瓶。

    温蒂妮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迪克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那句话。

    “……”好气啊。

    温蒂妮看（ji）完（xia）地图之后，就抬脚离开了，迪克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内心一阵抓狂。

    她做起事来怎么跟父亲一个德行！！不跟人商量！不容置疑！简直就是个独｜裁者！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