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把推特删除之后，温蒂妮刚想发短信过去嘲讽他，便接到了布鲁斯的电话。
看到布鲁斯的名字在屏幕上亮起，温蒂妮便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猜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布鲁斯？”
“醒了？难受吗？”布鲁斯好听的声音穿过听筒落在温蒂妮耳边，温蒂妮难免出神了片刻。
“不难受……”她轻声答道。
她没喝多少酒。
“吃早餐了吗？”布鲁斯继续问。
温蒂妮思考了半秒自己要不要撒谎，但在她思考的这半秒中，布鲁斯已经知道答案了。
“又没吃早餐？”布鲁斯用一种“我就知道”的无奈语气说。
温蒂妮不太服气，反驳道：“你也经常不吃早餐的，没有资格训我。”
“嗯，所以我今天吃了早餐。”布鲁斯镇定地答。
温蒂妮：“……”您为了教育我也是煞费苦心。
“我待会儿就去餐厅。”温蒂妮的目光从对面的一排商店上扫过，“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要什么礼物？”
按照温蒂妮的直男思维，她是想直接送银行卡的，But……布鲁斯又不缺钱，往海里滴水的礼物没有任何价值……至少价值配不上他们的交情。
为这个问题，温蒂妮还咨询过戴安娜，戴安娜表示一般送男孩子手表、鞋子、酒、模型什么的……
但这些东西，布鲁斯都不缺。
布鲁斯有钱，他想要什么没有啊，想要星星能买到行星命名权，想要熊猫都能去中国认养一只。
温蒂妮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人头秃的问题。
太有钱了就是这点麻烦，不管送对方多么昂贵的礼物都显得不太真诚。
布鲁斯：“……”
他小声抗议：“亲爱的，你这样送礼物实在缺乏一些诚意。”
温蒂妮：“……”
竹马就是事儿多。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挑选你可能喜欢的礼物……但是并不保证你绝对喜欢。”
“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布鲁斯温声说，那温柔宠溺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温蒂妮的眸色闪了闪，掩去眼底的深思，诚恳地问：“那洋娃娃呢？粉色的那种。”
“……”布鲁斯叹了口气，“我修改一下，只要是你送的，我很大概率会喜欢。”
小青梅特别喜欢在他面前固执地要说赢，哪怕是不分胜负的那种场面 ，她都要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温蒂妮这才放过他，“那我去吃早餐啦。”
“好。”
挂了电话，温蒂妮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树荫与阳光的交界处，久久都没有动作。
她……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布鲁斯的态度真的太明显了，如果温蒂妮不是先入为主地知道了他有喜欢的人，又想当然地以为那个人不是她的话，她肯定早就发现他的心思了！
——谁能想到布鲁斯居然会跑来问他的心上人该不该追心上人啊！
温蒂妮为自己的发现一时没缓过神来，好久，她才抿着唇笑了起来。
这个笨蛋。
来向她咨询关于她的情感问题是什么鬼操作啊。
温蒂眯着眼睛看着炽热夺目的阳光，觉得连这么张扬的天气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哎呀～生活～真是格外美好呢～
_
温蒂妮向来不是被动的人，之前毫无行动也不过是因为布鲁斯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让他感到困扰。
但是现在，温蒂妮确定了对方的心意，自然就没有坐等被撩的道理，她一下子决定好了自己该送布鲁斯什么礼物。
嘻嘻嘻，我的小少爷，女朋友要不要啦～
——是的，她决定抢先一步表白。这种事情，关乎地位，怎么能让男孩子主动呢！
这几天温蒂妮除了去拜访教授、和同学聚会之外，就是待在房间里准备给布鲁斯的礼物……还有冷不丁地撩一波心上人。
比如她在给布鲁斯打视频讲法律的时候：“不可抗力因素，指合同订立时不能预见、不能避免并且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
布鲁斯忽然举手，“我有一个问题。”
温蒂妮抬眼询问：“嗯？”
男人若有所思地问：“爱情也是这样吗？”
温蒂妮愣了一下，笑了，“可以这么说。比如：我爱你，不是因为我主观上想要，而是因为客观上不可抗。”
关于爱你这件事，是不可抗力，我无法预见、无法避免、也无法克服。
本来想撩姑娘，却被姑娘抢台词的布鲁斯：“……”
这个剧本不太对……
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布鲁斯狐疑地朝温蒂妮看去。
温蒂妮低着头在看案例，手机固定在她的右前方，她抿着唇，侧脸稍显清冷淡，“怎么了？”她感觉到他的视线，不解地抬头询问：“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布鲁斯奇怪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摇头道：“没有那么笨的。”
温蒂妮低下头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谁说的？明明是个笨蛋。
……
又比如他们在聊到曾经游历世界的经历的时候——是的，他们都曾走遍东西南北，但温蒂妮是遵从心理医生的建议去看看山川湖海、接触大自然，布鲁斯是为了深入了解罪犯内心。
温蒂妮是游山玩水的心态，所以她的讲述中，更多的时候是讲她遇到过的那些有意思的人和壮阔绚丽的风景。
布鲁斯是达成目标的心态，所以他的讲述中，更多的时候是讲他经历过的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和心境上的变化。
温蒂妮看着视频里的他，认真地倾听着，在他停顿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真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布鲁斯：“……”
他真切地愣了一秒钟，“为什么？那并不是很美好。”
温蒂妮想了想，“不需要很美好。我觉得毫无起伏的人生挺无趣的——这里一是指经历上的毫无起伏，二是指情绪上的毫无起伏。我经历过经历上的起伏：被出卖、遇到很强大的对手、无数次身陷囹圄……但你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办法让我造成情绪上特别大的波动。”
“我不在乎一段关系会维持下去还是走到尽头：我不在乎输赢、我不在乎生死……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从精神上特别明显地伤害到我。但愉悦和痛苦是一枚硬币，当我失去痛苦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愉悦。我不想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我想要切实的担忧害怕，我要求受到伤害的权力，我希望和你经历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不美好。”
“……但那些不美好你依然不在乎结果，它们依然不能使你感受到切实的……情绪。”布鲁斯沉默良久，理智地说。
“怎么会呢？”温蒂妮笑了笑，眸中像有星子在闪烁，温和，却不刺眼，“毕竟和你有关啊。”
布鲁斯：“……”
我怀疑你在撩我，但我没有证据……
布鲁斯不由再次怀疑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他看过去的时候，温蒂妮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清冷平静。
“？？”
布鲁斯放弃了，决定还是见面了再想这个问题。
“蒂妮。”
“嗯？”温蒂妮托着下巴看他。
“我最近有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会有几天你无法联系我，等我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好吗？”布鲁斯解释道：“你知道那件事，我关注那件事很久了。”
嗯……关于猫头鹰法庭嘛。
温蒂妮点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
“嗯。”
两个人对视良久，温蒂妮忽然“啧”了一声，“你看，我就从来不干涉你的决定，你却总是担忧得太多，不想让我接触到危险，但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干涉得太多其实就是不相信我判断风险的实力和对抗危险的能力……以及，不尊重我的决定。”
布鲁斯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他想了很久，确实如此，他爱的姑娘啊，有着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能力呢，她经得起危险的，思及至此，他郑重地承诺道：“以后不会了……如果我再犯……”
“我会提醒你哒！”温蒂妮快速地接话道，堵住了布鲁斯本来想说的话。
布鲁斯本来是想说一个惩罚的，但是被温蒂妮这么一接话，也只好顺着她的话无奈地说：“好。”
温蒂妮立马扬起笑意，催促道：“那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
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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