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又被心上人不自知地撩了一波，布鲁斯克制地垂下眼，遮挡住眼中的对她的情愫。
“你最近的行程安排是什么？”他垂着眼问。
温蒂妮执着勺子前后搅拌着瓷杯中的英式红茶，“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更加了解你的日常。
“你刚答应我要教我法律不是吗？我总要知道我们之间重合的时间有哪些，才好方便安排上课时间。”
也是……
不过——
“不用了，这个我来安排就好了。你把你未来的行程安排以简洁明了的方式列出来，以邮件形式发给我。”温蒂妮下意识地拿出了对员工的腔调，公式化地道：“我会根据你和我的行程来安排上课时间的，时间安排我会在今天二十三点之内发给你，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跟我沟通，调整时间……”
“蒂妮！”布鲁斯无奈地叫了她一声。
温蒂妮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了？”
向来喜欢安排别人的布鲁斯·蝙蝠侠·韦恩突然被心爱的女孩给安排了，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求我们面对面商量。”
温蒂妮：“……”这人事儿真多。
不过温蒂妮向来尊重个人意愿。
她妥协了，“好吧，面对面商量。我先告诉你我一个月之内的安排，你再告诉我你的安排。”
“第一，在本月的八号的上午八点半——也就是明天——《星球日报》约了我一个专访。因为我电影宇宙的项目已经正式启动，我已经购下了《指环王》和《霍比特人》的版权，导演也已经找好了，所以要进行前期宣传。”
《星球日报》……
布鲁斯试探地问：“记者是谁？”
温蒂妮回想了一下，“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我就知道……
“第二，还是明天，明天下午我要去波士顿。我在哈佛大学附近有一处房产，里面有许多我念法学院时用过的书和资料、卷宗、笔记本、录音笔什么的，既然你要学法学，里面的一些东西对你也还蛮有用，我要去整理一下。东西挺多，我会给你寄过来。”
“好。”
“第三，去波士顿的时候我会去拜访我的教授和同学，大概需要四五天。”
“第四，我要去和一位研究古埃及文字的教授见面，请他翻译你给我的那本孤本，应该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
布鲁斯微微挑眉，“也就是说，你这次去波士顿，归期未定？”
“是的，是这个意思，至少会去两三周。不过我想，我给你列的那份书单就够你看到我回哥谭了吧？”
书单里列的都是她学法的时候教授推荐给他们的，可以让他们更加了解法律的书籍，里面还加了不少温蒂妮看过的，觉得挺适合初学者的入门书，加起来大概有上百本。
布鲁斯忍不住深深地叹气。
他想说的其实是，小青梅这么久不回来，他会……算了。
“我知道了。除了晚上，我没有特殊行程安排。”他垂眸道。
温蒂妮点头表示了解。
“那你今天呢？有什么安排吗？”布鲁斯问道。
“没有啊，我今天请假来找你的。”温蒂妮把偷懒说得理直气壮。
反正她是董事长嘛，偶尔偷个懒的权力还是有的。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布鲁斯站起身，手放于腹部，优雅地系上扣子，看着温蒂妮的眼睛问：“要去吗？”
温蒂妮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事，去就去呗。
她起身跟上他，“去哪儿？”
布鲁斯回身冲她笑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蒂妮乐了。
这个人……还玩神秘。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他。
布鲁斯带着温蒂妮来到韦恩庄园的后花园，朝与后花园毗邻的小树林走去。
温蒂妮伸手拨开眼前的树枝，“你是要带我去我家？”
之前就说过，韦恩家和埃利奥特家之间仅隔了一片树林和一条小溪，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她家的后花园。
布鲁斯回头笑她：“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温蒂妮想了想，“也是。那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把你丢去喂蛇。”布鲁斯故意压低声音吓她：“这片树林里有许多毒蛇的。”
温蒂妮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少吓唬人了，你以为我还小吗？”
小时候布鲁斯有次也是这样故意吓她，那个时候温蒂妮还小，胆子也不大，吓得都不敢再独自从小树林回家，每次都死拉硬拽地要布鲁斯陪她回去。
后来玛莎阿姨问明原因之后教训了布鲁斯一顿，然后安慰温蒂妮，说其实树林边缘和里面会定期洒硫磺，没有蛇的。
真相大白之后，气得温蒂妮好几天都不肯理布鲁斯。
布鲁斯回想起往事，低低地笑开了，“你本来就小嘛。小朋友。”他比了个矮矮的身高，目光戏谑地看着温蒂妮。
温蒂妮：“……”
她难得地觉得有些羞恼，捏着手指想杀人灭口。
“难道你一出生就这么高的吗？明明你以前也是个小朋友！”
“肯定比你高就是了。”布鲁斯慢悠悠地说，“小朋友。”
温蒂妮：“……”
“幼稚鬼，我不跟你比。”她腮帮子鼓鼓地说。
“那是因为你知道比不过。”
温蒂妮：“……”啊！这个人！真的好幼稚啊！
“至少在某些方面，我比你聪明。”温蒂妮停住脚步，微抬着下巴说：“连自己的心思都察觉不到，还要跑来咨询我的笨蛋！长得高有什么用？”
“……”
布鲁斯一噎，“反正我还是比你高，小朋友。”
温蒂妮：“……”
于是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争论了一路。
“只有小朋友才会在意别人说他是小朋友！”最后，温蒂妮想也不想地回怼。
布鲁斯：“……”
温蒂妮：“……”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两个向来自诩成熟理性的聪明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对啊。所以他们为什么要争执这种沙雕问题？
在身高方面，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具优势啊。
而且，小朋友什么的，不管对方怎么称呼自己，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个成年人的事实啊。
“好蠢……”温蒂妮喃喃道。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认真地跟别人争论的时候，争论的话题还是“对于实体经济的衰退，人们应不应怪罪于现行的金融体制”。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布鲁斯沉默不语。
确实挺蠢的……
待在心上人身边，有点掉智商……
“虽然这个话题挺蠢的，但是你提醒了我，我应该给你补一份六一小朋友节礼物。”温蒂妮随手拽了一片树叶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呀小朋友？玩具还是玩偶呀？”
布鲁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想再争论一遍是不是？”
温蒂妮忍着笑耸肩，“不要就不要嘛。”
过了一会儿，温蒂妮又凑过来，欠欠地说：“你真的不要礼物吗小朋友？以后可不许哭鼻子哟。”
“温蒂妮！”布鲁斯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屈起，作势要敲她脑袋，小姑娘挑起眉，把光洁的额头凑上去，一副“你敲啊你敲啊”的欠揍样。
“……”
小姑娘这种“我才不相信你会欺负我”的样子，让布鲁斯反而舍不得下手了。
他泄了气，收回手，无奈地看着温蒂妮得意地冲他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心里一时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还有多远呀？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带去卖了吧？”又走了一会儿，温蒂妮想耍赖了。
她穿的是高跟鞋，路走多了脚痛。
“快到了。你这么瘦，能卖几个钱？”布鲁斯好笑地问。
“你这个人一点眼光都没有。”温蒂妮嘀咕着说，“我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你知道吗！你居然想把我拿去卖钱，真俗。”
布鲁斯：“……”到底是谁先说要把她带去卖了的。
又走了一会儿，温蒂妮已经猜到他要她去哪儿了。
耳边传来小溪流淌的声音，还夹杂着野花的香气，一栋树屋在密林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那是他们儿时玩闹的地方。他们的“秘密基地”。
温蒂妮站在树下，抬起头望向那栋熟悉的树屋，一只手插腰，一只手的手掌挡在眼前，遮住透过茂密枝叶撒下的斑斑点点的阳光，她眯起眼睛，“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进树屋的钥匙不是弄丢了吗？”
布鲁斯笑了一下，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在温蒂妮眼前晃了一下。
“咦。”温蒂妮的视线追着钥匙看去，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钥匙，仔细看了看，“还是新的，你什么时候配的？”
布鲁斯双手插进裤兜里，“你猜？”
我才不猜呢。
温蒂妮拿着钥匙走到树屋底下，脱了高跟鞋顺着树屋的绳梯爬上去，打开那把虽然有些生锈，却依然十分牢固的锁，从底下进入树屋。
走进树屋之后，温蒂妮看了看室内，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还是熟悉的样子，却一点灰尘都没有，“这里你打扫过了？”她惊讶地说。
“嗯。”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蒂妮转过身，笑着问：“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找你的黑历史。”布鲁斯慢吞吞地说。
温蒂妮：“……？？”
E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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