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考虑了。”布鲁斯摇了摇头，“我很清楚我要什么。”我要你。
温蒂妮：“……”
行吧，既然你这么想不开……
“我答应你提出的交易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首先，我先确认一点，对于法学，你想‘学过’还是‘学好’？还是‘学精’？”
“这三者之间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
“‘学过’是学一点皮毛，只用看点法理学的书，背点常用到法条就好了；‘学好’是深入学习理论知识；‘学精’是理论知识和实际经验同样丰富，能将法条用得炉火纯青。”
布鲁斯琢磨了一下，“折中吧［1］。”
“学好？OK。”
“其次，你主要想学什么？我的专攻方向是刑法和民法，不过商法和经济法在这么多年的接触下也很精通。但你如果想专攻国际法什么的我就没办法了。”隔专业如隔山。
“那就刑法吧［2］。”
“有品位。”温蒂妮挑眉赞道。
布鲁斯笑了。
小姑娘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夸自己呢？
“最后，我要知道你的基础知识如何。你的历史成绩怎么样？世界史和美国史你都了解大概吗？”她拉过书桌上的纸笔，在上面唰唰写字，那架势特专业，“要学法最好懂一点历史。”
“还不错。”布鲁斯谦虚地答道。
温蒂妮随口考了他几个相关难题，他都对答如流。
温蒂妮低头将纸上的“历史”后面的单词“基础”划掉，留下“法学史”。
“心理学呢？特别是犯罪心理学。那是学刑法的时候要学到的内容。”
布鲁斯回想起自己为了深入了解罪犯内心而游历世界的那几年，更加谦虚了：“尚可。”
温蒂妮又考了他几个问题，得到答案后将纸上的“心理学”那一整行划掉。
“逻辑学呢？”
“实践水平不错。”
“哲学呢？”
“没接触过。”
“社……”
“等等。”布鲁斯看着几乎将所有社会科目罗列出来的纸，嘴角抽了一下，“你确定这是‘基础知识’？你的‘基础’门槛这么高？这些你都学过？”
问这么多问题，如果布鲁斯不是确定小青梅不会那么无聊的话，他都会怀疑她是来探底的。
“第一，确定。第二，谢谢夸奖。第三……”忙着在纸上补充内容的温蒂妮抬头看向他，笑得漫不经心，“不止是‘学过’了，而且还‘学好’了。”
布鲁斯：“……”
“还有问题吗？”温蒂妮扬起微笑，礼貌地问。
“……没有了。”
“那我们继续。”
布鲁斯靠在身后的书架上，在温蒂妮重新低下头写字的时候，目光变得格外温柔。
他喜欢她认真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她漂亮极了。
“社会学呢？”温蒂妮继续问。
“略知一二。”
……
最后，温蒂妮看着被划得只剩下少部分基础课程的纸，眉梢微挑，语气玩味：“嗯哼？花花公子？”
布鲁斯也笑，却不说话。
他知道小青梅从来没相信过他的伪装——她知道太多他的过往了，还有他做过的那些努力。
她是除父母和阿福以外最了解他的人。
在她面前，他几乎瞒不住什么秘密——包括他的秘密身份。
以小青梅的智慧和对他的了解而言，他的身份并不难猜，只要她愿意稍微想一想的话。
只是她对他们关系的定位是好朋友，而好朋友之间会相互支持，也会相互尊重和理解，所以她贴心地不去主动探究他的秘密，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的隐私。
——恐怕她每当下意识地想要追根究底的时候，都会被她的理智无情地掐断这个想法。
真体贴，她一定是一位合格的好朋友，不是吗？
如果布鲁斯也当她是好朋友的话，他会十分轻松快乐的，因为在她面前他不用防备太多，可是——世间之事最怕可是——他不再当她只是一位聪明的、熟悉的、对问题有独到看法和见解的好朋友了，而是一个年轻貌美又性感迷人的女人、一位让他总是在想起她时不自觉泛起笑意的倾慕对象。
他不再满足于他们之间那种带有恰当距离感的关系。
他想要一种更加亲密、随性的关系，一种能让他名正言顺地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的关系。
他渴望更多……
这个时候，温蒂妮的体贴就变得让布鲁斯有些烦恼起来了。
心上人把我当成朋友，怎么办？
不过转瞬间，这些小烦恼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她碰到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做呢？
布鲁斯忍不住去想温蒂妮的想法。
或许她会理性地分析对对方喜好，然后根据对方的喜好和行为方式列下计划，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行事——她小时候就喜欢列计划了，不是吗？
就像他一样。
想到这里，布鲁斯笑了。
“布鲁斯！”温蒂妮忽然叫了布鲁斯一声，将他从纷杂活跃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突然笑得像个傻子。”
布鲁斯收敛了笑容，“没什么。”在想一个有的时候聪明极了，有的时候却也迟钝极了的小傻子。
不过，他也很庆幸她的迟钝。
在她也对他怀有同样感情之前，他不会让她发现他喜欢她的。
这不是为了所谓的输赢，而是为了不让这个狡猾的小姑娘躲避他。
温蒂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事实上，他一心两用的本事练得不错。
“我说什么了？”
布鲁斯指着温蒂妮面前写满了书名的纸，她几乎将之前问他的那些学科中的经典书籍都写了下来，“你说，让我把这上面我没看过的书看完。”
温蒂妮这才收回视线，把纸条留下，拿着那本孤本站起身来，“你快去洗漱一下，然后下楼吃饭吧，阿福都生气了。”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我看起来邋遢吗？”
低头随手翻看孤本的温蒂妮闻言，满脸莫名地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不啊。”
虽然他很久没刮胡子了，但是精神状态和气质仍然挺好的呀，哪里邋遢了。
判断一个人的颜值只看气质的温蒂妮觉得，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很（you）帅（qi）气（zhi）嘛。
他问这个干嘛？
布鲁斯这才放下摸着下巴的手，“那我去洗漱了。”
“哦，好。”温蒂妮一头雾水地下楼了。
这么在意形象的吗？
_
布鲁斯的三个养子去上学了，不在庄园里，餐桌上，布鲁斯吃着十点半的“早餐”，温蒂妮在一旁研究孤本，而阿尔弗雷德特别贴心地离开了。
温蒂妮的指尖小心地从书上划过。
这本书是莎草纸纸质的，上面的字都是古埃及语，温蒂妮看不太懂，研究了一会儿，就决定待会儿私下联系专业人士破译。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对面的布鲁斯身上，布鲁斯正动作优雅地切着盘中的食物，是那种特别标准的英式用餐礼仪，一举一动都从骨子里透着贵族的尊贵感。
英式礼仪与中式礼仪的繁琐程度不相上下，英式礼仪中，连咳嗽都要求你拿手帕捂着嘴，手帕上最好还绣有你名字的缩写，甚至还限制你玩手机的姿势。
温蒂妮小时候主要学习的礼仪就是英式的，其他国家的礼仪都只是为了应付社交顺带学习。
但温蒂妮嫌英式礼仪太（事）繁（儿）琐（逼），除了在正式场合或吃英式餐的时候会严格遵循之外，其他日常的时候就没那么细致了。
但布鲁斯么，连在私下用餐都这么精致，显然是用惯了英式礼仪的。
Emmm……
真不愧是阿福带出来的精致Boy。
布鲁斯察觉到心上人毫不掩饰的目光，笑着抬眸，“在看什么？”
“看你啊。”
“……为什么要看我？”
“我就是想看你啊。”温蒂妮托着腮不假思索地说。
布鲁斯：“……”
虽然知道小青梅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但是……这种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别看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说。
温蒂妮似乎是发现他的别扭，来劲了，坐得笔直，忍着笑，用冷静的语气说：“给我一个理由。”
布鲁斯镇定地迎上她的视线，“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温蒂妮双手的十指交叉交叠，指尖相互搭在手背上，脸上露出笑容，“在不违反公序良俗的前提下，我看你是我的人身自由。我看你不需要理由，但是你不让我看你需要理由。”
她注视着他眼眸，唇角带着笑意，“小少爷，这也是你的课程内容哟。”
今日的哥谭难得的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柔和而明媚的阳光穿过大面积的落地玻璃，将女人柔顺的黑发笼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连她向来清冷的美丽面庞都显得柔软了不少，画面奇异地有一种温柔的美感。
布鲁斯愣了一下。
小……小青梅真好看……
“布鲁斯·韦恩！”温蒂妮见他愣住，不由拧了眉，腮帮子不悦地微微鼓了一下，不满地叫了他的姓名，“你能不能不要在听我讲话的时候想别的事情？”
注意力一点也不集中！
你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位学生了！
……虽然我也没教过别人。
布鲁斯：小青梅连不高兴的样子都好好看～！
“对不起。”他回过神来，连忙道歉，“不过我没想别的事情……”
温蒂妮：？？
布鲁斯笑而不语。
我想的是你呀。
这怎么会是“别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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