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不杀人，但是他折磨人。
在不杀之上，想要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了，就连稻草人那样几乎毫无畏惧的人，在被恐惧毒气反影响后，都会看见蝙蝠侠，可想而知，蝙蝠侠的恐吓能力有多么出众。
马歇尔的忍痛的能力有限，在蝙蝠侠拿拳头和他亲密接触了八百个来回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招了：“我说！在！在哥谭码头的A402号仓库！”
那是企鹅人的仓库，就是蝙蝠侠之前威胁企鹅人说要炸掉的那个仓库。
他就知道企鹅人不可能跟这件事没关系。
蝙蝠侠从腰带里取出一根绳子，把马歇尔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马歇尔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温蒂妮蹲在椅子上，偏头看了看马歇尔，蝙蝠侠马上扯下床单扔在马歇尔身上，盖住重点部位，“别看了，脏。”
如果马歇尔还醒着的话，大概会因为蝙蝠侠的这句话而气吐血。
温蒂妮收回视线，将兜帽取下去，一双绿色眼睛看着蝙蝠侠，眼睛里盛满纯然的好奇，“我之前听说你不杀人？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蝙蝠侠淡淡地“嗯”了一下。
他以为温蒂妮接下来会问他为什么不杀人，但是温蒂妮没有问，她只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站直了身体，用明亮而讶异的眼睛打量着蝙蝠侠。
蝙蝠侠被她看得不自在极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温蒂妮看着蝙蝠侠，目光平静而淡漠，然后她却扬唇一笑，“真好。”
蝙蝠侠：“？”
温蒂妮只是冲他挑了挑眉，没为他解惑。她把迷你摄像机拿出来，擦掉上面的指纹，放在地上，摸出手机，报了警，她压低声线：“您好，戈登局长吗？我举报，有人聚众嫖｜娼，地点在4351号大街，酒店对面的三楼。”
戈登局长把地址报给身边的警员，问：“你是谁？”
“不用谢，请叫我蝙……”感受到搭档瞪来的目光，温蒂妮一顿，心虚地改了口：“一个看不惯违法行为的人。”
说完，温蒂妮就挂了电话，手机放回包里，转着眼睛转移话题：“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没有接下来，你可以回家了。”蝙蝠侠走到窗边，手去推开窗户。
“啊？”眼见着蝙蝠侠要走，温蒂妮连忙叫住他，“等等，我要到哪儿找你？”
蝙蝠侠顿了一下，推开窗户跳出去，“我会来找你的。”
“那如果我有急事呢？？！”
搭档一点都不靠谱。
温蒂妮揉了一把头发，也跟着跳了下去。
天呐好高。
他们离开后不久，GCPD就赶来了现场，警员戴着手套从地上拿起迷你摄像机，摄像机是新的，里面只有几张马歇尔嫖｜娼的证据。
这间房子里有窗户，窗户从里面打开，凉爽的夜风钻进来。警员站在窗边往外看，目力所及，唯有霓虹璀璨的都市夜景和不见繁星的暗沉夜空。
也是，人肯定早就走了。
警员关上窗，示意大家押上马歇尔，回警局。
……
马歇尔因嫖｜娼被关进了警察局，温蒂妮想方设法地把想去警局捞马歇尔的人都按下了，并且把那些人都拉进黑名单，准备找个机会把他们收拾了。
不过她知道，马歇尔关不了多久，最多几天就会被放出来，所以她要尽快找到马歇尔贩毒的证据，让他蹲一辈子监狱。
但是几天的时间太短，可能查不出什么，温蒂妮去找了马歇尔的夫人，想说服她以通奸罪起诉马歇尔。
“你在开玩笑吗？！你让我告我的丈夫？！这不可能！”马歇尔夫人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据我所知，你和马歇尔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不是吗？”温蒂妮穿了一套休闲西装，长腿交叠，脸上挂着商业化的笑容——自信、温柔有礼，又分外疏离。
“那又怎样？”夫人警惕地看着温蒂妮。
她要是胜诉了还好，要是没有胜诉，马歇尔会打死她的。
“夫人，请你仔细听我说。”温蒂妮很镇定地给她分析情况。
“一，马歇尔在你们夫妻关系的延续期间去嫖｜娼，已经违背了他对你的承诺，他不尊重你在先，你也就没有任何义务对他仁慈。”
“二，我有证据表明马歇尔现在在做的生意触犯了法律，等证据充足时，我会向法院起诉他的，到那时，如果你和马歇尔还存在夫妻关系的话，多多少少会被他连累的。”
“三，马歇尔嫖｜娼是不容置辩的事实，如果你以此罪起诉他，并且借此提出离婚，要求法院判处马歇尔净身出户，你胜诉的可能性很大。你也知道，英美法系中遵循的是‘判例法’，判例法的基本原则是‘遵循先例’，02年一月，新泽西州的一位富翁婚内出轨，他的妻子以通奸罪起诉了他，要求法院判处丈夫净身出户，最终，她胜诉了。你现在与02年那起案件的情况相同，按照判例法，你如果以通奸罪起诉马歇尔，在没有新情况的前提下，法院不能做出与02年的判决相反或不一致的判决。”
“夫人，你想想看马歇尔一共有多少资产，只要你胜诉了，那些资产就都是你的了。”温蒂妮就像《旧约》创世纪里的那条蛇，对夏娃循循善诱，“有了钱，有没有男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实现财务自由，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马歇尔夫人本身对马歇尔就没什么感情，之前唯一所顾虑的也不过是如果败诉了马歇尔会报复她，现在她听温蒂妮这么一说，无比心动，“你确定我胜诉的可能性很大吗？”
“你有像马歇尔一样，在婚姻延续期间，对他做出过不忠的事情吗？”温蒂妮问。
夫人立马摇头：“上帝作证！我连交友圈都只有我们圈子里的那些夫人们！”
“那你虐待过丈夫、孩子、以及你丈夫的双亲吗？”
夫人也摇头。
温蒂妮又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均是得到了“没有”的回答，温蒂妮保持着微笑：“如果你的回答完全属实的话，那么以我的了解，非常有可能。”
她还是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但是马歇尔夫人却安下了心，她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毅然决然地说：“好！我会起诉马歇尔的！”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温蒂妮站起身，微笑着和马歇尔夫人告辞。
从马歇尔家出去，温蒂妮立马回了公司，趁着马歇尔不在，开掉了好几个派到她身边的间谍，紧接着着手买股份，她给出的价码很可观，几乎没有不同意出售股份的人，那些股份三三两两加起来，温蒂妮已经有了过半的股份。
这些事情折腾下来，一天又快过去了，温蒂妮忙得跟陀螺一样，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她把股份转让的合同放进保险柜里，一转身，就看见蝙蝠侠站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温蒂妮惊了一下，随即镇定地把办公桌上的资料整理起来，一边工作，一边问：“今晚找谁？”
“企鹅人。”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声音嘶哑地说，“你今晚不用去。”
温蒂妮：“？？”
“为什么？”温蒂妮有些不解地偏头。
搭档抽什么风呢。
蝙蝠侠看了一眼她眉宇间细微的疲惫和桌上连封口都还没拆的外卖。
连晚饭都不吃，怎么能跟着我瞎跑，饿出胃病了我会负责吗？
心中满满的都是关心，蝙蝠侠一张嘴，却是：“企鹅人昨晚才见过我和你，你今天再以另一种面貌跟我一起去找他，他会起疑。你放心，企鹅人交代的事情我会告诉你。”
很有道理。
温蒂妮抓了抓脑袋：“那好吧？”
蝙蝠侠将一个袋子放到温蒂妮桌上，没等温蒂妮问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袋子，他便迅速从窗户跳出去，落下的话音被风声吹散，“注意休息。”
“……”搭档明明是在关心人，语气却凶得跟要弄她似的。
温蒂妮点头：“那……再见？”
她对着黑漆漆的夜色说。
耸耸肩膀，温蒂妮将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那是一件带兜帽的长袍，跟昨晚蝙蝠侠随手捡的那件款式差不多，但是手感和做工可比昨晚那件好多了，温蒂妮扯了扯长袍，很柔软，但是不容易被扯破，长袍的表面还覆盖有一层类似薄膜的防火物质，通电后能够膨胀，进而达到防火的功能。通电的按钮在袖口。
她疑心这和蝙蝠侠的披风是一个材质的。
温蒂妮仔仔细细地将长袍内外检查了一遍，里面自带一个变声器，她尝试了一下，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不像蝙蝠侠那么吓人，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的声线，不好听，但也不难听。兜帽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黑科技，戴上去之后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景象，但是却无法从外看见戴着兜帽的人的模样。
温蒂妮把长袍放下，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没有窃听器，没有定位器，也没有微型摄像头。
也就是说，蝙蝠侠费时费力地给她做了这个，他自己本身是得不到什么明显的利益的。
蝙蝠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还不求回报？？
现在的超级英雄都这么负责任的吗？临时组个队都要帮队友升级一下装备？还是说，就像他说的那样，担心她嗝屁了，埃利奥特没人管，会让哥谭陷入混乱？
好吧，不管是因为哪种原因，温蒂妮都知道——妈的，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好烦，材料费制作费她可以还，但是那份心意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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