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人在蝙蝠侠面前几乎没有嘴严过，蝙蝠侠熟练地一顿审问，很快就从企鹅人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企鹅人确实和墨西哥的贩毒集团有商业往来，但是企鹅人只负责提供存货仓库和交易保护，并未直接参与贩毒，顶多算帮凶——帮凶也依旧不可饶恕。
他说这个蝙蝠侠是信的，企鹅人的野心一直很大，他不甘于做一个黑道老大，他想要更大的权力，比如——哥谭市市长。
企鹅人曾经斥重资发动竞选，虽然最后均以失败告终，但这也可以看出他有多么渴望权利。
而贩毒这种事情不像杀人可以毁尸灭迹，这贩毒，只要做了就很难掩盖痕迹，很容易被查清，一旦被逮到，企鹅人会在哥谭彻底失去民心，那显然不利于他的政途。
蝙蝠侠从企鹅人嘴里撬出了他们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准备到时候守株待兔，把他们一锅端了。
因为到交易时间还有几天，而且还没到平常的“下班时间”蝙蝠侠就去夜巡了，却发现今天的哥谭格外的不正常，今晚别说没有阿卡姆的病人搞事情了，就连偷窃的、斗殴的都没有。
没有枪声、没有尖叫声，整座城市都像是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蝙蝠侠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城市。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蝙蝠灯骤然亮起。
蝙蝠侠放心了不少。
嗯，不是又碰到了什么时空穿越或者幻境。
抱着这种诡异的舒心，他来到警局。
戈登局长夹着烟站在警局的楼顶，脸上的表情有欣慰，有愁容，有不放心，还有安心……总之，非常复杂，而且矛盾，蝙蝠侠时常疑惑为什么他们总是能拥有特别丰富的面部表情。
蝙蝠侠悄无声息地落在戈登局长身后，身影在黑暗中半遮半掩，声音嘶哑难听：“你找我。”
即便已经习惯了城市义警神出鬼没的习惯，戈登局长还是免不了被吓上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情绪：“蝙蝠侠，你知道哥谭什么时候来了一位新的超级英雄吗？她是你的人？”
蝙蝠侠不太确定戈登局长是指谁，“具体描述一下她。”
“她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带有兜帽，只露出下巴。”戈登局长看了蝙蝠侠一眼，“和你一样神秘。”
以这种画风出现在哥谭的，多半都跟蝙蝠侠有关系。
……小青梅。
蝙蝠侠又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的青筋在突突直跳了，“她做了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自己此时的语气就像是因为孩子在学校又淘气了，被班主任叫来谈话的监护人。
提起这个，戈登局长又是那副复杂而矛盾的表情：“她抓来了今晚街上被她碰上的所有正在实施犯罪的人，并且留下了完整的录像证据。那些疑犯并没有受到一丁点过分的人身伤害，她甚至没有捆他们，就直接抓到警察局来了，分寸把握得很好。”
“打击犯罪的所有过程都被她录下来了，经检查，那些录像资料没有任何的剪辑痕迹，她抓人的过程中也没有非法入室、没有暴力私刑、没有任何违法的行为，也就是说，她留下的那些证据是合法的、可用的，她的行为也只能算是勇敢市民见义勇为，完全是合法的。”
说到这里，戈登局长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话中有歧义，有点贬低蝙蝠侠的意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她做的事情完全是在打法律的擦边球。她打人，而且是哪痛往哪打，但是没有对疑犯造成特别明显的伤害，完全克制在法律所允许的‘见义勇为’的范围内；她给的证据是从一开始就录的，没有经过剪辑，也是法律所认可的，具有正当性的、可以给疑犯定罪的证据。”
这位英雄，表现得就像一个老油条子，如果疑犯真的要以侵害人权罪告她一笔的话，法官翻翻章程，就会发现这位英雄做的事情完全不犯法，就刚好从法律的底线上飘过，完全逮不住她的痛脚。
简直奇了怪了。
蝙蝠侠：“……”能不合法吗，人家就是法学院毕业的，还考过律师证，虽然从没挂牌执业过。
他就说今晚哥谭怎么这么安静。
不过小青梅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都让她注意休息了吗？
她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气死了。
蝙蝠侠冷静了一下，回答戈登局长最开始的问题：“她不是超级英雄。她只是……”他想了想该怎么描述，“只是想做点好事，但是又不愿意违法而已。”
鬼知道他家小青梅抽什么风今晚跑来打击犯罪，可是她不能是超级英雄，超级英雄是一个吃累不讨好的职业，小青梅很忙，戈登局长不能扣那么大的责任给她。
小青梅做一个会见义勇为的好人就可以了，就是救不救人完全看心情，别人无法对她进行道德绑架的那种。
说话的人还对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具体的认知，但是听话的人却惊了一下。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蝙蝠侠刚才是在给一个人说好话吗？！他没有听错吧！
我怕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另外，她不是我的人……？”这个说法有点别扭，蝙蝠侠换了个说法，“她不是罗宾。”
如果戈登局长仔细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蝙蝠侠在最开始说“她不是我的人”的时候，是反问句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她不是我的人……吗？
在蝙蝠侠眼中，小青梅就是他的人，哪怕是临时的搭档，那也是他的人。
并且他从头到尾的发言都像是在班主任面前护短调皮孩子的监护人。
满满“我知道我家孩子脾气不太好，但是她本心不坏，你不能怪她”的意思。
但是戈登局长的关注点不在那个上面，他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是可以信任的？”
“不能保证。”蝙蝠侠很理智地回答。
戈登局长：“……”
难道蝙蝠侠不是让他信任那位女生的意思吗？不然为什么帮着她说话？可是现在他又让他不要轻易信任她？你们超级英雄都这么善变的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蝙蝠侠前后矛盾。
他前面的话因为感情，后面的话因为理智，这是不能一概而语的事情。
他的小青梅，在他眼中自然哪里都是好的，这是感情。
任何人都有好坏两面，人性难以保证，这是理智。
因为感情，他该维护小青梅的时候绝对不会帮别人说话，因为这是他个人的事情，自然是随心所欲，无需对别人负责。
因为理智，别人问他一个人是否值得信赖时，他知道这是别人的事情，他当然要再三考量，斟酌着回答。
蝙蝠侠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
“那好吧。”戈登局长无奈道，“那你至少告诉我我该如何称呼她？”
蝙蝠侠沉默一会儿，“不知道。”
戈登局长：“……”
蝙蝠侠见戈登局长不说话了，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戈登局长一懵，“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蝙蝠侠就离开了。
戈登局长叹了口气，看着头顶无星无月的夜空，指间还夹着烟，忽然冒出灵感，喃喃道：“忒弥斯……”
忒弥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法律与正义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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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妮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私闯民宅的英雄，目光毫无波澜，“先生，如果没有要事，下次请走正门好吗？”
你这是违法行为你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蝙蝠侠的身形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平静地陈述道。
他相信以姑娘的智商，能够推测出来的。
“还你人情，先生。”温蒂妮平静地解释道，她弯腰倒了杯水往蝙蝠侠那边递，“喝吗？”
“……”还他人情？小青梅的脑回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不喝。”
温蒂妮也不强求，捧着水杯靠在桌子上，“我实在想不出拿什么做为回报比较合适，毕竟我也不了解你的喜好，帮你解决掉一点麻烦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报答，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困扰了，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温蒂妮的语气客客气气的，这倒让蝙蝠侠不好气她不让人省心了。
原本准备好的话他现在一句也放不出来。
沉默良久，蝙蝠侠郁闷地憋出一句：“我不是为了想要你欠我人情才给你做长袍的。”你不需要还。
“我知道。”温蒂妮轻轻点头，“但我是因为不想欠你人情才去抓罪犯的。”我必须要还。
“……”
蝙蝠侠放弃了继续跟温蒂妮争执这件事，她做都做了，他还能把那些坏蛋放回去重新抓不成。
“企鹅人说交易地点在哥谭码头，时间是三天后的晚上八点。”蝙蝠侠转而说起正事。
温蒂妮再次点头，“我会提前到那里的。”
“好。”说真心话，如果可以的话，蝙蝠侠希望温蒂妮失约。
不过依这个姑娘的固执劲儿，上述幻想真的只可能是幻想。
跟他明天会停止做蝙蝠侠这件事的可能性一样。
说完正事，蝙蝠侠就从窗边飘走了，温蒂妮站到窗边往外看，看见的只有男人一闪而逝的披风一角。
每次蝙蝠侠离开，她能看见的都只有那一角迅速消失的披风。
这个人的本体其实是披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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