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亦升遗憾且内疚,感觉自己辜负了封红叶的教导。
她把枪放下,回头见封红叶正看着她笑,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封红叶问她:
“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亦升嘟着嘴呼了一口气,有些丧气地回答:
“打偏了,都打到最后一个环上了。”
岂料她这话一出口,封红叶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瞪圆了眼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亦升刚才射击的位置看向一百米外的固定靶,果然在边缘的位置发现一个小黑点。
封红叶倒吸一口冷气,震惊道:
“天呐,亦升,如果你不是现在才进入警备队,早几年来的话,恐怕你已经被官方的警卫局挑走了。”
固定靶射击看起来简单,但考虑到枪的后坐力,一般人第一次摸枪,十之八|九都会脱靶,她也以为亦升会脱靶的,还想着该怎么安慰她一下,结果亦升却给了她一个惊吓。
亦升不仅没有脱靶,还打进了环内。
这样的天赋都不叫天才的话,那什么才算?
如果亦升早一点接触这些训练,也许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而且经过今天一整天的观察,封红叶发现亦升的学习能力特别强,身体的适应性也很好,简直就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亦升已经二十三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是以她这样的天赋,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封红叶收回目光,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赞叹道:
“好家伙,你可真厉害,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第一次摸枪是打不上靶的?”
亦升今天给了她太多意外,她顿时变得兴致勃勃,她很想知道,如果亦升坚持下去,努力训练,以后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她总算明白了授课老师和教官们见到一棵蓬勃生长的好苗子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啊?”
亦升刚刚还在失落,转而听见封红叶如此夸赞,还有些缓不过来。
但渐渐的,一个明朗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朝气蓬勃。
封红叶从亦升脸上看到了之前没有出现过的自信。
她笑起来,示意亦升重新将枪拿好:
“来,不要懈怠,也不要骄傲,虽然没有脱靶,但是这个成绩也绝对算不上好,还是要勤加练习才行。”
亦升响亮地应了一声“嗯”,然后更加认真地听封红叶讲说应对后坐力的一些小技巧。
“最重要的还是基础,基础打牢了,能力水平自然就上去了,所以一个项目你得反复练,千万不要怕吃苦。”
封红叶苦口婆心,亦升明白她说的话,这些道理其实做泥塑也是一样的。
必须沉心静气,仔细观察,见微知著,而且反复琢磨,不断练习,才能取得成效。
临近七点,徐刑过来考核亦升下午的练习内容,结果亦升超常发挥,当着徐刑的面打了一个八环,险些惊掉徐刑的下巴,也让封红叶惊叹不已。
徐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陈警官强调了这一周主要加强亦升的射击训练。
这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是个射击天才!
不仅如此,亦升在自由搏击这个项目上的领悟能力也很高。
这一发现让徐刑对亦升刮目相看,心里暗自赞叹的同时,也决定接下来几天好好观察一下,如果亦升真的有足够的潜力和毅力,而且有心成为警备队的正式队员,他可以向陈予舒提出申请,做亦升的举荐人。
晚饭过后,亦升跟着警备队参加了一个小时的拉伸训练,队伍一解散,她就迫不及待地朝研究室跑去。
她答应了祁未晚上协助祁未做实验,最重要的是,她想和祁未分享她今天的收获。
她来这里也才第三天,研究院里没有与她特别相熟的人,但是祁未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让她下意识地想亲近祁未,也许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初时面对祁未的紧张和害怕渐渐散去了,亦升健步如飞地来到研究室,轻轻敲响屋门。
她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回应,于是将门推开看了一眼。
祁未居然没在研究室里。
亦升感到非常意外,祁未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从昨天早上她晚起惹祁未不快就能看出来,祁未既然与她约好了晚上做实验,肯定不会贸然失约。
而且,研究室里也没有那天做实验的时候用到的仪器设备,亦升心里疑惑,但祁未不在,她也不好私自进研究室,于是她又关上门,下楼去接待处找张萱。
但今天接待处当值的人不是张萱,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人看见亦升来回走了两圈,于是叫住她,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你知道祁博士现在去哪儿了吗?”
刚才来时的兴奋劲渐渐散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祁未为何不在研究室。
接待人员于是告诉亦升,今天下午陈警官来了研究院,将祁博士接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亦升闻言,愣愣地“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失落。
“你是不是叫亦升?”
那值班的小伙子突然问道。
“是我。”
亦升点头。
小伙儿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然后补充说道:
“祁博士走之前留了话,如果她今天晚上没有在九点之前回来,等你来了就叫我把这个交给你,然后让你直接回宿舍休息。”
他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亦升。
亦升接过,看清药瓶上的字眼,想起来这是前天晚上祁未给她吃的那种安神的药,这一瓶还是新的,封口的锡纸没有拆开,应该是祁未特地给她准备的。
低落的心情忽然又变得开朗起来,亦升抓紧药瓶,脸上露出笑容,朝那小伙儿道谢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研究大楼。
亦升回到宿舍,虽然身体很累了,但她的精神还很不错,于是逗了一会儿泥鳅,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碰过泥塑,现下正好得闲,于是将她那包做泥塑的工具翻出来,团了一小坨油泥,开始随意地揉|搓起来。
她还没想要要捏什么,脑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祁未的样子。
亦升唇角一勾,愉快地笑起来,于是就决定捏一个祁未。
她做泥塑的功力相当深厚,不多时一个小泥人就渐渐成型,她捏的小泥人矮矮的,身上罩着一件白大褂,还梳了一个松松的马尾。
这小泥人仔细看的话其实和祁未长得不太一样,但又准确捕捉了祁未外貌上的一些标志性特征,加上一个圆圆的小脸儿,特别可爱。
亦升拿笔画上小泥人的眼睛,用一个透明的小盒子装起来放在桌上,和闹钟并在一起。
她感觉有些困了,于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此时已是十二点多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想着明天一早还要去参加训练,亦升飞快梳洗好了,又吃了一片安神的药,然后就去床上躺下。
她是真的累了,于是脑袋刚沾着枕头,困意就席卷上来,将她的意识吞没。
她感觉身体很痛,浑身每一块肉都像被人拿着鞭子抽打似的,稍稍一动就疼得钻心,夜里醒来好几次。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一阵一阵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极为困倦,本不想理会,但敲门声不停,吵得她无法安稳入睡。
于是她终于被吵醒了,然后忍着一身疼痛,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
“亦升,你快点收拾几件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蜀州。”
门外站着祁未,她没穿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身上套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亦升一开门,她就吩咐道。
亦升顿时睁大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应该还是凌晨。
她震惊得瞌睡跑了一多半,犹犹豫豫地开口询问:
“祁博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祁未果断点头,然后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
“别磨蹭了,快去。”
亦升晕头转向,心里疑窦丛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祁未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竟然将行程提前,突然就要出发了。
但她不敢不听祁未的话,于是立马奔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自己原先那套衣服带上,同时又装了两件新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看见桌上的泥鳅,不由皱眉犯难:
“祁博士,我的仓鼠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一起上路。”
祁未闻言进屋看了一眼:
“后勤部有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我之后让他们派人过来每天喂它。”
亦升这就放心了,于是更加卖力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祁未侧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以确认时间,却被桌上另一样东西吸引了视线。
她朝桌子走过去,伸手拿起亦升放在桌上的透明盒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蓦地笑出声来:
“呵,亦升,这个娃娃是你捏的?”
亦升闻言抬头,看清祁未手里拿的东西,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忽然羞红了脸,觉得有些害臊,但她还是如实回答:
“嗯,捏着玩的。”
“你捏的谁?”
样貌特征那么明显,祁未不可能认不出来,可她觉得有趣,于是明知故问。
亦升的脸更红了,化身一个小结巴:
“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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