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幕04

小说:[龙族]司南与刀 作者:耶一
    楚子航帮柏瑟把行李箱提到宿舍,确认她不需要帮忙后跟着施耐德教授去图书馆看什么龙族档案去了,柏瑟在宿舍转了几圈,开始简单地打扫卫生。卡塞尔学院实行精英教育,换而言之就是钱多人少,因为人少,宿舍楼男女混住,同样是因为人少,这件双人宿舍今年只有她一个人住。

    柏瑟吃力地把行李箱推到床边,她下火车前看到自己的限量版超大码粉色HelloKitty行李箱时还惊了一下,柏夫人是个充满了少女心的母亲,从小到大给女儿买的日用品色系都是粉红带白,装饰可以没有蕾丝,但必须要有蝴蝶结,那个HelloKitty行李箱正是她为柏瑟大学入学特地拜托亲戚从日本带来的,质量过硬,除了过于显眼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她发呆的时候楚子航十分顺手地把她的行李箱提起扛下火车,一路带到宿舍,柏瑟有点受宠若惊,跟在他身后小声说谢谢,她看楚子航全程轻轻松松,完全没料到自个的行李箱其实重得惊人。

    柏瑟郁闷地把行李箱平摊打开,行李箱里密密麻麻挤着无数的压缩袋,显然柏夫人很担心自己女儿在美国这半年会中暑着凉,往她行李箱里塞了冬夏海陆全套装备,从重量和数量上来看,柏夫人可能往里头压缩了整个衣柜。

    难怪楚子航拿走她行李箱的时候神态那么自然,估计上火车之前都是他帮忙提这沉重的负担。

    翻压缩袋的时候柏瑟捞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包,她脑子嗡了一声,飞快地拉开拉链,准备打开电脑看看那个辣鸡游戏还在不在桌面,然而她抽出电脑后又惊了一次,电脑包里的电脑不是她原来那台,而是同一个牌子更贵的那一款。

    柏瑟:……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一台全新的电脑,内存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柏瑟不死心打电话回家问,接电话的柏先生喜滋滋地表示:“瑟瑟到宿舍了吗?吃饭了吗?钱够花吗?……嗯电脑?哦哦哦那是你大伯读计算机专业的儿子推荐的牌子,我买了店里最贵的那款!我女儿出国留学要用电脑就一定要用最好的!”

    柏瑟:“……谢谢爸爸。”

    她抹了把脸,对这个世界的逻辑自洽功能感到了深深地服气。柏瑟想了想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就好像RPG游戏的新手村箱子里可以摸出什么有用的初始武器,正常游戏都应该在初始点留什么有用的资源给玩家。

    果然没多久她就翻出本标注着“柏瑟版”的《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柏瑟粗粗地看了一遍,按指南连上校园无线网,摸进了校园网里一个叫“守夜人论坛”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汉化不完全的缘故,这见鬼的美国论坛里的帖子居然是分中英文发帖的,论坛氛围异常友好,一刷新全是迎新贴,各路师兄措辞诚恳地分享干货,对新人尤其是师妹的留言更是回答得细致入微,热情奔放。

    柏瑟瞄了一眼,发现这些迎新贴没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就钻进精品贴里逛,在收藏第三个关于创办学校的秘党的野史时收到了管理员的信件,自称诺玛的学院秘书先恭喜她入校,告诉她已经报道成功,个人权限正式开放,然后提醒她明天九点要到图书馆二楼考听力。

    【2.0序章通关进度(2/3)】

    突然一行字出现在柏瑟眼前,她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好像在车厢里领取了什么新手任务,时间隔得太久,加之情绪激动,柏瑟根本记不清当时那些字显示了什么,她挠挠头,犹疑着对着空气说了句“游戏列表”。

    那行字消失了,一个半透明的页面浮现在柏瑟眼前,那是一个极其简易的任务栏,只有“已完成”“未完成”“未开启”三个页面,“已完成”的页面是灰暗的,标注着“未完成”一栏的下方则显示着:

    【序幕通关(2/3)】

    【通过卡塞尔学院的面试成为新生(1/1)】

    【通过入学辅导并到校报道(1/1)】

    【通过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血统评定考试)(0/0)】

    这看上去像是检验猪肉肉质的考试应该就是那听力考了,柏瑟想,她试着在半空中点了一下,页面切换到“未开启”,只有一条【主线任务】孤零零地浮在半空中,备注的开启条件写着“通关序幕”。

    柏瑟又尝试了别的口令,但再也没有什么字或页面出现,她试了几次后放弃了,时间尚早,柏瑟到底没抵过自己对知识的渴求,又一头扎进论坛。八卦秘党野史的这兄弟文笔功力了得,文风颇有《冰与火之歌》的感觉,叙事不失天涯论坛精品贴的悬疑,又兼顾《魔戒》的奇幻热血,将狮心会首领梅涅克·卡塞尔和他的好基友路山彦的冒险故事描述得栩栩如生。

    柏瑟被这对屠龙精英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深深吸引,不由得一直把帖子翻了下去,楼下不知道是不是装修,噼噼啪啪吵了好一会儿,暂时没心情踩地图的柏瑟翻出耳机听歌假装楼下无事发生,于是第二天楚子航吃早餐时看见了一个双眼肿胀神色颓靡的熬夜狗。

    “你这是怎么了?”楚子航有点惊讶,“昨晚没睡好么?”

    柏瑟眼神死气沉沉:“哦……没什么,就是通宵看了一本超棒的魔幻脆皮鸭文学,结果结局居然是近乎全灭的BE,有点接受不了没睡好。”

    “脆皮鸭文学是什么?”楚子航问。

    柏瑟捂嘴打了个哈欠,“就是专门描写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小众纪实文学。”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反正这个词好几年后才在互联网上出现,楚子航要是真的心血来潮去查她也不怕。

    楚子航点点头,能熬夜看小说说明心态好,虽然柏瑟看上去有点怏怏的,但今天的考试应该没有问题。

    他对每次考试都能毫不费力拿到第一的柏瑟有着迷之自信,事实上直到坐在考场上之前,柏瑟确实挺镇定的,因为有一句话叫不知者无畏,她读了三年语言专业,听力能力杠杠的,完全不怂一个开学考。

    柏瑟在座位上摩拳擦掌,然后监考人员给了她一叠白纸。

    柏瑟:“……诶?”

    教授里的学生们小小地喧哗起来,脑门光亮的监考老师表示这就是答题卡后退出教授,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左顾右盼,这个时候柏瑟还是很镇定,她的第二外语是日语,日语能力考听力有几道题就是什么题目都不给只给选项1234,想来这场考试也是这种听音写字的类型。

    这时候播音系统开始放Adele的Chasing Pavements,柏瑟下意识跟着写歌词,写了几句感觉有点不对,这首歌的歌词听上去没有半点能跟龙文扯上关系的内容,她转头看楚子航,发现他正在一脸严肃地……画画。

    “你在干嘛?”柏瑟惊讶地问,楚子航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考试无聊会在答题卡上乱涂乱画的人。

    “我在答题。”楚子航回答,他看见柏瑟的答题卡也很惊讶,“你还不写吗?第一题听力好像要结束了。”

    柏瑟毛了起来,“什么?第一题要结束了?你哪听到的?”她听了半天也只听见Adele在唱歌啊!

    楚子航一愣,马上说:“你仔细听,他们把龙文混进音乐里,你听到以后出现什么幻觉就画什么,龙文都是象形文字。”

    “哦哦哦!”柏瑟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歌声下细细碎碎地说着什么,她心里一喜,嘴上还不忘问:“你怎么知道的?”

    “在学校论坛里认识了一个学长,他告诉我的。”楚子航说,两人没有继续聊下去,柏瑟听了一会儿还是听不清那小小的声音在说什么,她开始着急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看八卦了,连楚子航都知道先去抱学长大腿问考题,真是被自己气哭了,要是考不过怎么办啊?

    先不管什么新手任务,要是因为开学考没通过被退学回国,柏夫人能哭着在家上吊!

    柏瑟头都大了,坐她前座的那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也听不懂在烦躁,一直动来动去,震得柏瑟桌子一颠一颠的。

    “这位同学你镇定一点好吗?”她忍不住说,“你打扰到我考试了。”

    那女生还是靠着椅背乱动,柏瑟有点生气,刚想叫老师,忽然发现女生的姿势非常奇怪,像是呼吸困难,又像是瞎了在摸索什么东西。

    不是犯哮喘了吧?柏瑟一惊,离开座位跑上前,看了一眼女生就尖叫起来。

    “你他妈谁啊!”她骂道,那个动作诡异的女生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此时正满脸泪水地在空气里抓什么。

    周围的学生恍若未闻地继续写题,连楚子航都没抬头往这边看一眼,柏瑟站在过道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她说不上来。女生无声流泪的样子好像很难受,柏瑟虽然被那张脸吓到了,还是忍不住问:“同学?同学?你要不要我帮你叫老师?”

    女生不说话,柏瑟等了几秒,实在受不了地往教室外跑。

    “老师!有学生好像不舒服!”她喊道,可教室外空无一人,说好在走廊的光头教授和监考人员不见了。

    柏瑟不敢置信,卡塞尔学院的老师那么不负责的吗?

    “不是已经有人提醒过你了吗?你出现了幻觉。”有人忽然在她身后说,柏瑟悚然地回头,一个穿着纯黑小礼服的小男孩坐在课桌上,他摇晃着两条腿,无聊地转着讲台上巨大的地球仪玩。

    “幻觉?”柏瑟一愣,她环顾四周,终于意识到那股令人不安的违和感出自哪里。

    太安静了,广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那些面目陌生地学生安安静静地低头答题,连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都没发出。

    “我的时间很紧张,”小男孩说,“我哥哥放假要出门跟着女孩子玩呢,我们快点完事,不然我要跟不上他了。”

    柏瑟心说你哥哥跟女孩子玩你为什么要跟上,当电灯泡吗?“你要做什么?”她问,目光对上男孩漂亮的金色眼睛,这个男孩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你也是我的幻觉?”

    “我是啊,你在做梦你不知道吗?”男孩说,“别管那么多了,别忘了你在考试,过来,选择你的血统等级吧。”

    他向柏瑟招手,然后把地球仪掰开,地球仪内部是一个转盘,转盘边缘写了ABCDEFS七个字母。

    “你有两个选择。”男孩说,“学院给你评定的血统等级是B,一个不上不下的等级,你可以维持原样通过考试,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幸运大转盘。”

    “要是转到了A或S这两个字母,你的血统评定表就会改变,你的血统也会更优秀,不过你要是转到别的,比如说B以下的几个字母,你就会降级,龙族基因比例也会减少。”

    “怎么样,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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