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头皮传来的疼痛刺激懵了的茶茶花音差点尖叫出声,好在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巴,不然非得把人喊来不可。
虽说她的尖叫是止住了,可那只伸出来揪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可怕的开关一般,本来安静的吓人的监狱走廊中立马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嚷叫和什么人用力拍打栏杆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还真抓住了!快看啊巴迪!”
“……靠!我也喜欢这类型的!……不过人家你也抓不进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隔着护栏也是一样的!”
“说起来他们不是佣兵吗,怎么会跑这儿来?算了我管求他……”
“老子也几年没尝过女人了,你用完给我也试试啊!”
“你们这群变态,没想到除了叛徒以外这里还会关你们这种败类……不过我喜欢!”
此起彼伏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让被抓住头发动弹不得的茶茶花音涨红了脸;虽然周围黑麻麻的一片,但是茶茶花音还是隐约看得清那只从牢笼里面伸出来的手上布满了男人旺盛的体毛,不仅如此,耳朵本来就很好使的茶茶花音还听见笼内居然有人发出了粗重而油腻的喘息。
面对这样一群无赖流氓,心中又是恶心又是气急败坏的茶茶花音本来下意识的想用自己的火焰直接烧的他们嗷嗷直叫,好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可她这边还没开口呢,就听得旁边的轰焦冻语气冰冷的道:“……我现在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我给你三秒,如果你不把你的脏手拿开,我保证它下一秒就会断在你面前。”
少年的语气冷的像是腊月寒冬里的河流,其中夹杂着的不仅是鄙夷的攻击,还有一丝冷酷的决绝。
“……哈哈哈哈!怎么?你是她男朋友?说实话老子平时连威廉家族那废物狱卒都不怕,像你这种毛都没长全的吃软饭佣兵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轰焦冻的声音虽然平静而微小,但是却完全能够传入这些人的耳中。
少年的话音落下后,本来还喧嚷着的狱中先是经历了一阵诡异,随后,整个牢内立马爆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嘲笑声。把茶茶花音揪的痛到呲牙咧嘴的那只手更是因为激烈的笑声而颤抖着。
“这真他妈是老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老子劝你识相点儿的……嘎啊!!!”
还未等那口出狂言的男人把口中的话说完,被面具掩着所以看不清表情的轰焦冻便寒下双眼伸出手狠狠扯过了那人的手臂。
只一瞬间而已,所有人便听到了□□砸在铁杆上的撞击声以及一声吃痛的闷哼;心情差到了极点的轰焦冻在拽过那人的胳膊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见眼寒如刃的少年猛抬起了自己的膝盖,然后狠狠的撞向了那人的手肘!
一声几乎不似人类的惨叫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趁这个机会终于挣脱了那人的茶茶花音立马三步并两步窜到了轰焦冻身后;待到她转头想看个大概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人的手正呈着一种扭曲的姿势耷拉在那里,触目惊心。
男人的惨叫一时间盖过了所有起哄的声音,而伴随而来的,则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我说过了,只给你三秒。”
嫌弃的拍了拍手的轰焦冻冷冷的说,站在他身后的茶茶花音几乎能想象得到异色瞳的少年正用看牲畜的眼神看着那个人。
被轰焦冻身上迸发出来的冷意和戾气吓到了茶茶花音在一旁暗搓搓的把自己的头发拢了拢然后老老实实的戴回了头盔;本来还波涛汹涌的牢房在经过这么一茬后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一时间,偌大的牢房里除了那个男人“哎哟哎哟”的咒骂和抽冷气的声音以外,竟再无他音。
估计这些嚣张跋扈惯了的犯人们也没想到平时最能上房揭瓦的人踢了个钢板,在看到“出头鸟”直接被人家踹断了胳膊后,一时间所有人都闭住了嘴巴,生怕这折断了人家胳膊的佣兵上了头直接拿枪把哪个倒霉蛋给直接毙了。
……但是轰焦冻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再说了,他也不会杀人。
在给了这间牢房中的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后,轰焦冻确定这个“小插曲”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遏制这群家伙的恶意……
站在原地思虑数秒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的轰焦冻心里一咯噔,随后立马急急的推着身后发愣的小蠢货试图要她跟自己赶紧离开这里。
——因为他想明白自己奇怪的点在哪里了。
说实话,他又不是弱智,就刚刚那动静,不把狱卒引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他自己出手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如果是肉搏的话,狱卒顶多以为犯人们暴动;而如果茶茶花音出手,那么性质就都变得不一样了;狱卒、不,也许那两个男人都会赶来也说不定。
轰焦冻眯了眯眼睛再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而且他觉得自己其实倒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那个下三滥的男人刚刚说的话,他至少知道了捉自己来的大概就是这个所谓的“威廉家族”……行吧,至少知道引自己的这群人隶属人群的名字了。
“……轰君!有人来了!”
就在轰焦冻一边小跑着一边沉思的时候,跑在他旁边的茶茶花音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么说道。
果不其然,在临近出口的地方有两道手电筒的灯光照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们骂骂咧咧的声音,轰焦冻猜那声音十有八九是狱卒的。
……效率还真高。
“……轰君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身上穿的是佣兵的衣服,好歹也是他们的人,我们要不要就这样出去?”
茶茶花音在旁边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不行,刚刚那些囚犯已经说了这里佣兵不会来,再者这里的动静是我们闹出来的,我还是他们的重点看护的绑架对象。那狱卒让我们走也就罢了,如果要我们脱下头盔,那麻烦可就大了。”
从那些囚犯口中愣是抠了点线索的轰焦冻一口回绝了茶茶花音的提议。
“不能冒险——你看那边有障碍物,我们先藏起来见机行事。”
被冷静的轰焦冻瞬间安抚了情绪的茶茶花音朝他点点头,两个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高中生虽然看不见彼此的眼神,但还是彼此默默点了点头迅速的溜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掩体处。
“他妈的,什么时候闹不行,非得挑今天灯坏了闹,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
“行了吧,赶紧干正事儿,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刚刚喊了一嗓子。”
“唉……真是祸不单行啊。”
三个狱卒一边抱怨一边打着手电筒走了进来。
缩在角落里的茶茶花音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厉害,少女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不安地瞟了一眼的蹲在角落里看上去万分镇静的轰焦冻;不知怎么的,看着少年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和爸爸一起看的电视剧,里面的侦察英雄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冷静的领导着自己的队友走向胜利的。
‘如果冻冻在,一切都很ok!冻冻超级可靠的!’
茶茶花音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虽然眼下一切都还不明确,但是茶茶花音却知道这些拿着枪的人一定不是在闹着玩,如果真的出事了,她说不定不仅保护不了现在无法使用个性的轰焦冻,估计就连自己她都难以顾及;但是一想到轰焦冻刚刚还以虽然暴戾但是却有效的救下了自己,其本人又是个面对这种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的可靠队友,本来还忧心忡忡的茶茶花音一下又觉得自己好幸运。
……但要是轰焦冻听到了茶茶花音心里想的东西,大概会俊脸一红吧。
并听不到旁白,蹲在角落里大脑飞速运转的轰焦冻仔细比对了狱卒和他们的位置后,不幸的得出了如果不敲晕他们他们俩必然会被发现的结论;轰焦冻也懒得和茶茶花音解释那么多,少年默默的看向茶茶花音,然后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虽说茶茶花音别的手语都是痴呆级别的,但是这种显而易见的动作小蠢货却是立刻理解了;对轰焦冻的做法没有任何异议的茶茶花音乖巧的朝轰焦冻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随着手电筒的光芒离他们越来越近,轰焦冻在内心默数了三个数后便立马从自己的掩体处站了起来;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轰焦冻便一个迅猛前冲一拳砸在了其中一名狱卒的脸上!
当场被砸的眼冒金星的狱卒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可这一切却还没完。
击倒一人后便立刻站稳了身子的轰焦冻面无表情地躲过了其中一人的拳头,然后猛地蹲下身子用扫堂腿将对方击倒在地;根本没有给对方留反应机会的少年借着自己手中□□枪杆的力从地上弹起,并迅速的用枪托狠狠的砸在了那人脸上。
短短五秒便将两个狱卒解决了的少年状似轻松惬意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的二人,一套行云流水的漂亮动作把轰焦冻身上战斗天才的那部分展现的淋漓尽致。
茶茶花音姑且也能打晕自己负责的那名狱卒,但看看轰焦冻好歹瞬间就解决了两个……一跟人家比起来,饿虎扑羊式的茶茶花音就显得逊色很多了。
当轰焦冻把没什么用了的□□丢到一边转头看看茶茶花音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时,小姑娘正扭着屁股吭哧吭哧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轰焦冻一僵,随后默默转过了头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趁着人家从地上爬起来拍裤腿子上土的功夫,轰焦冻眨巴眨巴眼睛把目光探向了门外。
眼瞅着他们离不完全的自由还有一步之遥,外面还真是如茶茶花音所说的小热带雨林,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星星丝丝的水珠砸在轰焦冻的面罩上,轰焦冻偶尔还能听得见浪花相互拥吻的声音;因为没带夜视仪,轰焦冻可是将窗外被树木枝桠拢碎的月光看了个清楚。
往日这会儿他应该坐在宿舍的木桌前读书或是总结战斗经验,哪想到现如今的自己却过上了“挨了别人一顿胖揍,过一阵儿又胖揍了一顿别人,至始至终都在为活着而奔波”的奇怪日子。
说到底他也不过一个高三生而已,虽然还有一阵儿功夫就要毕业了,但是突然一下给他来个这么大的刺激,任谁也受不了啊。
想到这里,轰焦冻长长的叹了口气。
鞋子敲击在地面发出有点局促的声响,少年微微侧了侧目光,发现茶茶花音正乖巧的站在他身后。
可就在轰焦冻以为自己能够松一口气、并拉过茶茶花音的手臂意图带着她赶紧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精彩。”
那是惬意的、夹杂着一丝欣赏和遗憾的轻松语气,有什么人慢悠悠的鼓着掌从走廊的尽头走来。
“呀,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当时我都看愣了呢。”
他这么说。
“不过,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会——什么来着?”
他笑了起来。
“我会打断你腿。”
伴随着男人玩味的声音冰冷下来,有点在意料中又有点意料外的轰焦冻根本连头都不愿意转,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的少年皱紧了眉头推了一把旁边的茶茶花音大喊了起来。
“茶茶花音!快跑!绝对不要回——”
还未等轰焦冻的话音落下,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击声便响了起来。
少年的异色瞳顿时收缩,只听一声细小却令人毛骨耸人的“嗖”,轰焦冻带在脸上的面罩顿时破了个大口;特殊材质的防护罩破碎开来,险些被碎片划伤眼睛的轰焦冻啧了一声然后把脸上已经残破不堪的面罩摘了下来丢在了地上,黑漆漆的走廊中传来男人有些失望的叹息。
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的轰焦冻抽了抽嘴角,可这时旁边的茶茶花音却不再发楞了,表情霎时也严肃了起来的少女伸手推了轰焦冻一把。
“轰君你先跑!”
“你疯了!?”
“你能挡子弹吗?现在的你能吗?”
突然一下暴躁了起来的轰焦冻面对茶茶花音这番有些任性的发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茶茶花音把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他却觉得自己一个字儿都吐不出了;轰焦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这句话唬的震了一下。
被茶茶花音一刀子捅进心窝的少年抿住了嘴唇重重的嘁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子没有拖泥带水地朝着热带雨林深处跑了起来,因为他记得茶茶花音说出了这扇门以后直直地往前跑就可以到那所谓的机场。
“轰君,我没关系的,我很快就会赶到。”
少女安慰自己的声音一瞬间便消散在了风中。
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的轰焦冻也不想成为一个把伙伴抛在身后只顾自己逃命的胆小鬼,但是眼下的情况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比起满嘴屁话执意要留在茶茶花音身边当一个累赘,他觉得自己赶紧前往他们一开始说好的目的地才是明智之选。
可是在他飞快的向前奔跑的时候,在被雨林中湿润的风吹拂的时候,轰焦冻却觉得自己眼中积蓄着不甘与愤怒的液体,面无表情的少年伸出手愤愤的刮掉眼角的眼泪。地面的树藤和雨林中特有的宽大树叶被夜色浓墨重彩的染上晦暗压抑的颜色,正如茶茶花音所说,在面色难看的少年埋头猛冲了一段距离后,一阵耀眼的人造灯光便闯入了他的眼帘帘。
而正当心中的情绪上下翻涌的轰焦冻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身后的树叶却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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