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耳鼠复生之后,忽忽又过了七八日,经过花千骨的百般悉心调理,又有先时白子画之阳气与耳鼠肉身相互调和,它已恢复了六七分,只是大约是因肉身之故,它的语声仍如婴孩一般。
这一日午后,花千骨与那耳鼠一同,寻了处水洼,正在浆洗衣物。
那耳鼠已与花千骨厮混得十分熟了,绕着她左右飞个不住,两人嬉笑逗闹成了一团,花千骨银铃般的笑声与那耳鼠的稚嫩童音一并随风远远飘荡。
不知不觉间,花千骨已将师徒夫妻二人的衣衫都清洗干净了,一人一鼠正要起身回洞去,却忽觉身后的树丛中一阵腥风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婴啼呼呼而来。
花千骨与那耳鼠俱是一惊,齐齐转身,却见一个身高三丈有余,人面猪身、黄身赤尾的怪兽如铁塔般立在自己面前。
“这…是合窳兽!”花千骨惊叫一声,一把将半空中的耳鼠抓了过来,揣在自己怀中,展开双翼,飞在半空之中,便要逃走。
原来这合窳是蛮荒中极常见的妖兽,其状如彘而人面,大如小山,食人食兽食虫蛇,其音却如婴孩一般,此时正是合窳兽发情的时候,它远远闻得那耳鼠的稚嫩之音,还道是有雌合窳在此,这才赶了过来,不想却只见了花千骨与耳鼠,登时大怒,扑了过来,要将这一人一兽衔去果腹。
且说在这密林之中藤萝密布,花千骨亦不得高飞,只不过离地儿两丈有余,还不及那合窳兽身高,那兽怪啸一声,巨爪一挥,腥风到处,震得花千骨一个趔趄,险些将她拍了下来。
花千骨惊叫一声,勉力歪歪扭扭地又飞出三尺远,躲在一棵大树之后,总算躲过了合窳的一击,正待寻个躲藏之处,忽听背后有人喝道:“小骨,接剑!”
却原来是她师父夫君白子画到了。
且说花千骨与那耳鼠在外浆洗衣物,白子画便在洞中打坐修炼,不想忽听外间有异兽吼叫,便知自家徒儿有了麻烦,忙取了横霜、灼然奔出洞来,寻到了花千骨,又与合窳战在一处。
这合窳兽体型虽巨,但动作却极之灵活,兼之劲力甚大,便是行动时带起的腥风也是中人欲呕。
白子画才损了许多阳气,剑法虚空有余,而劲道不足;花千骨本就精灵之体,蒲柳弱质,一贯是剑走轻灵,如今遇到这合窳巨兽,两人竟一时间不得取胜。
眼见对战时间越拖越长,白子画恐花千骨不堪久耐,便扬声道:“小骨,这合窳身形高大,在密林中腾挪不便,你且往林子深处去,为师为你断后。”
花千骨亦知如此硬碰硬的对战并非良策,当下应了一声,将灼然剑隐在肘后,展开双翼,往密林深处飞去。
白子画亦且战且退,亦跟随花千骨的方向,往林深藤密之处退去。
那合窳不知二人是计,也大吼一番,跟在二人身后,奔入密林之中。
果然,不出白子画所料,这合窳兽一入林中,便再难施展,不是被藤萝绊住了脚爪,便是被树枝钩住了皮毛,速度也较先前慢下了许多。
不觉间,师徒夫妻二人已奔出里许,那合窳虽紧跟在身后,但也是力微气喘,显见是大不如前了。
眼见天色将暗,白子画恐入了夜后林中再有其他异兽出没,那时恐怕更是棘手了,于是忙道:“小骨,这合窳兽已是强弩之末了,咱们找个可躲藏的地方,若它此时一举不能得手的话,定会知难而退。”
花千骨应了一声,略放慢了步伐,不再一味往前去,而是四下找寻起来;白子画则仗剑挡住合窳兽的攻势,为她拖延些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不出一盏茶工夫,便让花千骨在一片巨木之后寻到了一处石山,那石山一侧堆叠着数块大石,似乎是有人故意掩藏了其后的什么。
回首间见白子画正与那合窳战在一处,花千骨心中焦急,忙落下地来,来至那处,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拦阻的大石,果然露出一道半人宽的缝隙来,她心中一喜,匆忙往内里一望,果然是处极深极阔的洞穴。
花千骨大喜过望,喊道:“师父快来!这里有个山洞,正好合适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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