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醒转时,虽然天光未曾大亮,但恐怕也是第二日了,揉了揉惺忪睡眼,恍惚间却见似有一团五彩光晕升腾在白子画周遭。
“师父?!”见了这异像,花千骨陡然清醒,大睁了双眸,眼前却已再不复方才那般景象,哪里还有什么五彩光华,不过只余阴暗潮冷的洞壁罢了。
低低叹了一声——是啊,这蛮荒之中,哪里会有这般瑞像?!想是自己太过疲累,眼花罢了。
见白子画仍阖目睡着,花千骨抬手轻轻探了探他额头,果然已退了热度,再查他面色也较昨日好了许多,看来那青丘玉髓果然于疗治外伤有奇效。
欣慰一笑,低眉间见了两人狼狈已极的容貌,略理了理散乱的发,便待起身,到洞外寻些水来盥洗一下。
稳稳扶着白子画的脖颈,令他暂时离开自己怀抱,倚靠在身后的洞壁上,花千骨又弯腰轻轻将自己的手自他掌心抽了出来。
不料只这一动,倒让白子画苏醒了过来,也不管是否扯动了自己胸前伤处,只管向前急探,一把死死抓紧了她的手。
花千骨吓了一跳,怕他伤口崩裂,忙解释道:“没事,师父,没事,我只是想出去找些水来。”
闻她此言,白子画总算放下心来,松开了她的手,缓睁双眸,见徒儿娘子便好端端地立在自己面前,这才觉出适才已牵动了胸口伤处,此时一阵闷痛袭来,忍不住低低□□了一声,才问道:“小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望了望洞外,花千骨只好蹙眉答道:“大概是早晨了吧,这蛮荒无日无夜,不好分辨。师父,你现在觉得怎样?”
白子画闭目略调息了片刻,方又道:“你放心,师父并无大碍,那玉髓果有奇效,如今伤处已不大痛了,心口处的闷塞也好了许多了。只是…只是小骨你为何入了蛮荒?穷极之门的封印……”
花千骨恐他多言伤气,忙释道:“师父放心,是诸位仙君合力暂启了封印,才将小骨送入蛮荒中来陪伴师父,小骨甫一入密径那封印便已重新落下。况且残影已为师父所杀,以后便再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白子画摇了摇头,叹道:“那残影如今乃天地戾气所就,魂魄难灭,虽然咱们杀了他的肉身,但只怕他之魂魄此刻仍在蛮荒之中。若要灭了他的魂魄,莫说是我现在的凡人之躯,便是化为神身,只怕也是万难。”
恐他忧虑伤身,花千骨忙劝道:“只余魂魄,想来他也再难成什么气候了。师父,你如今受了如此重的伤,只静静将息便好,万不可再劳心费力。”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可怜模样,白子画也忙宽慰她道:“这只是些皮肉之伤,又有那玉髓为灵药,总能将养得好,你不必担心。”
但观他此刻一副面如金纸的病弱模样,花千骨心中又酸又痛,双腿一软,坐倒在他身畔,忍不住又滴下泪来,哽咽道:“师父,你…你这般……,让我……”
勉力抬起手臂来抚了抚她的长发,白子画叹息道:“莫哭,为师化神为神,哪有不为六界尽力的道理?这原是我分内之事罢了。”
听他如此说,不禁触动了她之情肠,花千骨忽然抬起眼来,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师父,你那时为何要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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