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叹了口气,松开了怀抱,但到底依依不舍,仍紧紧握着她的一双柔荑,闭目将周身神力运转了一个周天,才答道:“放心,为师并无大碍,只是梦了一场。”
总觉得他似有不妥,花千骨忍不住又问道:“梦?师父梦到了什么?”
白子画恐她忧心,不欲使她知悉那梦中的凄绝情形,只叹了口气,含混道:“不过是个寻常噩梦,并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究竟是什么噩梦能困了师父那么久?”她深知白子画之能,莫说是梦境,便是寻常幻境,也极难困锁住他的神识。
白子画只得掩饰道:“大约是那时送你出神界时才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后又受了反噬,所以心绪不宁些,才陷入梦境难以自拔,好在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你我不必耿耿于怀。”
说到此处,不由得想起方才梦中不知谁人的那一声叹,白子画不禁心中一凛。
冥冥中,难道真有天意?
那些参不透的执念、解不开的心结,还有梦中那毁天灭地的一剑……
不会!
他永远不会让这些发生!
反射性地将身子挺得笔直,白子画郑重道:“小骨放心,师父没事,一切都没事,也…不会有事!”
见他到底不肯说知梦中之事,花千骨也不勉强,只是道:“师父,自从咱们出了神界,便来到了这里,你一直昏迷不醒,那黑衣人也不知哪里去了。”
白子画愣了一愣,这才游目观瞧,但见两人所处之处苍茫一片,无边无垠,便问道:“这里不在六界之中?”
花千骨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小骨已用仙力探知过,这里甚是古怪,似乎是个以法力支撑的空间。”
白子画忙散开神识向外探查,发现这里果然非神非仙非妖非魔。
他到底阅历深广,只略转了转念头,便想明了此事:想当时三人自神界而出,神界崩塌,而构建神界的巨大法力无所归依,机缘巧合之下便构成了这六界之外的诡异之处,而神界封印之力反噬三人时全靠白子画以神力抵挡,动摇了根本,才致使他身受反噬,坠入了方才那样由心魔而生的噩梦。而花千骨虽法力不及他,但一则未受反噬,二则有能解一切困顿幻妄的玄露石护体,才并未为心魔所袭,坠入幻境。
一念及此,白子画忙站起身来,问道:“小骨,我睡了多久?”
花千骨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这里无日无夜,无从得知。”
白子画暗道不好,蹙眉道:“先前咱们在《山河地理图》中耽搁了不少时候,如今又在此流连了这许久,还不知那残影等人在外间如何为恶呢,咱们快些出去吧。”
见他如今无碍,花千骨也总算松了口气,愁道:“可是要如何出了这里呢?先前守着师父时,我也试过要突破这里的禁制,可惜费了百般力气,依旧无果。”
白子画点头道:“为师方才已查探过了,这里并无与外界交通的出口,看来如今只能使蛮力破解了。”说着,便捏诀趺坐,欲施法破了此处的禁制。
花千骨忙陪坐在他身侧,但到底不放心些,忍不住扯住他袍袖,问道:“师父,你才醒来,不需调息吗?”
白子画悬心外界之事,摇了摇头,道:“我等出神界之时便有人在外作梗,只怕此事并不简单,所以还是快些出去为好。待为师做法冲破这里的屏障,咱们便速速离开,你千万随紧了。”
花千骨只得点头应下了,执了灼然剑在手,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在旁凝神静待。
白子画微阖了双目,运化神力,将毕生修为凝于掌心,秉风雷之势,金光一闪,一掌向上劈空而去。
这里虽处六界之外,但到底不过是神力堆叠而成,以白子画之能,并不难破解,如此霸道之极的掌力之下,焉有不冰消雪融的道理?!
耳轮中只听得远处“轰隆隆”一阵闷响,四下里地动山摇,白子画心头一喜,一手执了横霜剑,一手紧紧握住花千骨的玉手,想想又觉不妥,微一使力,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牢牢揽住了她之纤腰,方飞身而起,寻着天边那一道裂隙疾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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