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天彗星君口中曼声念咒、结出繁复手印,只片刻功夫便有一道精光自他顶心透体而出,形成一道以法力凝结而成的藤蔓状锁网,兜头向那尸魔而去。
舟中的花千骨失声惊呼道:“师父,这…这天彗星君是要自散精元来伏魔!”
白子画点了点头,将她紧紧锁在怀中,轻轻掩了她双目,沉声道:“莫看!”
“师父!”耳畔传来天彗星君隐忍的低吼和尸魔暴怒的嗥叫,花千骨不禁大急,手脚并用,拼了命要挣脱他的怀抱。
眼见天彗星君一点点化作万千残片,白子画心中不免恻然,但天道往复,这亦是无法之事,若此时插手,只会坏了大事,故而只好护紧了小徒儿,莫使她受了惊吓才好。
过了一炷香时分,花千骨只闻耳中一片静寂,感知白子画已渐渐松开了钳制,她忙忙推开了他,却见先时天彗星君的所在只余一株寒玉清莲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而那尸魔早已化作万千劫灰,随风而散了。
“师父,天彗星君他……你…你怎能……”花千骨又惊又痛,怨怼地望了他一眼,再也说不下去,以手掩面,珠泪滚滚而下。
白子画轻叹一声,道:“天彗星君先时虽犯了过错,但他以草木之真身,修炼百年,终于得道。此番为了降服那尸魔,散尽精元,终于以身殉道,也算是得其所哉了。”
“可…可他妻子怎么办?天慧星君怎能如此绝情?!到底该……”
孰料她话未说完,那扶莲已远远御风而来。
她于半空遍寻不到天彗星君的身影,心下便着了慌,急急降落云头,却忽然见了那株寒玉清莲,又读了天彗星君留下的书信,立时便明白了大概究竟,不禁伏地痛哭起来。
见她哭得凄惨十分,花千骨感同身受,拉扯着白子画的广袖,哽咽道:“师父,这天彗星君已褪了仙骨,赎清了前世罪孽,为何今世里还要与妻子受这生死离别之苦?”
白子画叹一口气,却不言语,半晌才道:“若不除那尸魔,待几个时辰之后恐怕即刻便会酿成大祸,他也是实在无法了,才选择了自散精元伏魔,只是又不愿妻子与自己同死,所以才支开了她。”
花千骨哭道:“现今徒留扶莲一人于世间,也不过是个未亡人罢了,难道她便能独活吗?”
师徒夫妻二人正说话间,却见那扶莲忽然哀嚎一声,一手将那天彗星君所化的寒玉清莲揽在怀中,一手持了长剑,腕上使力,那剑“仓啷啷”陡然出鞘,径直要往她颈中刎去。
“师父!”花千骨骇得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猛然挣脱了他的掌握,凝了仙力,便往扶莲那剑上袭去。
眼见那道仙力便要击落扶莲手中长剑,夜空中忽然一声惊雷陡现,一道电光自上而下的击在她腕上,将其手中长剑打落尘埃。
“这……”花千骨大惊,忙抬头往夜空中看去。果见云上密密匝匝站着一百零七星宿,各执宝器,纷纷向天彗星君所遗的寒玉清莲上灌注法力,只片刻功夫,那清莲便重新化为人形,正是天彗星君!
天机星君在半空中朗声道:“仙友好睡!如今大梦初醒,还不回归天庭?”
天彗星君稳了稳身形,忙向上施礼道:“让诸位久候了。”
扶莲见夫君死而复生,大喜过望,匍匐过来,抓住他衣襟,笑中带泪地道:“天慧,你…你当真活过来了?”
天彗星君怜惜地扶起了她,柔声道:“是,我又活过来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与你分开。”
半空中的一百零七星宿见此情形,多有窃窃而笑的,那天机星君不禁莞尔道:“恭喜仙友,又为我等讨得如此一位好弟妇。如今大劫得渡,贤夫妇快随我等回天庭复职去吧。”
天彗星君应了一声,忙携了扶莲,御风而起,与一百零七星宿汇合了,同返天庭去了。
花千骨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师父,这…这也是天彗星君该历的劫数?”
白子画点了点头,释道:“他先时因一己之私而行不义之事,如今痛改前非,得悟大道,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花千骨长叹一声,道:“虽然得证大道,但可惜天彗星君却不懂女儿家的心思、错估了这世间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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