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似是平静的小镇里还是有不法分子的……喂,拜托了,这算是什么不法分子啊!
相泽消太甚至连自己的“消除”个性都没有用上,就制服了那几个敲诈勒索低年级学生的不良学生,正当他要把这几个小刺头送到警察局的时候,却被那个被勒索的学生阻止了。
“?”他不耐烦地转头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高中学生。大概和他差不多大吧,性格却这么的脓包,真是……
比起旁边瑟瑟发抖的不良,黑发红眼,顶着一张没有睡醒的厌世脸的少年反而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反派;他现在的行为也更像是反派:“你有事?”
“不要去警察局……”
“?”
“我们拍的是他和他女朋友在教室里玩亲亲的照片哦。”抱着头刚刚□□脆利落制服的不良之一忍不住说:“不穿衣服那种。”
相泽消太:“……”
总觉得现在勒令这几个不良把照片删掉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在大街小巷转啊转啊转不小心转到了这条小巷的久见秋生:!
我是不是看见了敲诈勒索现场版!我看见了,那个超凶的敌人!出现了!我好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我是无辜的,太君,我是个大大的良民!
相泽消太看见那个现在还是穿着旧浴衣,面带狰狞面具的少年出现在巷子的末端时,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他是这个镇隐藏最深的boss……你说这正正经经的,谁在脸上总是带着一张有棱有角的面具呢?
……难不成也是被拍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照片,所以不露脸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思维忽然诡异的歪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上去,但是几乎是立刻,他把这个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不可能的,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有警察。”他不再理会久见秋生,毕竟每一次英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围观的群众从来都是不缺少的,他要从现在就习惯(雾)。
那个被拍到了照片的高中生瞬间神色便狰狞了起来——这是来自于痛苦的狰狞,而不是来源于凶狠:“要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才不会被勒索!”
要是把那两个不良送到警察局去,那么为什么他这一段时间一只被勒索呢?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忍受着他们的勒索的啊!
就算是删掉终端上的照片,谁又能确定他们电脑上没有?或许他们一出警察局就会将那些照片传到网上,然后他的脸面就要什么都不剩了……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痛苦地蹲下来捂住头。就算是转学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
……这倒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
相泽消太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解决办法,到最后还是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我只能明白敲诈勒索的那一部分内容,剩下的事交给警察更好一些。”
“如果你是英雄的话,我一定要投诉你!”
“……我不是。”
相泽消太从没感觉自己还没有拿到正式英雄执照是一件好事,直到今天。他现在心情更加不好了。
老师让他在这座与无数普通小镇一样的城镇里寻找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一肚子气吗?
习惯了啊,当英雄所必须忍受的委屈。
早有准备。
从警察局出来,离开那两个梗着脖子的不良以及哭哭啼啼的男子高中生,相泽消太已经找不到刚才在巷口晃了一晃就不见了的热心群众了(久见秋生:???)。
雄英开学就在明天,而他回程的电车买的就是接下来那一班的,如果说在这接下来的短短两个小时里他还没有找到所谓“需要寻找的东西”,那么大概就是找不到了;坐在电车月台提供给旅人的凳子上,相泽消太把护目镜收了起来,眯着眼睛养神。
不过找不到好像也没有什么——他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很好。
也正在此时此刻,他忽然听见了剧烈爆炸的声音从这个城镇的中心传来。
什么在爆炸?刚才还懒洋洋的少年气势忽然一变,握紧了自己脖子上缠绕着的,用碳纤维和特殊合金编制而成的“拘捕武器”,跳上房顶飞速往那边冲去。
久见秋生看见他心里所想的“敌人”把那几个高中生送到警察局,这才安心地往平安丸的学校晃悠。
现在已经是放学的时刻了,不过今天应该是平安丸值日,所以出来的晚一点。
“啊,真是烦死了,为什么幼稚园开学会比小学和初中还早呢?”
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平安丸的老师把平安丸牵到校门口:“回家要小心哦!”
平安丸点了点头,然后就忍不住左顾右盼。
久见秋生当然知道他在找谁——他从后面弯腰忽然拍了拍心不在焉的平安丸的肩膀:“不要再看啦,在你身后哦。”
“……秋生大人又开我的玩笑了。”
“欸欸欸?男孩子要勇敢啦。”
“摸头。”
“……回去再摸好么?”
“不好,现在就要。”
“啊,孩子真是不讲道理的生物啊。”
平安丸只是抿着嘴唇笑。
他很聪明——这聪明就包括他已经发现了,每当他做出这幅表情的时候,他的秋生大人是很难拒绝他的请求的。
“哎呀哎呀,真是拿你没办法。”久见秋生只好蹲下身来:“只准摸一下……拜托!也不要拉我的面具系带啦!都说了,扯不掉的!”
“可是总要尝试一下嘛。”
“都尝试了很多次了。”久见秋生被他摸了一下头之后站起来,嚷嚷道:“知难而退可是现代人应该拥有的良好品质啊!”
知难而退什么的……要知道逃避可耻但是又用不是吗?
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比如,他不是什么山神也不是守护灵,却顶着这个名头招摇撞骗。不过这种事只是道德上的小小瑕疵,发生在他这样的烂人身上,当然是正常的啦……
“不要再想啦……”他的话没能说到第二句,瞳孔便骤然放大。
甚至在之后,身后城镇传来的巨大声音也没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想捂住平安丸的眼。
他是一个惯常于逃避的人,以及,就算是不能逃避,也要带着别人逃避。
久见秋生其实很害怕血。
大概是自己死去的时候被巨大的钢筋水泥刺穿身体的缘故,那时候他流了很多血。所以某个意义上,在久见秋生的眼里,血总是被他与死亡连接在一起。
而此时此刻,也不过是让这种感觉更强了一些。
在他面前,是一个恶魔的屠宰场。
大概是被市区的爆炸吸引住了目光,没有英雄注意到,在这个城市某个小小的角落,发生了这样的一场屠杀。
屠杀者像是欣赏着名画一样,把美丽的少女死去的,扭曲的身体钉死在柱子浮起的雕像上面,让她也成为一座不会笑,不会反应,死去的雕塑。
而在柱子所围着的大片广场上,曾经鲜活的人们看上去不过是睡着了——如果忽略掉他们身上,或者说身体旁边四溅的血液的话。
他们死在那里,层层叠叠。
在他们中间,有四把椅子,面向四面,分别绑着四个人,像是已经画地为牢的陷阱,等待着狩猎者所耐心等待的孩子颤抖着踏进来。
他们的身体抽搐着,还没有死透。
而牵着平安丸转过转角的久见秋生站在那里,像是打开了罪恶的封印的潘多拉,被巨大的恶意吞噬。
如果说鬼也有血液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血液大概已经冻结了,甚至在不知何处结了冰。
“哎呀。”欣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场景,屠杀者笑了起来:“我是少准备了一张椅子吗?”
伴随着鞋子走过沾满血的地面时发出的黏腻声响,那个长相文雅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到久见秋生面前。他身上一点血液也没有,只有手中沾满人体血肉的钩子昭示着他绝不无辜:“志村,应该是这个姓吧?”
旋即,他竟然温文尔雅地笑了起来:“新来的真是意外的客人呢……不过,做成平安年代的雕像,应该可以以假乱真吧?”
久见秋生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
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拨拉开。
一无所知的孩子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太聪慧了,已经闻到了悲哀的灾难所具有的气息,于是选择睁开眼睛。
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或许他不会选择这样轻易地睁开眼睛。
但是拉开的弓除非断掉,终究会把箭羽飞射出去,就像是神王手中的昆古尼尔,命运滑向终点是一种无言描述的必然。
“爷爷?”
“爸爸?”
“妈妈?”
“哥哥?”
孩童的嘴唇抖动,轻轻吐出这四个词。
“啊咧啊咧~已经认出来了呢。”文雅的男人对着志村转弧利益优雅地鞠了一躬:“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不过在此之前,请容许我——解决一下打扰我们友好交流的可怜雕像吧。”
钩子戳进久见秋生的身体里,没有带出血,只是让他的身体像是泡沫一样消散。
本来就不稳定的身体构造根本无法支撑住这种伤害。
男人试图像久见秋生一样握住平安丸的手,然而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他的手套在那一瞬间陨灭成灰烬。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你看这里有四个人,我却只需要三座雕像,所以抛弃哪一个呢?”
被抛弃的那一个,分明是被放往所谓“生”的道路吧。
四双眼睛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年幼的孩子;乞求的,恐惧的,害怕的,焦急的,带着万千情绪的。
“请信任我啊……”看出了平安丸的怀疑,男人温柔地笑了笑,指着已经被放干了血钉在柱子上的:“你看,我已经选好了第四个雕像,所以,多出了一个呢。”
他的钩子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志村转弧的脖子上:“不要想着‘崩坏’我哦。我会生气的。”
“十秒钟内做出第一个选择好了。你想让哪一个做成第一个雕像呢?”
用钩子强迫着志村转弧环着四张椅子缓缓走动,他轻轻笑道: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啊咧,不愿选择吗?那就只好——”四只钩子捅穿囚徒们的腹部,血花飞溅:“折磨人的方法总是不嫌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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