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汪藏海不理解她一样，她不理解汪藏海。和凌言对视一眼，他俩化作一道红光和一道白光，从绝的房间一路飞向那枚天石。
化作光从天石的孔洞里进去的时候，蒋阅隐约看到了张起灵，那个人一脸坚定地看着天石，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
只可惜蒋阅没有看得太仔细，眨眼之间就出现在青铜门内，黑暗之中瀑布的流水声“哗哗”作响，汪藏海阴险的冷笑如在耳边。
青铜门内神火骤明。
凌言瞳孔微缩，蒋阅手脚冰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还没有落地就窜了出去，一把接住空中顺应重力坠下的西王母。
这个女人一张青白的脸，瞳孔暗淡无神，灵体透明，就好像，下一秒钟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
“绝……”
她看着蒋阅，笑了一下，指尖闪过去一道红光，红光注入到蒋阅体内，她灵力大盛，而西王母的灵体相比于之前更加透明。
蒋阅握住她的手：“别乱动。”她正要把灵力都传回给她，蓦地被凌言握住了手腕。
青年的眸子平淡，如同她刚才看到的张起灵的眼睛一样，坚定而平静。
“我来，你去对付他。”
蒋阅低头看了一下西王母，没多说话，自知自己的任务。足下腾空，对西王母的担忧全部都转化而成都汪藏海的愤怒，她闪身就就出现在汪藏海的面前，紧握的双拳毫无声息地打在他的脸上。
那张脸，纵使她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开的，但是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恨意让她几乎记不起来这个人曾经帮助了她什么。
忘恩负义，那个成语是这么说的是吧？
沉默着，她的另一拳夹杂着猎猎风声朝着汪藏海袭去。汪藏海一把捏住她的手，手掌力气骤施，将她的拳头完全握在自己的手里，灵力摧毁。
蒋阅反手甩出一把长刀，灵力化作的刀带着凌人的气势，汪藏海没有料到她突然采用的冷兵器，长刀在他的脖颈处堪堪划过，汪藏海松开她的手，跳出去好远，躲开她的攻击。
他仍具有闲心：“黎吟，你何必如此？”
蒋阅没有功夫同他闲扯，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她一次一次对他的心软，最后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不论是施加在自己身上，还是她所在意的人身上。
她高高腾起，西王母上万年的灵力和麒稀上千年的灵力融合在她的体内，她能感觉两股力量彼此争斗，誓要分出一个高低，体内的斗争她承受不住，全部倾泻出来，周身释放出强大的王者威压，就像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下压住汪藏海，让他不得翻身。
他就这么看着蒋阅俯身下来，血红的眸子里泛着恐怖的食人光芒，陌生而让人恐惧。
她一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正要一次性结束这所有的事情，突然心脏一痛，汪藏海手里的佩剑刺进她的心脏，抽出后带着的血还掺杂着金色。
汪藏海扭断她的手退开，看着她笑得春风得意，蒋阅也蓦然笑了，身上的伤口突然红光大盛，愈合，全身完好无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伤害她一样。
她手里快速地结印起复杂的攻击阵法，一个阵覆在另一个阵上，好比胖子心心念念的机/关枪，一个接一个毫无停歇。
而汪藏海撑起一个防御阵，眼神在周围一扫，略过同样撑起防御阵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的凌言，目光突然定格在另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身上。
“张齐临，叫我好找！”他痴狂地笑了起来，手成鹰爪，对着地面上站立着的张起灵。张起灵退后一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上升，动弹不得。
陈文锦一把拉住他的脚，冲着空中的蒋阅大喊：“蒋阅！！”
蒋阅没看她，朝着汪藏海的方向逼近了几步，另一只手腾出来对准他吸引张起灵的那只手，突然就是一枪。
汪藏海冷眼看着她，似乎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普通人类的东西怎么会伤得到他。
下一秒子弹穿过他的手掌心，在他的手掌心上留下一个红色的血洞。灵力的传送突然中止，张起灵从空中落下，陈文锦连忙扶住他，抬眼就看到蒋阅又逼近了汪藏海几步，她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正在熠熠闪光。
汪藏海感觉对付她越来越吃劲，索性松了防御阵和漂浮，从半空中落下，快要落在地面的时候他突然贴地而行，直朝着张起灵而去。
张起灵紧盯着他，在他靠过来的第一瞬间出手扼制他的脖颈。
但是！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手从汪藏海的身体中穿过，徒劳地抓了满手的阴冷空气——他触碰不到汪藏海。
汪藏海冷冷一笑，伸手却实实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果断地用力。
蒋阅几乎是同时间的俯身而下，掌心凝聚能量，对准汪藏海的后脑勺就是干脆一击。
汪藏海的脑袋给她掀了出去，但是手上却还是在不断地用力，张起灵挣扎着却没有挣扎开，面色从潮红逐渐变向青紫。
陈文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面临这样神话的一个场面。
她看着蒋阅伸长的手穿透汪藏海的心脏，带着满手的血迹去掰开汪藏海的手。而汪藏海那只手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样，哪怕尸首分家，心脏衰竭，它仍然用着力，仍然有着灵力，直到在蒋阅连续不断却毫无用处的攻击阵法中，张起灵逐渐停止呼吸，它才像是慢半拍地遭受了各种攻击，粉碎成血沫，落了一地。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虚假。
蒋阅面色苍白地接住张起灵瘫软下去的身子，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第二次死在一个阴狠的变态手上，哪怕那个变态最后在他的面前落了个全身粉碎的下场。
可他看不到了。
陈文锦退后一步。
西王母费力地起身。
凌言搀扶着自己的主人。
整个世界陷入死亡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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