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我们言言气成这个样子了?”
柳飘飘声音轻轻柔柔,伴随着她扭动的腰肢一起涌向余言的感官里,明明她不是实体,可余言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香气。
徐正义率先抢话,“奇事!大奇事!和解!世纪大和解!”
“大和解?”柳飘飘斜睨着他,“什么意思?”
“余言和余延之还有他们共同的爹娘的大和解!”徐正义恨不得能敲着厨房的锅碗瓢盆让所有人都知道。“余言他们家人终于要坐下来谈一谈了!这是胜利的曙光,这是有纪念意义的一次通话。”
他字正腔圆的话语未落,窗边那盆枝繁叶茂的绿萝又抖动起来,这会儿从里面钻出来三个人影。
身影颀长,穿着一身装逼黑色风衣的叫李漠然,人如其名,一脸冷漠。他半阖着眼:“吵死了,出去一趟就这么兴奋?”
李漠然身后还站着两个不大的孩子,看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一二岁,男孩外号玉米,至于真名,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玉米少年老成,看着年纪最小,却是他们几个里面城府最深的一位。
瑟缩在玉米后面的小女孩是他妹妹小浣,胆子最小,声音软糯,一般没什么事不会主动出来。他们几个和徐正义一样都是寄宿在余言家里那盆绿萝里的守护灵。
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呆在那盆绿萝里如果要跟着余言出去,那余言必须也要随身带上一小枝绿萝才行,她自己也不懂绿萝到底是承担了怎样的介质。不过为了让这群人不随便上自己的身跑出去,她只得在他们想出去的时候带上绿萝。
柳飘飘算是听明白了,她转身对着余言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李漠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半路劫走了余言的话:“因为她怂了。”
他这句话只有三个字,却是实打实地戳中了余言的心窝,她皱了皱眉头,“不懂不要瞎说,我哪里看起来怂了?是缩在家当乌龟了还是拒绝了余延之的要求?两者都没有吧?”
“就是怂了。”李默然惜字如金,却又点明要害,“你就是怕见到他们。”
“……你还是回盆里待着吧。”
“好了好了。”柳飘飘出来调和,她走到二人中间:“那就见呗,毕竟……我也很久没见余延之那小子了,还挺想念呢。”
余言警告她: “他才刚满十八岁,把你的魔爪从他身上挪开。”
“哎呀还说讨厌他,你看自己这就开始维护他了。”柳飘飘捂嘴咯咯轻笑,墨绿色的旗袍随着她的笑容开始抖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大和解那天我是去定了啊,毕竟很久没见我们延之小狼狗了。”
消失许久的徐正义忽然出现,“我也去,这种伟大的时候我也要见证。”
余言抓狂了,“你们有病?什么见证?什么大和解?”她只不过答应和余延之见个面,顺便挑明他们这几年罄竹难的罪状。如今这一个个搞得跟台湾要回归一样。
一直没说话的玉米闻此,也忽然道:“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
余言不明白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她知道玉米很听小浣的话,如果她不去,要他在家陪自己。那玉米铁定也去不了。
小浣生性胆小,这种场合她速来不爱去,每次都是柳飘飘徐正义他们挣着要出去,而小浣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余言走到小浣身边,绽放出一个笑容在脸上, “这次是要到很多人很多人在的地方,小浣肯定不会去吧?”
小浣声音怯怯的,“哥哥去,我就去。”
“???”
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倒是李默然,竟然什么都没说,居然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余言也明白他的性格,属于装逼如风,常伴我身的状态。别人争着要去的,他偏偏不去。别人胆怯不敢做的事,他反而乐此不疲的想要各种尝试。
虽然他老自称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以前手起刀落,杀人如麻,连眼酸都不会眨。但他到底真的有这想法还是为了装逼,谁也不知道。
“你们去的话,我那天肯定会忍不住跟你们讲话的,到时候他们再一狠心给我送精神病院怎么办?”
柳飘飘扭着腰肢过去安慰她:“不会的,哪有那么严重。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她看着余言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弱,就连后半句都被自己吞回了肚子里。
玉米也附和:“我们不跟你说话,你自己也控制一下。”
余言听了他们的表态,还算有点欣慰。哪知轮到了徐正义,就变成了:“如果真的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去精神病院。”
这哪里是安慰的话语,她急着撇清关系:“你是在咒我,我不想和你一起被关在那个破地方。”
徐正义叹了口气,正经道:“你这文学素养不行啊,光看到表面意思了。这话里还有深层的意思:你光鲜亮丽时我隐居身后,你狼狈不堪时我陪你左右。”
他食指中指并作一排,从自己太阳穴旁边非常骚气地滑过去,顺便冲余言了个媚眼:“兄弟,我们一生一起走。”
“……我给你个双击?”
“可以。”
余言张了张嘴,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你以后少看点土味视频。学的这都是什么鬼。”
说起视频,徐正义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那个碎尸新闻看了一半没看完,什么线索都没有,你再给找找。”
柳飘飘他们一听又是什么碎尸凶手受害人这类词儿,一点也不想听,全都钻进了绿萝里。只留下徐正义一个人站在手机边上继续看新闻。
观看了一会儿,徐正义忽然道:“这才是刚开始。”
余言皱眉,“什么才刚开始?”
他难得正经起来,“碎尸抛尸案。”
余言想起视频里那记者说这是发现的第二起人类残肢,“照你的意思,凶手还会继续抛尸块?他为了什么呀?让人快点发现他?”
“他不抛也会有人发现,尸体又不好处理。时间久了总体被发现。”
“这我就不明白了,到处扔尸块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说完余言自己也无奈地吹了吹头发,她这是被徐正义带歪了,居然开始一本正经的讨论起这个来了。
“肯定还会有接连不断的类似事情发生。”
“你有什么想法了?”
徐正义神情有些复杂,忍了半天却说:“没有。”
余言直言: “有也得给我收回去,这事有警察调查,你就不要操心了。”她实在不想他为了这些事情,夺了她的身体跑到案发现场。
说完她提着昨天的垃圾准备下楼。
“我跟你一起。”
余言叉腰靠在门边差点气笑,“倒个垃圾也要跟去?”
“带不带吧。”
“不带。”她拒绝,“那盆绿萝以前多枝繁叶茂,现在为了带你们出去,都快把它折秃头了。你要是秃头你愿意吗?”
徐正义挑眉,“那没办法了,选择权给你了,既然放弃拿绿萝,那我只能选择上你身出去了。”
看着他迎面向自己直撞过来,余言眼睛瞪的贼大,“你丫给我……”后半句“滚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身体就被他控制住了。
“你果然是胖了。”这是徐正义上身后的第一句话。
余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不受自己控制,整个步伐都变得像男人了。那袋垃圾并没有被他带下去,她早就猜到了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路边停着的车被雨水冲洗的锃光瓦亮,她经过时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里面的自己。脸是她的脸,身影也是她的身影。只不过倒映出来的却是徐正义的身姿做派。徐正义向来对自己严格,无论多累,走路都要身板挺正。
余言看着车窗上映衬出来自己的身影,“你太胡来了!”
徐正义控制着她的手,捏着将余言的下巴将她的头板正回来,“你别和我说话,不然外人看来是你在自言自语。”
“你到底要去哪儿?”
“出事的湖边看看,万一能查出来个什么。”
她就知道,“关你什么事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内部人员,能查出来什么?”
徐正义显然不想听她絮絮叨叨,小区门口还没出,他看见前面熙熙攘攘围着一群人。多是在这里面留守的大爷大妈。
警灯歇了声,兀自在车顶旋转着。炽热的阳光下有种别样的画面感。
徐正义收步,他控制着余言得身体顿时换了方向。
穿制服的警察与法医早就勘测完了现场,提溜着一袋东西从里面出来,各个都面色凝重。
外圈的围观群众讨论声早就此起彼伏,闹闹哄哄的。
“这大白天的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年轻人都不在这住,咱小区都是老年后备军,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是要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搬家吗?”
“小概率事件,你这就耸人听闻了啊老邓头。”
“你可别诓人了,前几天我还听广播说又什么碎尸案。现在离咱这么近,你说你慌不慌?”
听见碎尸俩字,徐正义很警觉,上前问:“大爷,这出什么事了?”
姓邓的大爷一看来了个年轻姑娘,看着有面熟,知道肯定是一个院的。“哎哟,这不老王开着垃圾车来收垃圾,他刚把那一桶抬起来准备倒进去,哪知道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一兜带水的内脏。”
带水?徐正义默声思索,又问:“血吗?”
“冰碴子呢,据说是被煮熟了,早就没血水了。”大爷瞟了一眼,“最近不太平,年轻小姑娘还是小心点好。”
徐正义点头应允,然后退出了人群。
他把身体的主动权让给了余言,“回家吧。”
她虽高兴,但也讶异,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胳膊腿,“您这想法一会儿一变,一会去,一会不去。”
“公园河边估计也没什么参考价值了,不如回去看看新闻,看看这三个抛尸地点有什么联系。”
“这个先缓一缓,三天后我和余延之要见面,别的我就不说了,但那天你必须得给我听话。”
徐正义敷衍答应,然后又沉浸在了刚才的案子里,“为什么会有冰碴子呢?难道是煮熟了又放冰箱了?”
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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