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功告成

    杨过看得眉毛一抖,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他肩膀将他拖了过来。他这一爪用上真气,小武当即疼得尖叫一声,眼角当真挤出几分泪来。杨过一把将他拖进怀里,低声促狭道:“演也要演得像嘛。”说着一手用力掐着他肩,装作半搂着他,却双眸含情,一脸恳切道:“夫人真的误会了,为夫心里只有你,断不会看旁的女子一眼。不信你问韩兄和袁前辈。”武修文给他掐得满眼热泪,却挣脱不开,抹得如此白皙的一张脸竟能透出红来,倒真似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般,看得郭芙肩膀一直抖个不停,实在难忍笑意。只见武修文一面按着杨过的手想要掰开,一面咬着牙道:“你那么多狐朋狗友,各个都助着你,我,我才不信呢!”

    杨过佯装委屈道:“夫人不要胡说,韩兄是经略公子,为夫是来向他借兵马助守襄阳的,怎能不是正事?”说着朝韩宿挤了挤眼,方对小武道:“再说为夫从头至尾也就误交过一个叫武修文的江湖败类,夫人何以日日提在嘴边?而且为夫不是答应了你,像武修文那种贪花好色的不肖之徒,为夫早就跟他恩断义绝了。”小武听他一口一个“为夫”,险些将隔夜饭都呕出来,现在听他又编排自己,更是咬着牙心里将他骂上三百来遍,但又知自己内力与其差得太远,眼下还是先脱身为妙,眼珠一转见机抓住杨过那只假手说道:“好,你若真心,就起个誓来,在座都是公证。”

    杨过俊眉一挑,动了动肩膀,那只假臂却抬不起来,心知是他搞鬼,但众人面前不好发作,只得松了他的肩膀举起左手道:“为夫这就给你发誓,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不打得他皮开肉绽哭爹喊娘绝不停手,好不好?”武修文给他一松,连退了三步,方敢揉肩,红着眼睛瞪着他。众人见杨过这样诚恳,也为之感动,韩宿走近几步,笑道:“小弟虽认识杨兄时日不长,却听杨兄时常将夫人挂在嘴边,他对嫂夫人一往情深,那是毋庸置疑的。且我与杨兄,袁掌柜确在商量正事,两位雅姬也只是添酒作陪,绝无嫂夫人所想污秽之举,还请嫂夫人切莫误会了杨兄。”

    武修文还未答话,一边郭芙却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得揉着肚子歪在一旁。众人只觉奇怪,看她仪态万方,应是大家闺秀,不知她究竟为何这般好笑,以致如此失态。唯有韩宿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愈发意乱情迷。

    杨过见韩宿一动不动地盯着郭芙瞧,恐他看出端倪,忙朝武修文使了使眼色。武修文鼓着脸瞪他一眼,却偏头没理,杨过上前一步,暗自猛力掐他一把,疼得他哇得叫了一声。众人听他一叫,大觉愕然,武修文见众人目光转来尴尬地咧了咧嘴,扯了方香巾捏在手里,半掩住头脸,装出一副哭后妆容不堪之态,捏着嗓子柔声道:“妾身也是关心则乱,让韩公子见笑,却不知拙夫借到兵马不曾?”说着往杨过身上靠了靠,感到他身子抖了抖,心中暗乐:“老子平白给你这般欺负,不恶心恶心你怎么对得住自己?”

    韩宿便说话间也眼珠不错得瞥着郭芙,见她听见借兵之事收敛笑意,眼露寒冰,忙向韩奉要过一物,急道:“这是自然,我与杨兄一见如故,何况襄阳洛阳唇齿相依,家父与吕大人又是至交姻亲,我岂有不帮忙之理。”说着将手中物事递给杨过道:“杨兄,小弟还需兵符调动兵马,后日卯时,咱们城外十里坡见。这是小弟印鉴,先给杨兄作证,小弟处理洛阳政务,都以此为凭。待小弟将兵符军马交给杨兄,杨兄再将印鉴还给小弟,你看如何?”说着笑着对郭芙道:“小姐如此可放心了?”

    郭芙抬眸打量他半晌,哼了一声,从杨过手中拿过退婚书,一把甩给他道:“从此之后,韩吕两家再不是姻亲。”说着对杨过恶狠狠道:“你们两个就算不是狼狈为奸,也是一丘之貉!”杨过躬身道:“多谢大小姐夸奖,属下可不敢当。”袁蒲圻在旁哈哈笑道:“丫头,女孩子家家的,就算心中多么不乐意,也莫放在脸上,没得叫人取笑。”韩宿脸上微红,也大感不好意思。

    郭芙不明其意,贝齿轻扯下唇,对杨过瞪眼哼道:“我有甚么不乐意?有人心愿达成,也莫忘了愿赌服输,襄阳城头,军旗竿下,我等着他!”却见杨过一脸得意,仿佛成竹在胸,心中更气,转身便要离开,却听韩兄唤道:“小姐留步。”

    郭芙闻声停步转过头来,蹙眉道:“你还想要甚么?”却见韩宿抬步上前,微微一笑,当着郭芙的面将退婚书撕作四份。郭芙吓得一呆,懵然不解,只听他道:“小姐误会了,婚姻之约,星卿绝无反悔,待得襄阳大捷之日,星卿必带大礼恭贺。”他言下之意,襄阳大捷之日,便是他上门迎亲之时。

    他如此举动,倒把郭芙看得一愣,忙追问道:“当真么?”韩宿不料她如此主动,呆呆望着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心中恨不得今日就和她成亲才好。郭芙望了望杨过,一脸莫名其妙,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又追问了一声:“你真的不退婚啦?”

    韩宿忙道:“韩宿一言九鼎,小姐不信,我也学杨兄那般给你起个誓如何?”说着见杨过朝他暗暗抬手,立解其意,连忙举手道:“天地为证,来日韩宿必依约迎吕瑶为妻,终此一生,爱她护她,相谐白首,至死不渝。倘生二意,叫我他日死于乱军,无后而终。”

    听他说得郑重严肃,郭芙俏脸飞过一道红润,挤眉看了眼杨过,扶了扶额,一脸的不好意思,忙对韩宿福了福身,歉然道:“我,我先前听人家说才误会你是个背信弃约的小人,才那样说你,真是抱歉得很,我给你赔个不是罢,你,你可别放在心上。”她想到误解韩宿,心中大有愧意,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脸颊一阵绯红,愈增娇艳。

    韩宿误会了她的意思,还当姑娘家脸嫩害羞,瞧得心神皆荡,见状连忙虚扶她一把,笑道:“怎会,市井之言,原不该信。我,我也该给小姐赔个不是才是,小姐于星卿有救命之恩,又待我,待我这样好,我……”

    “我大功告成,皆大欢喜!”,杨过笑眯眯地接过话,将印鉴收在怀里,却回过头学着郭芙方才那般恶狠狠道:“这谢也谢够了,不是也赔够了,咱们可以回去了罢?”说着对武修文抬了抬眉。

    武修文浑身不适,早就不想多呆,拉着郭芙衣袖便要走。却给郭芙一把推开,对杨过气道:“你凶甚么?人家韩大哥是好人,你却是个大恶人,我才不要听你的话!”

    一声“韩大哥”叫得韩宿心神剧颤,杨过眉毛一挑,不怒反笑,低头在郭芙耳边细声道:“郭大小姐,你是不是高兴的有些过头了?”郭芙退后一步,警惕问道:“你要干嘛?”

    杨过朝她跨了一步,仰头大笑一声,方道:“大小姐,这襄阳城下,红马长街”,说着低头将脸正对上郭芙鼻尖,吓得郭芙一呆,却听他慢慢说道:“我也等着你。”

    话音方落,窗外传来一阵箫声,呜呜咽咽,吹得却正是韩宿吹得那首“姑苏行”,只是少了韩宿那份悠扬清朗,却多了几分柔情缱绻之意,别具幽情,倒是颇合了韩宿此刻的心思,刚欲出言赞赏一二。只见杨过一掌轻拂,面朝天津桥畔的窗子齐声而开,却见河岸上灯影幢幢,只见一个绿衣少女吹着竹箫乘着小舟顺着河道悠然而来,那舟上四周挂着彩色的璎珞,下坠铜铃,风拂舟行间叮咚作响,伴着箫声悦耳动听。

    那少女见窗户大开,便停了箫声,纤足踢起竹篙,卷着浮香阁的绣招搭在檐角作一道虹桥。

    只听韩宿赞叹道:“弱质闺女,竟有如此身手。”袁蒲圻轻笑了声,道:“她也算弱质女流?只怕你十来个韩奉,也斗不过人家。”说着对杨过道:“这姑娘瞧着面善,莫非便是画中那位?”

    杨过点头道:“正是小妹,前辈见笑。”袁蒲圻道:“好,明日老夫便开船启程,早你一日出发,咱们襄阳见罢。”杨过忙道:“前辈,有个小婴儿,可否搭一搭前辈的便船。”袁蒲圻瞧了武修文一眼,疑惑道:“瞧你年纪轻轻,亲成得早也罢了,连孩儿都有了?”说着劝道:“既是孩子,还是留在洛阳,找个乳娘照顾。襄阳兵凶战危的,回去作甚么?”

    武修文脸涨得一紫,郭芙掩面偷乐,杨过忙道:“不不,是晚辈的小妹子,可怜得很,打出生起便没见过亲爹,此番不论生死,总要一家人团聚才好。”

    袁蒲圻叹道:“那也罢了,你明日带来就是。”杨过道:“不,晚辈自会遣人随前辈上船,到时请前辈将来人一起带到襄阳就是。他们熟识襄阳守军,也免得前辈突然靠岸,引起误会。”袁蒲圻点头道:“嗯,难为你想得周全。”

    武修文见他没得再说,扯了扯郭芙的袖子,低声道:“咱们走罢。”郭芙方才给杨过吓住,心中不安,闻言瞧了杨过一眼,故意让了一步,叫武修文先走,武修文不解望着她,却听她绷着脸道:“自然是姊姊先请。”小武给杨过嘲讽,本就心中有气,现在又给她作弄,一甩袖子从窗口跃了出去。

    郭芙抿嘴一笑,刚欲抬脚,却给韩宿叫住,回头望着他道:“你帮了我的大忙,待鞑子退了你来襄阳,我带你到处玩。”韩宿笑着点头,犹豫了片刻,方道:“适才你也听见,此刻襄阳兵凶战危,依我之见,你还是留在洛阳,待杨兄解了危困,再回去也不迟。”说着朝杨过抬了抬眼,道:“我家有一座绣楼,是曾祖母在世所居,情幽别致,久无人住,正好给小姐居住。小姐饮食起居,星卿亲自照顾,还请杨兄转告伯父放心。”

    杨过干笑了声,心道:“小子色胆包天,若非还用得着,非一刀刀剐了你不可!”面上却一片欢喜,道:“韩兄一片好意,自然却之不恭,那可真是劳烦了。”

    韩宿忙道:“不劳烦不劳烦,我……心甘情愿。”说着望着郭芙,眼中漾着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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