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更帅的
时浅挂了视频,室内重新陷入一片安静中。
晏辞手掌半撑在脑门上,食指指尖抵着额角,有一搭没一搭的压着。
头疼。
浪到今天,有生之年他竟然要对着字帖练字。
他们家左撇子是遗传,他爸是他爷爷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爸找的老婆也是左撇子。
他从出生开始,做事总是习惯用左手,刚开始写字的时候同为左撇子的他妈教育过他不少次,想纠正他用手的习惯,结果硬是没纠正过来。
学会写字以后,便是练字。练字是家里长辈教的,但老晏家本家到他这一辈就一个孩子,打是不可能打的,骂是不可能骂的,字没练到哪里,他硬是把家里几个长辈的脾气给磨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没有办法,他被送到他爷爷那里,老爷子亲自教练字,扬言他要是练不好就把他送到肖冉他爷爷那里去。可惜,依旧没练好。
每天写几个字,他就坐不住偷偷跑出去,老爷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要打他,他奶奶硬是拦着不让碰。
几次搞下来,老爷子大手一挥不管了。他就浪到了今天,一手字渣到他妈都唏嘘,他妈感叹人家父母生孩子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到她这儿就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
那边,晏妈妈听墙角听到彻底没声音后,这才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问:“来来,我们家小少爷有什么要对妈妈交代的吗?小孩子不可以骗人的哦。”
晏辞:“……”
他妈怎么还没挂电话。
头更疼了。
将手机反扣到桌面上,晏辞整个人彻底倚进椅子里,长腿随意地支着地,懒散着声音开口:“昂?我们班班长。”
“嗯嗯。”晏妈妈轻快地哼了两声,等着自家宝贝儿子接下来的话,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不由地催促地疑惑的嗯了一声。
“……”晏辞摸到裤子口袋中的打火机,把玩着,说:“我同桌。”
“哦?继续啊,大宝贝。”
“没了,因为学习太差,被关起来好好学习了。”
晏妈妈太了解自家儿子了,大概是少年心性,什么都敢玩,脾气又差,对于自己稍微在意点儿的东西都护得很紧,半点不让别人靠。
换了个角度,晏妈妈继续问:“你们小班长长得怎么样?”
长得怎么样?
慢吞吞摁下打火机,盯着指尖那抹蓝色的火焰,晏辞扯了个笑,说:“好看。”
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稍微弄几下就水汪汪的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看上去就让人想要她。
晏妈妈见好就收,又随意地聊了几句,挂电话之前特意说了一句:“那我们大宝贝不要辜负好看的小班长的一番心意哟。”
说完,不等晏辞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好看?
什么时候听见她儿子这么评价过其他女性?
每次带老晏和小晏同志出去,她要买衣服试了以后问她宝贝儿子,她宝贝儿子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就是两个字:好看。
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每次年底家里长辈聚会,对于那些乖乖听父母话凑上来接近她宝贝儿子的女孩子,她偶尔心血来潮也会问好看吗?
她儿子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回:没看。
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晏辞揉了揉额角的碎发,想到刚才视频中时浅那副模样,忍不住从烟盒中抽了支烟出来。
咬着烟卷,晏辞微垂着头抵敛着长睑。擦亮了打火机。
蓝色火焰的火舌迅速舔上烟卷,淡淡的烟草味迅速弥漫开来。
清凉的烟丝入肺,指尖的触感像极了捏上时浅耳垂时的那种软绵的触感。
揉捏地重了小姑娘还会哼唧几声,一声哼唧冒出来又觉得不妥,还会迅速地咬紧下唇,身子紧紧地贴着书柜,小指头无所适从的扭捏着,偶尔还会大着胆子掀起眼皮来偷偷瞧他。
何止是好看。
可爱。
熟稔的吞云吐雾,烟灰随着晏辞的动作零零散散地落下。整个人显得慵懒又性感。
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晏辞捞起来看了一眼。
【崽崽:我要去睡觉了,晚安。明天给你买字帖,你也早点儿睡。】
时浅这条消息下又跟了个表情包,一只胖企鹅鞠着躬双手捧着个粉色的心心高过头顶,表情包十分软萌。
摁灭了烟,晏辞舌尖舔了舔小虎牙尖,笑了。回了时浅消息,晏辞整理好书桌,转身进了卫生间。
“啪”的一声,卫生间的灯迅速地亮起。
镜面上反射出的暗色的墙壁,无限地拓展了空间,又显得压抑。
镜子中的少年一头银白不羁的发,随着他脱衣服的动作,腰线被拉伸,小腹处黑色的纹身一半没入裤腰,一半在不太夸张的腹肌上肆意张扬。
甩了甩头发,晏辞的指尖随意地拨动了下头发,半眯着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很快就不是了。
隔天下午。
冬青突然家访,家访完带着晏辞直奔N市市中心的理发店。
家长会之前冬青就找晏辞谈过话,从学习聊到日常生活,最后说到晏辞的头发,冬青相当开明,说了句:虽然说是校规,但我也没那么腐朽死板,帅是挺帅的,看你自己吧,想好了就来找老师。
有了之前的谈话再加上时浅崽崽,晏辞的毛被顺得舒舒服服,也没太多抗拒。
因为是星期天,来修理头发烫发染发的人太多,晏辞和冬青不得不坐在休息区等候。
碍于自己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在,晏辞没敢太放肆去打游戏,乖乖地坐着。
冬青信手翻着沙发上的小册子,偶尔和晏辞聊几句。
过了一会,终于轮到了晏辞。
被理发师摁在椅子上,晏辞心不在焉地听着理发师和冬青老师的话。
理发师的五指分开压在晏辞脑袋上,随意地拨了拨晏辞的头发,问:“小帅哥,想好怎么整了吗?给你整个更帅一点儿的。”
晏辞:“……”
整个更帅一点儿的他不会被打吗?
坐在晏辞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的冬青开口了,说:“先把他耳朵边的碎发削短一点儿,不用太过,露出耳朵就可以了。”
“这个长度可以吗?”理发师比划了下大概的长度,问到。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理发师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一旁的小剪刀顺着晏辞的耳廓,一点一点地修理着他耳边的碎发。
被剪断的银发顺着晏辞的肩头滑落,一直滑到晏辞大腿处。
晏辞瞥了一眼,抿了抿唇。
“小帅哥当初怎么想染这个色的?”理发师弯着身子,一边修一边说道:“这个色太考验颜值了,皮肤太黑太黄过白的人染这个头发都不好看。”
“忘了。”晏辞回。
“小帅哥对自己颜值蛮自信的哈。”
“嗯。”晏辞回了一个嗯。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
修完头发后,便是漫长的染黑过程,漫长到晏辞歪着头,靠着椅背,差点迷迷糊糊地睡着。
理发店在市中心的三楼,视野极好。
阳光透过玻璃,争先恐后地跃进来,在室内跳动着,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西斜。
金色的阳光拂在晏辞脸上,原本就精致的脸显得更加精致。
冬青出去了,晏辞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手机。
“小帅哥,好了。”
吹干头发,晏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稍稍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道时浅什么反应。
啧。
她想要的,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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