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守住我的身,只能守住我的心。”
苏铭觉得这句话非常可笑,她不认同这样的爱,喜欢一个人,不仅要守住心也要守住身。
可她不知道,在很久之后,江离未对她说的这句话却一语成谶。
。。。。。。。
你有没有见过那么一个人。
平凡的像是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又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对那个人的事情变得十分上心。
他总是一袭白衣,总是来去匆匆,总是一副急需用钱的缺钱模样,总是能掏出一些不错的货色,总是不多讨价还价,总是不计较得失,总是语气温柔如水,总是面上不带笑容。
他喜欢喝烧刀子那种并不贵却烈的酒,喜欢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独坐山头,喜欢清风楼屋顶上一只橙白相间的肥猫,喜欢叼着草叶慵懒的躺在有午后暖阳撒下的草地。
他是平易近人的,却又是拒人千里的。城里的孤儿乞丐都认识他,猫猫狗狗见了他也都很亲近。但人们对他的态度却不是那种奉若神明一般,更像是故友一样,少了客套,并不崇敬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一丝生疏,而在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那些衣着华美的公子哥们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有事情相求也不用以以头抢地,只提一壶酒,甚至口头赊些什么,他也不拒绝,便全力去做。有一次街口二狗子和刘家小少爷冲撞,二狗子各种赔罪还是被刘家家丁当街毒打一顿,之后二狗子去寻他,他二话没说便去替二狗子讨个公道,楞是把刘家小少爷打的三天下不了地,却不敢说是被打,只说是自己走路失足跌的。自打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刘小少爷再也不似以前像螃蟹一般的横行霸道,见到二狗子都是避着走,最可笑的是有时候见到北街老乞丐还点头哈腰的称一声叔。
不过,像他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把有恶霸刘之称的刘小少爷给制的服服帖帖的人。
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倒是勤奋的紧。
他挥剑的破风之声总是伴随着晨鸡啼鸣,也如鸡鸣对晨曦那般的执着,那般的一丝不苟。
一开始以为会是种多么精妙的剑法,却发现只是很普通的挥剑,一下接着一下,是那种看不出任何难度的,任何一黄口小儿但凡能举起剑的,便也能像模像样的挥出那么一剑。
大概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吧,毕竟这年头,总有些人一出生便从娘胎里带着些弱病,大概这人也是如此,白白净净却又瘦弱,还有些女气的样子。
对,女气。
这应该是我会这么关注一个男人,一个雄性的原因,毕竟我并不是个断袖。若他长得有些女气那则另当别论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于我有恩,他曾予我一块上好成色的玉。因此我不仅赎了身,也替娘治好了病,但我会还他这份恩情的,就如他所说,这是我向他借的,我和他是平等的。
后来,我知道掌柜的说的没错,他的钱确实是黑钱,可却并非不义之财。若真算起来,应该叫“劫富济贫”。有他在,原来城里的流氓地痞,收保护费的大哥全都让他收拾的找不着北,连那常常发生些争端的镖局,这几年行镖也格外顺利。倒是那些做打家劫舍勾当的人,大多觉得世道艰辛而改业了。城中那些孤寡老人,黄口小儿都直接间接的受过他的恩惠,可能是因为不图人家什么,是以来无影去无踪,很多人与他仅仅一面之缘,但苏铭这个名字却传了开去。
夸张的说,只要你在街上提到这个名子,年岁高的对你另眼相看,年龄小的对你一脸崇拜,同龄的对你客客气气,就连猫猫狗狗听了都会露出几分亲昵之态。
其实这也不算很夸张,他的故事在饭馆酒肆里才最是传奇,那些说书的发挥想象力,什么手撕豪强啦,大闹皇宫啦,开山断河啦,应有尽有,神乎其神,倒也真有人听得有滋有味。
可我却见到有次他在吃酒,听到一人正在眉飞色舞的同周围的人讲述手撕豪强那一段,正说到“苏铭两手抓住那人肩膀,只听斯拉一声响……”的当儿,坐在后两个桌位的苏铭刚好喝下一口酒,结果那酒便呛进肺中喷了一整张桌子,他人也剧烈的咳嗽起来,人们纷纷回头,有些嗔怪的看他,好像他的举动折辱的大侠的行径一般。最后怎样也记不清了,总之他那顿饭大体是没有吃完的。
若要说他有无什么靠山,江湖中传言是绝对没有的。可我却知道,他与中原镖局的少镖主走的极近,我曾经看到那威名赫赫的少镖主牵着一少女在前,苏铭就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却一步不落,虽然并不插嘴前面二人言语,可他平常淡漠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关注这个人的一点一滴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个断袖了。
不过,他要离开都城了。
大街小巷里还流传着他的故事,可没人知道,当事人就要离开了。
苏杭。
原因我也不甚明了,可我知道,他怕是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你问我为什么?
像他那种人,都收拾了一个小包裹的行李,必然是远行的。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远远的,就像每次看着他那样。他知道我的存在,却从不点破。可这一次,他却回过头,望着我。
“苏少侠……”我竟然被他看的支支吾吾起来。
“那块玉,记得还我。”他对我笑了,如沐春风。
“知道……”
“加油。”他说。
他不知道,他这声加油,让我在之后无数次面临艰难困苦之时都坚强的挺了过来,他不知道,他这声加油,让我之后再次面对他的时候,亦没有一丝心慈手软。
——李锦生
。。。。。。。
——在这世上,令每一个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是何物?
——冰魄剑,断骨刀,和……一颗心。三物之中,宝刀神剑竟算易得,可那颗心这世间却是怕是无人能得之了。
——可是……无心姑娘的心?
——嗯。自她三年前成了醉欢楼头牌,便给自己起名无心。无心无心,没有心。这不存在之物又如何能够取得?
。。。。。。。
醉欢楼。
“这便是你们要的了。”无心把一卷残破的皮卷放在了桌上。
“兮儿……”老鸨看着眼前的物是,眼睛先是一亮,复又归于平静。像无心这等办事效率,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惊了。“这次这人可是一坛之主,看你对他也很是上心,我都要以为你动情了……”
“妈妈说笑了,完成任务而已。”无心笑笑,天真无邪。
“你这性子……”老鸨无奈的摇摇头,“对了,白少主邀你赏月……”
“好……”无心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下了。
老鸨离开,思绪确是万千。
自从这个姑娘三年前来到此地,她这原本随着上一任头牌逝去而一蹶不振醉欢楼,竟然仿佛一夜之间复苏了一般,甚至绽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并不用多么刻意的包装粉饰,少女便以倾城之姿成了大众的焦点,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无数少年英侠梦寐以求的良缘佳配。若只有绝色容颜应是达不到这个地步,老鸨所料不错,无心身上永远不曾消减的那一股疏离冷漠,成了她最大的卖点。如果说别人如此多少都有些装模作样的做作之感,可这气质在无心身上却毫无违和之感,所有人都知道,此人,是骨子里便刻下了如此性格的。
可越是如此,越想去征服啊。
如果一座冰山因为你而融化,想想都是见特别有面子的事。
老鸨叹了口气。可这种人一般都是活不长的。
红颜薄命。
不过如果白少心悦她的话……
白少可能会是她不错的归宿吧。
只有有足够有能力的人,才能拥有这等美人,而不至怀璧其罪。
无心在老鸨离开之后却蹙起了秀眉,如果老鸨还在,又会大吃一惊。这等表情在无喜无悲的兮儿脸上,是极少出现的。
“这次的目标是……苏铭么……”
少女望向无尽夜色,没来由的,满眼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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