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二天哈莉醒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没有人了,昨晚她在奖品陈列室呆到了宵禁,现在还觉得非常困。这是个周六,其实并不需要早起,但是哈莉不想错过早餐,更何况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使得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洗漱间随便往脸上拍了两把冷水后,哈莉就往大堂走去。因为周末没有课的关系,早餐已经快结束了,还有许多学生在呆在这里消磨时光。

    “牛奶。”她坐到赫敏旁边,无精打采地用魔杖敲了敲面前的杯子,里面立刻出现了她点的东西。

    “哈莉,你还好吗?”赫敏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忧地问,坐在她们对面的罗恩也看了过来。

    哈莉喝了一口牛奶,为这股她不喜欢的味道皱起了鼻子:“糟透了。”

    “哈莉,我很抱歉,昨天……”

    “昨天怎么了?”哈莉挑了挑眉毛,她把嘴唇上的奶胡子舔掉,然后一把抓住赫敏的双手,两手各执一边,深情地注视她的眼睛,“亲爱的赫敏,善良的赫敏,成绩顶呱呱的赫敏——答应我,你一定要成为学生会主席好吗?”

    “啊?”

    赫敏和罗恩两张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困惑不解。

    “霍格沃茨的饮品真的是太局限了!这简直糟透了。”哈莉愤愤地一拍桌子,牛奶洒出来了几滴,“你绝对要当上女学生主席然后改革这一点!记得帮我把冰可乐加进菜单。”

    “哦,好吧,我记住了……”赫敏看起来还是十分无措,“我和罗恩准备一会儿去图书馆复习,你知道的,现在离考试已经不算远了。”

    “你们去吧,我今天没什么心情,我准备呆在寝室。”

    哈莉垂下头,故意作出一副还在为昨天的事难过的模样来,于是赫敏便立刻妥协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哈莉往罗恩的盘子里丢了一颗葡萄,向他使眼色:按计划行事。

    罗恩瞪大眼睛,用手夸张地无声比划:我该怎么做?

    哈莉又扔过去一片火龙果,黑色种子排列成神秘的暗号:在图书馆拼命请教她问题,总之拖住赫敏!

    这时候赫敏突然从报纸里抬起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啊哈哈哈哈,那什么哈哈哈哈,我们——今天的葡萄好酸呀!”

    罗恩明明在笑,看起来却快吓哭了。

    哈莉捂住脸,真是惨不忍睹的转移话题方式。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提前把计划披露给罗恩的决定了。

    她的秘密行动是什么?嗯,其实是——

    偷偷前往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是英国唯一一个全部是巫师的村落,在霍格沃茨,周末的时候只有获得父母或其他监护人许可的三年级以上学生才能够前往。

    安分等上两年当然不是做不到,可是哈莉每回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带回来佐科笑话店的商品就心痒痒,她实在太想亲眼去看一眼了!从圣诞节收到不知道谁寄来的隐形衣起,她就这么打算了。

    这种事情必须绕过注重规章制度的赫敏实施,所以哈莉才一直没能行动。再说了,雪季的时候溜出去可不是个好主意——隐形衣能藏住她的身形,却掩盖不了一个活人留下的脚印。

    哦,说到赫敏……刚开学的时候她和赫敏关系并不亲密。她所在的这间宿舍里,拉文德和帕瓦蒂立刻组成了小团体,而哈莉她自己又总是习惯和罗恩一起,于是赫敏便落单了。她在学院里的人缘并不好,不止罗恩不喜欢她,其他很多一年级生也不愿意同她做朋友,因为觉得她太爱卖弄学识,为人又太傲慢。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这些事情包括而不限于——哈莉帮纳威从德拉科那里抢回记忆球,结果误打误撞成为了霍格沃茨一个世纪以来年纪最小的魁地奇院队选手;罗恩替她应下德拉科的午夜决斗邀请,却最终和想要警告他们追上来的赫敏闯入四楼禁止入内的走廊,遇见了长个三个头的恶犬路威;万圣节哈莉和罗恩去找被罗恩的话中伤,躲在洗漱间哭的赫敏,然后打倒了不知道谁放进学校的巨怪;海格偷偷养了一只挪威脊背龙,罗恩联系了他哥哥查理,他和哈莉还有赫敏想替海格把小龙送走,但是因为德拉科告密,被麦格教授抓住,一下子每个人被扣了五十分,现在学校里的人全都绕着他们走……

    好在今天她的同伙并不属于这些排挤他们的人,哈莉想。吃过早饭,和赫敏与罗恩分道扬镳,来到她和弗雷德乔治约定的四楼。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们躲在一个独眼驼背女巫的雕像后面朝她招手。

    哈莉一溜小跑到他们身边,期待地看着他们:“我来了,说好的密道呢?快告诉我吧。”

    弗雷德砸了下嘴巴:“这个嘛——”

    乔治也卖起了关子:“我们当然愿意告诉你啦,亲爱的小哈莉,但是——”

    他们意有所指地摊开双手。

    哈莉又气又好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币来,握成拳的手松开,金灿灿的硬币哗啦啦洒在双胞胎手里:“五加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乔治喜滋滋地把金加隆收进口袋:“通往霍格莫德村的通道一共有七条,费尔奇只知道其中的四条。我们今天告诉你的这条他是绝对不知道的,所以不用担心。”

    “入口正好就在这间房间下面,要通过这个独眼老太婆的驼背。”弗雷德说,“这条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那里,我们已经走过几次了。”

    接着乔治为哈莉示范了怎么打开这个密道。他用魔杖轻敲驼背女巫的石像,说:“左右分离!”

    雕像的驼背立即开启了,通道不算太大,但是足够让一个稍瘦的人进去,而哈莉刚巧对自己的体型非常有信心。

    “太好了。”哈莉向他们挥挥手,就跳进那条隧道,“那你们从大门出去,我们在蜂蜜公爵汇合!我还指望你们带我去佐科笑话店呢,一年级学生可没法在霍格莫德正大光明的付账。”

    双胞胎一齐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包在他们身上。

    从隧道洞口进去,开头那段路像是石头滑梯一样,哈莉滑了有一段时间,双脚接触到了潮湿的土地。四周乌黑一片,她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然后就维持举着魔杖的姿势接着向下走。地面凹凸不平,她磕磕绊绊走了几乎要有一个小时以后,通道开始向上伸去。

    十分钟后,她来到一道破损的石阶脚下。有种预感,就快要到了。所以她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爬上阶梯去,终于头顶触到了一扇地板门。

    她慢慢推开那扇地板门,只露出一双眼睛向外张望。四周没有人,这儿似乎是一间地窖。

    爬上来以后哈莉把地板门关好,门板和满是灰尘的地板浑然一体,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这儿有一扇门。

    她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的隐形衣展开罩好,走向通往地面的木质楼梯。接着哈莉发现自己来到了蜂蜜公爵的柜台后面,老板娘就站在她旁边一米远。她赶紧溜出柜台,然后一眼看见了在店内逗留的乔治和弗雷德。

    哈莉蹭过去,轮流拽了拽双胞胎的袖口,他们转过头来的时候她便顺势挤到他们中间,在他们袍子的阴影下拉开一点隐形衣,露出自己的脸:“嘿,我在这里!”

    “干得漂亮。”弗雷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敢说你完成了一件史无前例的壮举。”

    “没错。”乔治坏笑着说,“你现在恐怕是霍格沃茨第一位一年级就来到蜂蜜公爵的学生。”

    “哇,真的吗,太棒了!”

    选择这个时候溜到霍格莫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接近考试期,街道和店铺里人并不多,所以哈莉不用太担心撞到路人或者被其他学生踩中脚。她跟在乔治和弗雷德后面,在蜂蜜公爵糖果店里转了一圈,用只有他们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我要这个、那边的那个,还有这个跟这个……然后再在结账的时候把钱偷偷塞到乔治的手里,这样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在霍格莫德的购物。她不喜欢吃甜食,糖果全是带给罗恩的,作为他配合自己拖住赫敏的报酬。

    从佐科笑话店出来后,哈莉和双胞胎再度分开来。给买来的恶作剧商品施了缩小咒塞进口袋,她准备回去了,尖叫棚屋和黄油啤酒什么的,还是留到以后和罗恩还有赫敏一起来见识吧!如果什么都一个人先看遍了,那快乐会大打折扣的。

    从蜂蜜公爵的地窖原路返回,回到一开始的洞口时哈莉已经有些疲倦了。她学着乔治的手势举起魔杖:“左右分离。”

    隧道打开了,然后她就——

    和洞口外的德拉科面面相觑。

    “……哈!瞧我抓住了谁?”对脸懵逼了一会儿后,德拉科率先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拖长了调子说,“这不是我们的大名人——波特嘛。”

    “……”哈莉朝他背后张望了一下,感到异常不解,“这儿又没别人,你在和谁说话啊。”

    他口气里那种满满的表演兴致高昂得仿佛斯内普正站在这里似的。

    德拉科气急败坏,但是他很快又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费尔奇,他会怎么做?看来一场禁闭对我们的救世主来说还远远不够呢。”

    在哈莉无语的注视下,德拉科没得意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垮了,像笑着笑着被人迎面照鼻子揍了一拳。

    看起来,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要被关禁闭的一员了。

    虽然这家伙非常欠揍,但是哈莉倒称不上特别讨厌他,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达力发动全校排挤霸凌她的能力,又或者每次他和罗恩在走廊上狭路相逢的场景实在太过幼稚,如同有人抓着两只斗鸡关进同一个笼子里。

    通常来说流程是这样的,首先德拉科会讽刺哈莉,然后罗恩就会生气地嘲讽回去,接着两个人就开始进行非常没有营养的吵架,整一套环节走下来,哈莉常常没法插话。不过更多的时候,她只想装作不认识这两个小鬼地掉头走开。

    “听着,德拉科——”

    “叫我马尔福!”

    “好好好,马尔福。”哈莉两手一摊,这是习惯了。在她原本读的学校,大家就算再讨厌彼此也都是用教名称呼彼此的,巫师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非常讲究,只有十分亲密的关系才能这么做。

    仰头叹了一口气,哈莉觉得自己真的很头大:“好吧,我被你抓住了,马尔福——伸手。”

    德拉科怀疑地挑高一边眉毛,但是挡不住好奇心,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手心向上把右手伸到她面前。

    哈莉拉过德拉科的手,右手在兜里随手掏了一把放在他的手心,然后把他的手指细细归拢到掌心,最后安抚性地拍了拍,亲切和气如同一个给孙子零花钱的奶奶:“——喏。”

    德拉科抽回手摊开一看,当即愤怒了:“别以为区区一块糖就想收买我!我妈妈做的比这种玩意儿强多了!”

    于是哈莉又重复了上述动作一遍,男孩的怒火看起来却有增无减:“……两块也不行!”

    “嗯——”哈莉挠挠头发,“那佐科笑话店的东西你要不要玩?”

    “………………………………我要。”

    就这样,哈莉和德拉科莫名友好地窝在密道里玩了一个下午的笑话玩具。

    星期天早上,哈莉一边早饭一边继续怀念可乐的时候,一只她没见过的猫头鹰从头顶飞过,把一个包裹扔在她怀里。哈莉拆开包裹,里面装的是一盒手工制作的糖果,包装纸里还被塞了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字非常端正,不过还很稚气——

    绝对还是我妈妈做的比较好吃。

    哈莉抬头向斯莱特林长桌看过去,正好撞见德拉科冲她高傲地一点头,他的神色看起来相当满意。

    “噗。”

    罗恩对她这声笑感到莫名奇妙:“怎么了,哈莉?”

    “没什么。”哈莉笑嘻嘻地把糖果盒推到他面前,“请你吃糖哦。”

    这下德拉科看起来更像是要从大堂那头冲过来杀了她——或者杀了那个正把糖往嘴里扔的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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