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令人遐想、想入非非的邀请,男生们在那儿哀嚎:“我靠!S要泡松松妹妹!”
“有没有天理啊——”
“我可以被泡,但松松不行!”
女生们相对文静了也没多矜持。
“我可以,S我太可以了!”
“啊啊啊啊S不要,我这就去医务室等你啊啊啊。”
“S我已经躺好了。”
谈雪松差点掉眼泪,被大家此起彼伏的音量吓回去了。她其实没认真听对面的郑新郁在讲什么,只记得一两个“医务室”“负责”关键词。
“……”她有点尴尬,被他打得太狠,也不是很想重听一遍。
随便吧,以后看到他就绕路走。
哼。
郑新郁见她懵懂纯真又欲擒故纵的模样,被勾出一丝痒意。他收回目光,开始对医务室的约会带了点期待。
七点未到,比赛开始第二轮,陈卧和蒋枫第一轮的时候监督到中途离开了球馆,剩余13位专业裁判算分并判定次评级。
次评级仍保留初评级的体能成绩占比,但重头戏还是今天的比赛输赢,后者比重更大。
“你跟S打,好处是沾了他等级的光,所以你能有E级,但坏处你也看到了,后面的比赛估计你输三场以上就沦落到下位圈了。”
柏黎严肃地跟她分析,“我没想到郑新郁对你这么狠。”
谈雪松咕噜咕噜喝一大口水,吞下去,鼓着腮帮子嚼。
“不许说我沾他的光,裁判说了看在我撑了半小时的份上才给我E级的。”
柏黎知道她不好受,忙给她顺毛,“好好好,松松凭实力拿的E级。”
谈雪松满意了,继续灌自己矿泉水。
小傻子就是好哄。
柏黎心疼又想揍醒她,转过几个念头,忍住冲动,“你还有力气吗?”
谈雪松立刻脸跨,“没有了我握球拍的力气都没有了。”
柏黎:“那你还能打几场?”
“0.5场。”她掰着手指苦逼兮兮。
“别打了。”柏黎劝她,“你今天跟他打就超出负荷运动量了,明天起来你绝对一身酸痛,还打?难道你不要手了?”
谈雪松犹豫。
“松松。”柏黎又郑重地喊她。
“嗯?”
“我说郑新郁是好人你信么?”
“………………信。”
摄像头正好180°旋转到这边,生活不易,谈雪松手指压着眼窝,将眼睛夹成缝:“S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呜呜。”
柏黎咧嘴笑到耳根子后。
“那你待会儿记得去医务室嗯?”
谈雪松已经失去灵魂了,看着摄像头点一点头,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其实无论柏黎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运动后的肌肉无力感笼罩全身,谈雪松有些走神。
“我是为你好,你长大就懂了。比赛量力而为,不行就去医务室开药。”柏黎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
谈雪松揉眼睛,有气无力地锤了一下可恶室友。
中场休息一结束。
后面的比赛她几乎一败涂地,半场已经是自己高估的情况,真实赛况把她虐了个体无完肤,即使对手没郑新郁可怕,实力也不容小觑。
体能测试初评级、现阶段测试赛的所有数据,都在裁判手里,由他们定夺。大部分选手不知道初评级,只有今天通过比赛获得次评级,来推算初评级。
字母选手和郑新郁是例外。他们稳稳霸占着前五的等级,即使有人敢跟他们对打,换来的结果只有降等级。
谈雪松比完一场就降到了N级,对手是曾给她夹过菜的K级女生。
“松松,别灰心。”女生别上新的F等级,接过工作人员的铭牌,温柔地帮她别好。
女生的嗓音低柔如春风。
仿佛刚才反手将球盖到谈雪松头上的不是她。
谈雪松扶着球网走到休息区的长椅,慢慢坐下,眼前一片渐变白。
第一轮随机组合,第二轮则开始自由对打,其他人正常比赛,只有她与众不同,被郑新郁榨干体力,导致顶着E级的她变成捡漏的血包,所有选手都在暗中观察她。掉到Z级只是时间问题。
这跟谈雪松本来的预想完全背道而驰。
她参加任何活动从来都全情投入,天真是她的保护色,每个人没有不喜欢她的真诚,凭自己赢回一个漂亮的等级这么基本的理想,居然被一个不熟的人给打碎了,还是用球拍打碎的。
谈雪松越想越生气。
“雪松,”忽然有人叫她,一个壮实的男选手面带窘色,走到她跟前,问:“我能跟你打吗?”
“……你忍心么。”谈雪松看见他身上的Z级,眨巴眼睛。
“跟我打吧,这样你就早点休息了。”
自由打的赛制,必定会剩下最后一名,假如最后一名不甘心,则比赛永无止境。
远处柏黎正好瞧见这边情况,身陷比赛,她抽空伸食指摇了两下。
意思是让自己放弃比赛。
谈雪松碰静躺的球拍,紧绷的线松了一点。
还能作战。
“好的。”她打起精神,这一刻返老还童。
输得漂亮也没关系。
*
郑新郁去医务室之前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纽约市。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迅速掐断通话。
紧接着是手机壳裂成一半的杂音,郑新郁几秒就让它变成了垃圾。
录制地点并不是所有地方装摄像头,即使有,他也安稳落在盲区范围内。
扔手机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脚步稍微一顿,他不受影响地朝医务室的方向走。
拐到转弯处,一个人影匆匆撞到郑新郁怀里。
他皱眉,那人盖着连衣帽,连忙弯腰捡摔落的小药瓶,女性特有的孱弱声线:“啊对不起。”
衣服上的Y级一清二楚,她是选手。
“药好像摔坏了。”女生拉下帽子,呼着热气抬头,想更仔细地看他。
郑新郁口罩不离身,双眸漠然地裸露在空气中。
“什么药?”他象征性地问问。
Y似乎认出他,似乎又没认出来,愣了一会儿答:“过敏要涂的药,我刚看完校医不对是节目组的医务人员……”
“打过敏针了没?”
“……打了。”Y有点意料之外的疑惑,不知对方问的用意,只好诚实回答。
“打了就不用涂药。”郑新郁说。
“真的吗?可是校医说,医务人员说沐浴之后必须涂在过敏皮肤。”
“不用,我是医生。”他显然耐心告罄,说完就离开了,也不管对方信不信。
Y捏着药瓶,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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