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的本体在他怀里找到了。
神奇的是,他的本体短刀还算完好,虽然有火烧痕迹,但是放入手入室的修复台上,由信长输入灵力启动了装置后,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了准确的修复时间。
——这代表了,药研可以修复。
时间出现,算是让看着的人真正松了口气。只要时间一到,药研就没事了。
其中,相对而言承受能力不高的狐之助表现得最为夸张,几乎整个趴在了手入室的叠席上。
“呼,太好了……”
虽然花费的时间不长,但是狐之助深深觉得从把药研往手入室送,到电子屏显示出修复时间,这段时间颇为惊心动魄。
在信长公身边工作是这么“精彩”的情况吗。
药研藤四郎在手入室里躺下后,整个刃就安稳了下来,时不时皱起地眉头也完全舒展。
身为短刀付丧神的敏锐度,使得药研即便处于昏迷状态,也察觉到了周围已经安全。
药研原来穿着的那身和装已经满是风尘,衣摆处还沾了些大概是从地狱那碰见的,奇形怪状的植物。
刚把药研在手入室安置好,宗三左文字就看不过去,动手给他换了衣服。
原本的衣物被扔进了洗衣间的水盆里泡着,准备等会用洗衣机洗了,而药研则被宗三面不改色地剥得只剩下贴身衣物。
接着,宗三又帮药研换上了本丸里的备用襦袢,然后将小短刀塞进了被褥中。
还要多亏狐之助刚才先一步跑进了手入室,帮着他们先吭哧吭哧得把被褥铺好了。
否则可能还要手忙脚乱。
本丸的备用襦袢都是成人体型的。给药研穿上襦袢时,宗三把衣摆、袖子折了折,这才大致能穿。
然后,宗三理所当然地指挥信长去打了盆热水来。
等热水来了,宗三拿了条毛巾,先在热水里过一遍拧干,后叠成方方正正的样子,给躺着的药研擦脸。
信长坐在一旁,发觉自己完全插不上手。
“我来吧。”
“您还是把手收回去吧,”宗三一抬手肘,就把信长意图伸过来的手挡开了。
他实在信不过信长手下的轻重。
信长深沉道:“我看着,这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感觉突然之间进入了另一种模式。
不过信长这是还突然发觉,作为一个小孩子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他还没有从宗三那里接受过这种待遇。
一时间,稍微有点羡慕了。
宗三看了信长一眼,“您看起来比较奇怪。”
擦拭的部分也完成了,现在只要等修复时间完成,药研藤四郎就能醒过来了。
原本信长是想用加速符的,但是没想到药研藤四郎这样的情况,加速符完全没有发生作用。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药研藤四郎的出现到底不同寻常。狐之助打了个滚,琢磨了一下,还是跑过去向信长建议,去时政找专员咨询一下,最好能和地狱那边也沟通一下讯息。
狐之助说得也有理,信长就和他一起出发了。
本丸里除去躺在手入室里的短刀药研,总共就信长一个神,宗三一个刃,再加上狐之助一个狐。
宗三自然留在了本丸。
手入室内很安静,唯有电子屏上的倒计时展现着时间的流逝。
宗三已经当了很长时间的收藏品了,很能坐的住。即便什么事都没有,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他也能坐上很久。
更何况现在他还担负了一件“看护”的任务,那就更没问题了。
药研整个刃被严严实实地塞进了被褥里,躺久了之后,脸上就升起了红晕。
看着比刚才苍白的样子好多了。
而且宗三看着,药研藤四郎这样乖乖躺着的模样,倒是显出了短刀本该有的可爱。
从前宗三就对这振短刀印象深刻。
付丧神的显形基本都受本体影响。比如短刀付丧神,虽然他们中间有些度过的岁月漫长到人类难以想象,但是付丧神依然犹如真正的孩童般,天真活泼。
但药研藤四郎却与众多短刀不同,就连嗓音都是特别的低沉样子。
最初宗三左文字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至少是个打刀,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一名一本正经的短刀走了进来。
当时他着实意外了一把。
药研全程都表现得相当沉稳,和宗三从前见过的短刀们都有区别。明明是短刀,但却展现了出乎意料的可靠感。
宗三对这孩子的印象也不错。
其实,药研虽然对信长的部分行为持保留意见,但毫无意外他还是认为,信长是一位非常值得付出忠诚的主公。
但他却没有像某个打刀一样,致力于说服宗三臣服于信长。
药研意外地体谅了宗三的选择。
天下本就有恨大将入股的人,也有愿意为大将付出全部的人。刀剑之中,有不同的选择也并不情况。
药研顿了顿后,诚恳道。
只是宗三殿您这样的位置,要坚持这份意志下去,会很辛苦的。
多谢您的忠告。宗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点了点头。
但他心里已经对药研做出的判断。
是个好孩子啊。
可惜本能寺之后,宗三左文字就再没有见过药研这孩子了。
此刻看着药研藤四郎熟睡的脸,宗三感到颇为怀念。
这样的情况,其实往好处想想,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给了这么总是绷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休息的机会吧。
宗三伸出手,覆上药研的额头,感应了一下手下的温度,紧接着又想起自己这样的体温根本做不了准,于是只能自嘲地笑着收回手。
“要尽快好起来吧。”
淅沥沥。
淅沥沥。
雨声朦朦胧胧,似有似无。过了不知多久,雨声又好像渐渐靠近,存在感也愈发分明。
甚至,最后连雨水滴答滴答击打着屋檐声音都传入了耳朵。
啊,真的下雨了。
下雨了……吗?
药研藤四郎猛地睁开眼睛,如同从梦魇中挣脱出来一般猛烈地呼吸着,好几下之后才让胸腔重新充盈了氧气。
这里没有大火,没有灼烧中快要坍塌的本能寺。
药研努力的聚焦视线,判断出,他现在待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和室内。隔着障子门,他看到屋外阴沉沉的,雨声不断传来,但与潮湿的天气不同,他的身上却十分干爽。
时空交错的迷乱感让药研脑袋里一突突得疼,眼前的景象也被割裂成了一片片错乱的色块。
“醒了吗?”
刚一拉开拉门,宗三左文字就看到屋里本该躺着的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用手撑着上半身,转着头看来看去。
药研猛地从错乱中挣脱了出来。
想来稳重的短刀脸上,难得出现了呆呆的表情。
宗三见药研用来撑起自己的那只手正在发抖,他却还要勉强,轻叹一声后,走过去强行扶着他重新躺下。
还好刚刚醒来的短刀并未完全恢复,否则宗三这一下还不能完全完成。
“我还以为要治疗时间全部结束你才能醒,原来现在就能醒了吗?”宗三呢喃着,并且帮药研掖了掖被角。
此时药研眼前朦胧地世界已经清晰了些,他盯着粉色的身影,努力辨认他的相貌。
声音是那个声音,相差不大,但是眼前青年的模样却让药研面露惊讶。
“宗……三?”
“啊,是我,”宗三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双异色眸温柔地看着短刀,“样子有些不一样了吧?”
刚醒来的大脑还有些迟钝。药研眨眨眼睛,缓缓抬手碰了碰随着宗三弯腰而滑落的发丝。
“全都变成了樱花的颜色了……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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