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小次郎确实很喜欢泡温泉。
看着他将脸埋在温泉水里咕噜咕噜地吹着泡泡,礼弦抿唇微笑。温泉朦胧的白雾氤氲了他的眼眸,因此多了一些流光潋滟。
“礼弦,要下来吗?”
感受到了礼弦的视线,佐佐木小次郎扬起脸,像是人鱼一样滑到了温泉边,藕白色的胳膊顺势搭在被温泉熏热的圆石上,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礼弦。
和穿上衣服后显得温润瘦弱不同,此刻礼弦光着上身,只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竟然也出奇的有料,肌肉分布均匀,却不会给人太过强势之感。精致的锁骨,宽阔的胸膛,乍紧的腰身,佐佐木小次郎的目光逐渐下移……以及从浴巾下露出来的修长双腿。
见佐佐木小次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礼弦不自然地假咳了一声,虽说他已经习惯了和别人一起泡温泉,但是被这样看着,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身材不错。”佐佐木小次郎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你也不错。”瞥了一眼佐佐木小次郎隐藏在水底的身躯,礼弦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他大约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即便外表显得不如岩融太郎他们高大强壮,但是经过长久锻炼的身体却不会说谎,远远要比看上去有力量得多。
走下温泉,温热的水流像是情人的手抚摸上身体,礼弦不禁感到舒适,轻叹一声,之前的疲惫都尽数卸去。对于本丸有这样的天然温泉,礼弦也是很喜欢的,这算是冬日少有的乐趣之一吧?如果再饮上一杯甘甜清冽的青梅酒就好了。
“主公,要喝酒吗?”
像是知道礼弦心里想法一样,烛台切光忠适时地端着酒从门口走进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恰好地将酒盘放在了礼弦和佐佐木小次郎的中间,将他们俩隔了一些距离。
“是青梅酒?”
之前四月青梅结果,礼弦道了一句青梅酿酒也是极好喝的,没想到就被烛台切光忠记了下来,也是十分有心。倒了些酒到白瓷制成的酒杯中,礼弦浅啜了一口,烈酒的清香和青梅的酸甜融合在一起,十分的爽口,不由又多喝了一口。
“好喝吗?我也要尝尝。”
见礼弦喝的津津有味,佐佐木小次郎也起了一些兴趣,他很少饮酒,因为他不喜欢醉酒的感觉。剑客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持清醒,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仇敌的刀剑就会向着自己的背后袭来。
可现在却不一样,他想礼弦是值得信任的人。
和他在一起,放松一点也未尝不可。
“烛台切酿的青梅酒确实美味。”
礼弦没什么顾忌地将自己喝过的酒杯向佐佐木小次郎递过去,佐佐木小次郎亦没什么顾忌地将嘴凑上来,打算喝上一口。可还没等他碰到酒杯,烛台切光忠就伸出手,挡住了佐佐木小次郎前倾的胸膛,转而笑眯眯地对着礼弦道:“主公,其实我有准备两个酒杯。”
“这样啊,是我疏忽了。小次郎,你自己倒酒喝吧。”礼弦收回手,视线放长,看着远山的风景,再次饮着青梅酒,动作很是优雅。被温泉热气蒸干的喉咙得到滋润,轻呵一口气,酒香就溢了出来。
佐佐木小次郎稍微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他就是懒得自己动手的才去礼弦那喝的,反正也只是打算饮一口尝尝味而已,自己倒还真是有点麻烦。
虽然埋怨,但佐佐木小次郎还是认命地拉过酒盘,倒了一杯青梅酒给杯里,他先是好奇地闻了闻,然后才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辛辣,而是非常甘甜的味道,带有一些酸味,很是好喝。
佐佐木小次郎忍不住将杯底的青梅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喝起来。
见佐佐木小次郎连饮三杯之后,礼弦终于抬眸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透不见光。此时此刻的佐佐木小次郎除了脸颊微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温泉泡的外并无异常,礼弦想着莫非佐佐木小次郎酒量很好,便没有多加劝阻。
没想到那家伙就像是贪食的小孩子一样,拿青梅酒当白开水一样喝了起来,礼弦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忍不住拿下了佐佐木小次郎的酒杯,“青梅酒味道不错,但是后劲很足,还是少喝点。”
“哦。”
佐佐木小次郎还算听话地应了一声,声线有些低沉沙哑,接着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礼弦,之前还十分清亮的眼眸变得迷离起来。礼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伸手抚上佐佐木小次郎的脸颊,不仅仅是绯红一片,掌心下的温度也很烫,果然是醉酒了吧?
“烛台切,去煮一碗醒酒汤吧,任他这样醉下去会很难受。”
烛台切光忠得了礼弦的命令,立刻去厨房准备醒酒汤了,而佐佐木小次郎的状态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如果他是那种喝醉酒就会乖乖去睡觉的类型,礼弦还不需要太过担忧,结果他好像变得格外地黏人起来,热情地抱住了礼弦的颈脖,脑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温泉也泡得差不多了,小次郎,起来吧。”
看着佐佐木小次郎的身体摇摇晃晃,脚也站不住的样子,礼弦实在有些担心,先不说他要是一头栽进了温泉里会怎么样,如果因酒精刺激,肠胃不舒服,吐在了温泉里,自己难得喜欢的温泉可就算是毁了。
“好。”佐佐木小次郎虽然黏人,但也很是听话,果真像个小孩子一样。
得了他的应允之后,礼弦持续皱眉地将佐佐木小次郎推开,说实话,他和佐佐木小次郎皆只围了一件浴巾,这样抱在一起肌肤相贴很奇怪,都可以感受他的体温炙热。
同样的情景下,礼弦还是比较希望能有女孩子会这样主动拥抱他的,女孩子的身体大概都是香香软软的,抱起来也很舒服。
刚将佐佐木小次郎推开,得了自由的礼弦站起身,打算将佐佐木小次郎拉起来,结果那家伙居然朝着礼弦张开双臂,笑得一派天真无辜,“抱~”
礼弦:“……”
转身打算先行离开,结果身后又传来佐佐木小次郎焦急的声音,“抱抱抱抱抱!”
“啧,麻烦的家伙。”
礼弦回过头来看着佐佐木小次郎,见他如孩童一般对自己毫无戒备的样子,礼弦觉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冷静一下后,认为确实无法就这样将佐佐木小次郎抛下的礼弦又走了回去,只不过他并没有去抱佐佐木小次郎,而是拽住他的手,一把拉了上来。
“可以自己走吗?”
看着佐佐木小次郎的双腿都在发软,就连站都有些站不住后,礼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指望他自己走回居室是不太可能了。
蹲下身子,礼弦对着佐佐木小次郎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
“好喵。”
后背一沉,是佐佐木小次郎扑到了背上,礼弦又气又怒地笑了笑,“还喵什么喵的。”
“主公,请将他交予我吧,外面风寒,您还是先行回居室加件衣服。”
甫一出门,压切长谷部就热切地对着礼弦说道,结果礼弦摇了摇头。
“不了,我先将他送去客房,长谷部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将狐之助叫来。”
礼弦不曾想过佐佐木小次郎醉酒后会是这样的姿态,与其让他去骚扰刀剑男士们,对他们的神格产生影响,还不如换自己来。
等到压切长谷部走后,礼弦才猛地歪了一下脑袋,重重地撞在佐佐木小次郎的前额上,顿时殷红一片,“不要啃我脖子。”
之前出门时,礼弦拿了一件披风搭在佐佐木小次郎身上,因此压切长谷部只看见礼弦背着佐佐木小次郎,却不知道佐佐木小次郎闲得无聊用自己的小尖牙磨礼弦的颈脖这件事,要不然他绝对会当场把佐佐木小次郎给“压切”掉的。
醉酒后的佐佐木小次郎能不能击败压切长谷部,还很难说。
“好~”
就目前来说,佐佐木小次郎也许只有这点好处了,尤其地听话,礼弦说了一声后,他立刻放弃了磨牙,转而趴在礼弦的肩膀上如猫儿一样亲昵蹭着。
相比之前颈脖处的痛痒感来说,这已经算是好多了,礼弦也就由他去了。
顺着木制的走廊走了一段路,受凉风一吹,佐佐木小次郎好像清醒了很多,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礼弦后背处一条狰狞的伤疤,伸手轻轻摸了摸,“你,差点死掉了啊。”
“嗯?”
礼弦轻嗯一声,才发现佐佐木小次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在说他后背的伤疤,便风轻云淡地回道:“是啊,差点死掉了。”
“他不是真正想要杀你的,不然伤疤不会这样。”
手掌慢慢地从伤疤抚下,这样的伤口,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是佐佐木小次郎大约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对方是挥刀斩下,却又临时收了刀,哪怕他再晚一点点,这个伤再深一点点,礼弦都活不了。
同样的,这个人的剑术很高超,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很想与他战一战。
佐佐木小次郎的这句话让礼弦沉默了许久,就在佐佐木小次郎觉得礼弦不会再回话时,他听见声音从风中传来,清浅淡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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