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公,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还不安稳,身体一个劲晃来晃去的青年,压切长谷部憋足了气,目光像是利刃一样的冰冷,朝着小次郎刺过去,被小次郎回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这家伙——
就是以这样的笑容迷惑主公的吗?
“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这位是我的恋人,呃……名字……”不仅仅是压切长谷部,礼弦的脸色更为难看,说到名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小次郎。
“佐佐木,佐佐木小次郎。”
佐佐木小次郎抱剑说道,他看向礼弦身边的刀剑男士们,眸色加深,唇角带着清淡的笑意。和那边不同,这里的刀剑男士一个个长得还真是俊美啊,而且各具特色,都不带重样的,也怪不得礼弦会对他不感兴趣了。
不过佐佐木小次郎并不认为他有多差劲。
顶多接近礼弦的方法用得有些卑劣。看在他不会伤害礼弦的份上,这点就原谅他吧。
“果然你就是那位战国时代闻名天下的剑豪,佐佐木小次郎么?”因为之前也做过如此猜测,所以礼弦并没有显得太过惊奇。
“闻名天下啊……那些都无所谓了,不过你能知道我,还是让我很高兴的。”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追求极致的剑术,对其他没有兴趣,手中的这振备前长船长光就是他的生命。
所以怎么会容许它变成那样的怪物!
“战国时代吗?主公,难道是……”压切长谷部的疑问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礼弦打断,“我知道。”
“可是他是人类,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类。”关于战国时代的人怎么会活到现在,礼弦也抱有疑惑,但是他感觉不到佐佐木小次郎有任何的异常,历史亦没有发生异变。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说谎。
他根本就不是那位佐佐木小次郎。
礼弦并不认为询问小次郎接近他的理由,他会如实地告诉自己。答应他的那个要求也是想要将小次郎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就近观察着他。当时太过冲动,是以他没有多想,现在冷静下来,礼弦察觉到也许时之政府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他们不会对忽然出现的历史人物漠视不管,但是又介于无法明确小次郎的真正身份,所以才想利用他么?
真麻烦啊,既要维护历史,又要做这种事情,还损失了他的名誉,时之政府相应的是不是应该给他增加一些工资,亦或者是增加担任审神者的福利,例如多发一点锻刀的资源之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礼弦你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足够你了解我的。”
面对刀剑男士们的质疑,佐佐木小次郎毫不在意,反而更加悠闲地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借助着礼弦恋人的这个身份,他终于有机会来到传说中的本丸——刀剑男士们的大本营。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里是比想象中更加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即便是冬日里,土地上种植的蔬菜仍然绿得鲜艳,温泉在冰雪的映衬下也更加的温暖舒适,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立刻脱掉衣服,在里面泡个清清爽爽的再出来。
是个好地方啊。
即便曾为刀剑,但是现在拥有了人身的他们也像是人类一样的生活了。
“礼弦,你的剑术怎么样?”
佐佐木小次郎忽然回头询问礼弦,令礼弦不禁有些反应不及,愣了好久之后才回答:“一般,因为不需要和时间溯行军战斗,所以对付人类的程度可以了。”
“哦?这么有信心么?”
佐佐木小次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礼弦说道,这时他背后蒙了天空厚厚一层的白云散开,露出几缕阳光洒在肩上,渡上一层金色。逆光而立,佐佐木小次郎再次开口,“那礼弦就陪我练练剑吧,我可是人类哦?”
“嗯?”
未等礼弦回答,佐佐木小次郎唇角一弯,可以看见上唇瓣下的小尖牙,然后拔出手上的刀剑,身姿矫健敏捷如同野兽,朝着礼弦冲了过来。阳光照在银白的剑刃上,反射到礼弦的眼眸中,他不由得一眯眼,只来得及看佐佐木小次郎逐渐靠近的俊秀脸庞。
礼弦听耳边风声呼啸,堪堪移步避过,因他的动作,扬起的发尾却被佐佐木小次郎的剑刃斩断,飘落几缕在木制的地板上。
“你要做什么?主公,为了您的安全请退后。”
见到这幅场景,压切长谷部首先着急地挡在了礼弦的面前,拔出刀剑,指向佐佐木小次郎,不管是什么人,胆敢伤害主公的,都不可饶恕。
“喂喂,只是练剑而已,你的剑刃指向人类没关系吗?”
即便是被压切长谷部的剑刃指向胸膛,佐佐木小次郎也依旧显得游刃有余,毫无畏惧的态度让压切长谷部恼怒,这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难道主公是真的如此喜欢他,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吗?
“长谷部,退下。正如你所见,练剑而已。”
礼弦的声音从压切长谷部的身后传来,他握住剑柄的手指突起,指腹有些发白,虽然感到很恼火,但是主公的命令也不得不遵从,忍了忍之后,压切长谷部还是退开了几步,继而将自己的刀剑递给主公。
“主公,练剑的话,请使用这个。”
就算是不能保护主公,也让他的刀刃,为主公战斗吧。
“多谢。”
将刀剑接过来,礼弦对着佐佐木小次郎摆出拔剑的姿势。在本丸中演练剑术,本来是禁止使用真刀的,但是佐佐木小次郎不是普通人,光是看他手掌处独属于练剑之人的厚茧就可以想象他剑术有多高超。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历史上的佐佐木小次郎,凭借着那招“燕返”绝技就战无不胜,令礼弦不敢掉以轻心。
“很好,礼弦,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提起剑术,佐佐木小次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与那副娇小俊秀的外表不符合的是,他的剑风非常凌厉,几乎让礼弦节节退后,没有还手的余地。
备前长船长光足有三尺之长,仅比平日里晒衣服的竹竿短了一些,故而又名物干焯,本该不适合室内战,但在佐佐木小次郎使来却无比顺手,宛若是在挥舞着他自己的手臂,挥舞着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
礼弦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光阻挡着佐佐木小次郎的进攻就很吃力,更别说战胜他了。
兵行险招,能够克制佐佐木小次郎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这个演练室,作近身战,大太刀虽然厉害,但是是有缺陷的,因为长度过长的原因,有时候也很难施展开来。
就像是手臂一样吗?那他斩断这条手臂的话,佐佐木小次郎也就没办法了吧?
礼弦索性放下了对佐佐木小次郎的抵抗,任由着佐佐木小次郎的剑刃擦过他的肩膀,鲜红的血液随着雪白的剑刃飘洒在空中时,礼弦也蹿到了佐佐木小次郎的面前,与他几乎是达到了鼻尖擦过鼻尖的距离。
忽然加重的呼吸像是细密的网罩住了佐佐木小次郎,他本来流畅的动作一顿,给了礼弦可乘之机。意识到礼弦的刀刃是朝着他手臂而去的,佐佐木小次郎的反应极快,收剑换手一气呵成,最终佐佐木小次郎的备前长船长光挡住了礼弦的压切长谷部,剑刃相击,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以此落幕,他们俩算是打了个平手。
“不错,确实有自信的资本,但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佐佐木小次郎赞赏地说道,接着他抓住礼弦的手臂,认真地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口,语气冷了下来:“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换来战斗的胜利是不可取的,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的话,我就不会只留下这么浅的伤口了,更不会让他有反击的机会。”
他说的不错,刚刚礼弦放弃防御的时候,佐佐木小次郎完全可以斩杀了他的,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收了自己的剑势,只给礼弦的肩膀留了些伤。
“抱歉,我刚刚还在怀疑你的身份,现在觉得你应当就是那位佐佐木小次郎了。无论是从这高超的剑术还是从……来说,你应当都是他。”
被佐佐木小次郎轻蔑的语气训斥道,礼弦并没有生气,反而欢愉地笑了笑,温暖的笑容足以让冰雪消融,也让佐佐木小次郎冷静淡泊的心脏变得有些慌乱,“什……什么嘛,你说话不要说一半。”
“没什么,啊啊,和你练剑出了一身汗,既然是恋人的话,就陪我泡温泉去吧。”
之前在带佐佐木小次郎参观本丸的时候,礼弦注意到只有两个地方,佐佐木小次郎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农田和温泉……可能除了是个隐形吃货外,这个家伙应该是相当喜欢温泉的吧?
还有礼弦未曾说出口的话是,即便他不是很了解眼前的这个佐佐木小次郎,却是有注意过历史上关于佐佐木小次郎的记载的。
美丽的青年剑士,身上常带着一振三尺长的大太刀,关于他最有名的应当是与宫本武藏的岩流岛一役,此战结局已是家喻户晓。
“那个小次郎居然输了。”
这样的话语在史书逸闻中流传了下来,不仅仅如此,被木浆削成的木刀打碎了头骨和肋骨,最终殒命剑下的结局也让人感到唏嘘。
在那场战斗中,宫本武藏以卑劣的手段取得胜利,一战成名,而佐佐木小次郎无论是不败的记录还是他年轻的生命都迎来了终结。
佐佐木小次郎是个愚笨的人,受不了宫本武藏的攻心计所以输了。
有后人对他如此评价道,但是在礼弦看来,无论是佐佐木小次郎为了尊重对手刻意早到现场还是听见宫本武藏决斗前那句“刀与鞘本是一个整体,你却扔掉了鞘,说明你远远没有达到最高境界!”而乱了心绪,都表明了佐佐木小次郎的赤子之心。
他是一个只在意剑术的纯粹之人。
礼弦恰好,很喜欢这样的人。
而眼前的佐佐木小次郎同样如此,如果他不是一个内心高尚的人,自己不会侥幸和他打成平手。
这样的话,礼弦多少也能够放心一些了,即便这个人的出现是个异常,可如果没有对后世造成危害的话,又何尝不可呢?
揽住佐佐木小次郎的肩膀,礼弦大大方方地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没想到一向表现随意的佐佐木小次郎到此时居然变得扭捏起来,“喂,你肩膀上还有伤,不适合泡温泉,还有不要揽着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恋人呵。”
“谁是你恋人……啊不对,就算是恋人也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我可不认为我很失礼。”
礼弦看着脸颊开始泛红的佐佐木小次郎,忽然觉得这场强加的“恋情”没有那么枯燥无味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