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
雪莱对于蓝染的礼物下意识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现在更需要关注的很明显是那个地图——雪莱想着蓝染应该会把那个东西交上去，但是蓝染并没有继续的动作。
而且完全没有要把这个发现交公的意思。
雪莱想了半天，最后问蓝染有什么打算。
问他的时候, 蓝染颇为意外地挑挑眉, 似乎很好奇雪莱为什么会有他会把这个发现提交给上级的念头。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蓝染反问：“之前兼具虚和死神之力的大头大虚到底是什么下场，雪莱不是很清楚吗。”
雪莱语塞，心知肚明那头大虚在中央四十六室手里只能被处决掉——中央四十六室不可能允许有可以制衡死神的力量存在，又或者说中央四十六室以上的那个阶层也不允许。
蓝染也知道这个真相。
雪莱想了想蓝染这么做的理由, 又问：“你不会是想……继续他的实验吧？”
“嗯？实验的话就算了。”蓝染说：“但是理论还是挺有趣的。”
“……”雪莱被这个毫不掩饰自己想法的回答噎到了：“理论？”
“雪莱想想看，这个实验的想法本身是靠谱的。”蓝染铺开一张纸, 上面画了三个圈：“人类、虚和死神，归根到底都是灵体, 需要灵子构成——既然人在死后可以成为死神，那么就说明这三者并没有所谓的界限——人可以变成死神, 那么虚现在也疑似可以变成死神, 是不是说明死神也可以变成……”
他没有说最后一个想法, 但是已经很吓人了。
“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你要被判刑的。”雪莱完全没想到蓝染想这么弄：“你——”
“现在只有雪莱知道, 所以如果雪莱想去告诉中央四十六室的话, 那我只能认了。”蓝染一摊手：“毕竟只有对雪莱，我是没办法的。”
雪莱能被这个混账气撅过去, 而在雪莱发火之前，蓝染很认真地问。
“雪莱为什么觉得不可以呢, 只是个研究而已。”他很真诚地问：“是这个研究的方向不好, 还是雪莱只是觉得‘我’来研究不好。”
雪莱其实是觉得第二个成分更多, 而她沉思片刻，最终给了自己的回答。
“我觉得两个都有，惣右介。”银发的女性抬起头，看着棕毛：“我感觉我的确是年纪更大了些，所以就算是知道中央四十六室的行为不妥当，但是还是懒得去跟他们对抗了——这里面有白哉的原因，也有你们几个。”
不仅仅是白哉，雪莱这边有什么动作，中央四十六室很轻易地就能够拿蓝染、市丸银和乱菊相要挟——性命也好，前程也好，这些都是雪莱在瀞灵廷生活了很久之后与之相互浸染的东西，甚至自己也开始遵循一些老旧的规则。
有时候雪莱为自己感到羞耻，但仅仅一个队长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也清楚这些。
所以中央四十六室不喜欢那些议案，那么雪莱也无所谓，尽管知道不过是一个腐朽的机构出于对新的力量的恐惧而做的一切——甚至灭却师之战也是因为这个，不过她不在乎。
她只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她很强大，也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不想留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给这些人。
算是在跟这个世界相互妥协吧。
“而另一个，就是我不放心你。”雪莱倒也不想掩饰这些了：“很明显这个人是试验过的，用流魂街的整——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为了理论上的缺陷而利用魂魄进行突破，但是我不希望你也用无辜的魂魄做实验——我害怕如果你没办法把实验做下去，会跟这个人走一样的路——尽管你比他聪明很多。”
蓝染的嘴角一直是向下的，不过听着听着就又勾了上去。
雪莱坐在桌子上，看看有点漫不经心的青年，心里还是挺捉急的。
系统提醒她，如果蓝染用整——也就是一般的生魂做实验的话，那么很可能下一步就去撕裂次元壁。
【虽然良善值现在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雪莱顾不上这个，她心里是真的捉急。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我会很难过。”
雪莱对蓝染后续发展到底成什么样心里真的没底，就在他前些日子不知道是在威胁她还是在威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已经完全是她看不透的了。
反正既然是看不透的，雪莱希望他能有一半水准以上的道德修养。
而不闲的没事儿干拿其他魂魄做实验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雪莱还是担心我的。”
雪莱想着这些的时候，蓝染不知不觉来到她身边，两只手一边一个，把雪莱面前的空间限定在了她跟他之间的空隙里。老仙女有点不自在地往后坐了坐，不知怎么显得有些难为情。
按照蓝染的要求，把他当做一个成年男性看待——以前很多的动作就显得太亲近了！！！
太！亲！近！了！
不过蓝染似乎很喜欢看到雪莱这样的不自在，自己又往前凑了凑。雪莱实在是受不了，伸手把他固定在了一个位置上。
“我当然会担心你。”雪莱看了他一眼：“因为你让人担心。”
“总比让人放心好些。”
“……”
蓝染似乎很得意自己让雪莱如此糟心，不过他最后还是跟雪莱保证了什么：“活体的实验我是不会私下做的，雪莱放心好了。这个人的理论有点意思，不过我要说的是他从根上就错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直到现在还没能成功的原因。丰富这些理论需要花一些时间，所以雪莱并不用太过于担忧。”
那等理论丰富之后呢。
雪莱没来得及问，而蓝染接下来就又开始让她糟心了。
“那么我这么安分，能换来什么奖励吗。”蓝染问。
“只有小孩子才会纠缠不休要奖励。”雪莱吐槽他：“你不是一个成年男性吗。”
“那是因为小孩子需要明确奖惩机制，成年人之间原本是心知肚明的。”他伸手握住了雪莱推他的手腕：“只有雪莱想要破坏规则。”
“我才没——”
雪莱话说到一半，被年轻男人抱了个满怀——蓝染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她的后颈：“雪莱自己也很清楚，你根本不抗拒我这么对你。”
年轻男人只是这么抱着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脖颈边侧的肌肤上。
“如果雪莱害怕的话，那么我会陪着雪莱。”他问：“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雪莱这么讨厌我的呢。”
“……”雪莱很愤怒：“你还有脸问我？”
因为之前蓝染说的那些话，雪莱很不得拿着斩魄刀追在他后面砍。而蓝染在雪莱揪着他的领子指控了他之后愣了片刻，有点莫名。
“……”
他有点好笑：“我哪有在威胁雪莱。”
这个人看起来很认真地在否认当初的事实，而雪莱愣了一下，再次回忆一遍，还是觉得蓝染在骗她。
当初的每一个字雪莱想起来都觉得像是被最了解自己的人捅刀一样。
蓝染看着狐疑的老仙女，耸肩：“雪莱自己想想看，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话威胁雪莱呢。”
他说的话倒是很符合情理，但是……
【蓝染本身可不是那种会做符合情理的事情的人啊，雪莱巨巨。】
系统这时候插了一句。
闭嘴。
雪莱总是怀疑自己当时的体验有错，可是蓝染看起来实在是太无辜了——甚至有点伤心。而最终，雪莱下意识决定相信他一次。
“可能……还是因为我把你想得太坏了。”雪莱叹了口气：“毕竟你从小都不是特别……让我看得透的孩子。”
“……”
蓝染有些无奈，又将雪莱抱在怀里：“明明应该是道歉，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雪莱又把错推给了我呢。”
雪莱咳了一下，而蓝染笑了一声。
“雪莱好像总把自己当成大人，但是说真的，起码在我们还在更木的时候，雪莱是没有什么大人样子的——就是因为这个，雪莱在我心里一直不是大人，甚至不是姐姐啊。”
“……你说这话难道不丧良心吗喂！”
“当然不。”
蓝染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雪莱大概一直是我所憧憬的人。”
雪莱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语境的不同，憧憬这个词汇是雪莱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她觉得被人憧憬的人起码要是个仙女，而自己虽然总是自称老仙女，但很明显跟真正的仙女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雪莱问：“我脾气这么坏，而且还总是说要揍你——这样也可以被憧憬吗。”
“为什么不行。”蓝染说：“这个人把我捡走，让我有了安定的住所，教会了我如何保护自己和自己所重视的一切，带我去了瀞灵廷。”
雪莱听着蓝染的声音，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优点。
“而且雪莱这么强，却一次都没有滥用过自己的能力。”
蓝染也很认真地反问。
“我为什么不能憧憬雪莱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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