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怎么没有一锤子弄死他。
雪莱摁着额头, 最终对蓝染也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勉强答应了蓝染的要求, 只能从自己这方面约束自己了。
不过即便是雪莱再怎么在心里吐槽，在蓝染放飞自我决定跟雪莱摊牌之后，最高兴的还是白哉小妖怪。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雪莱在白哉过来探病的时候问：“我要求你诚实地回答。”
“这不是很明显吗，每次妈妈觉得舅舅有问题的时候舅舅就会很暴躁。”白哉很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现在舅舅看起来挺开心的。”
……好吧。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自己能随时随地对蓝染造成巨大的影响, 但是却没有人觉得这个家伙对她的爱意不正常。
错的是这个世界, 对吧。
雪莱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呆了三天，最后终于在卯之花的首肯下被放回了家。放下东西之后，雪莱带着乱菊和白哉去围观了九番队的市丸银——市丸银正在那儿等着上头的发落, 看到雪莱没事，算是多了点笑容。
“阿拉，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银头毛脸上带着一点还没有好的淤痕：“雪莱桑，蓝染可把我揍惨了呢。”
那不是你活该吗。
白哉小妖怪翻了个白眼，而乱菊则关心起了市丸银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 雪莱跟市丸银说了两句之后就带着两个小的出去了, 而路上对乱菊说这两天中央四十六室派过来的调查小组。
“确定了银是被·操纵之后就可以放出来了，配合十二番队的报告。”雪莱说：“这就要看蓝染他们了。”
蓝染惣右介，新上任的十二番队副队长，现在已经着手开始处理之前的大虚事件。
由于是刚上任，这两天忙得很，所以没来得及天天回家。雪莱之前因为受伤，放下了教白哉和浦原的事情, 这会儿闲着没事儿就又捡起来了。
而回去上班之后, 队内如常。日世里这几天的控场能力非常出色, 以至于雪莱觉得哪怕她就算是挂了，十一番队也会很好。
说到底，她还是在为以后做打算了。
而看着白哉，雪莱还是觉得舍不得。
但那种恐惧，到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迷过一阵子的原因。
雪莱的受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中央四十六室那边没有多大的想法，约莫“活着挺好死了的话那就再找一个”这样。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虚和死神的双重能力上。
“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呢。”卯之花说起这件事，算是有点兴趣：“毕竟一直以来，虚都被看作是堕落的东西，一旦跟死神之力这种中央四十六室认定为‘圣洁’的搭上边，肯定是会引起风波的。”
那是自然的。
中央四十六室那群老东西的想法，雪莱早就知道了——她结婚的时候这帮人没少搞东搞西，这次到了死神和虚的事情上，只会动作更多。
“怕是要将这件事情捂住。”雪莱笑了一声：“毕竟光和影子怎么可能共生呢。”
卯之花看了她一眼：“是啊。”
现在大虚的事情说到底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封口相对比较容易——那头大虚最后被带走处理掉了，针对大虚的研究也中断了。
雪莱不觉得这是好事情，不过蓝染能不加班倒是不错。
年轻男人一直通宵，职能的事情要做，业务也要参与——雪莱颇为意外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上手了，而蓝染看看她，忍不住吐了个槽。
“这大概就是没有经过职业化流程教育的想法吧。”
“……”雪莱感受到了diss：“讲话讲明白点，否则我要动手了。”
“舅舅是说真央灵术院有相关的课程。”白哉小妖怪给舅舅倒茶：“妈妈不是通过正规流程毕业进入十三番队的死神，不知道这些很正常啊。”
小鬼帮亲妈说话，说完还要啪叽一下靠在妈妈怀里。
蓝染看了他一眼，白哉想了想，还是乖乖坐好了。
年轻男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就打算休息了，住的还是他原来的房间。白哉小朋友想去找舅舅问问看十二番队有没有什么新的发明，找补一下自己在四枫院家仓库里看完之后的失落感。蓝染想了想，说了几样小道具，白哉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舅舅，我能去找你玩吗？”
“不能。”蓝染断然拒绝：“五番队还好说，但是十二番队涉及到的机密太多，所以不可能让白哉随便进出了。”
他拍拍白哉的脑袋：“抱歉了。”
小朋友吸吸鼻子，很懂事地点点头，继续复习自己的功课外加练剑去了——最近辣椒苗长得也不错，白哉还摘了几个打算下次探监的时候给小舅舅，当做慰劳品。
是的，市丸银还没出来。
雪莱后来找朽木队长说了一下这个事情，颇为意外地得知市丸银还在里面蹲着是因为十二番队的报告没批出来。
雪莱后来问了蓝染一句，而棕毛沉默了片刻，不说话。
“……你不会是刻意压着不给的吧。”雪莱说：“蓝染惣右介你清醒一点可以吗？”
蓝染别过了脸：“让他长点教训。”
“……”雪莱简直觉得这家伙现在幼儿园小朋友附体，催他赶紧把报告给上去。
蓝染这份报告给得不情不愿，不过看在雪莱催促的份上，还是尽快递了上去。
等到市丸银终于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九番队呆了快一个月了。
银头毛狐狸对这个时长的原因心知肚明，但是敢怒不敢言——乱菊飞奔过去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抱抱，姣好的脸看起来都要哭了。市丸银拍拍乱菊的背，又看了旁边戳着的似笑非笑的年轻男人，默默地打消了自己的报复计划。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是有个黑历史而已。
他抱着乱菊，心想自己并不亏。
市丸银后来归队，而这一家子算是终于又过上了日常的生活——雪莱并没有感受到蓝染有多过于殷勤，反倒是自己在着一段日子里越发感受到了他和她生活中的亲近。
一举一动中的、早就已经被默认了的亲近。
雪莱提醒自己要跟蓝染保持一点距离，不过总是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说话的时候往他那边凑。即便她反应过来再往后靠，但是蓝染嘴角微微翘一下，就能感觉到这家伙对自己的行为在默默地开嘲讽。
好心累。
老仙女在一次现世任务后回家，随随便便躺下小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蓝染正在起身，而自己身上多了一条薄被。
“雪莱再多睡一会儿吧。”十二番队的副长说：“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呢。”
雪莱嗯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有人的指尖似乎轻轻地拂过了她的脸，又留下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日子这么差不多地过，雪莱后来在蓝染上任三个月之后问了他现在的情况。
“还不错。”
蓝染似乎也蛮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而且最近有一样成果通过了曳舟桐生的验收，很快就可以量产，送到驻扎现世的死神手里开始使用了。
而蓝染则反问了雪莱一句：“雪莱是用什么身份在向我问这句话的呢。”
又来了又来了。
雪莱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以十一番队队长的身份——有什么意见吗。”
蓝染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笑点怎么被戳到了。他拿出了一样东西给雪莱看，而雪莱在扫到了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是很久以前，流魂街中的居民疑似虚化的分布图。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雪莱很清楚这玩意是她自己当时绘出来的，蓝染用的标记跟她不一样，但是分布和趋势都毫无二致：“我当时放在桌子里——？！”
十一番长已经很想动手了：“到底怎么回事？”
蓝染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给雪莱看。
也是一个类似地图的东西，而地图上则是用笔记标注了一个死神派驻在流魂街的日期——将两者覆盖在一起的话，可以很明显地对上。
雪莱惊疑不定地看着蓝染：“谁？”
“我前任的那位副队长。”蓝染将地图收了起来，卷好：“之前研究虚的死神化时，我就想起了之前流魂街的虚化事件。如果说虚的事情是一个长时间的实验的话，那么将那件事也看做一个长时间的实验——就一下子能想明白了。”
前任的十二番队副长从一开始就希望进十二番队，但是之前由于天资不高，所以在负责流魂街的秩序很久后才有机会进入十二番队。
“不过能做到副队长，多少说明他有点本事。”雪莱想了一下还在蛆虫之巢里蹲着的那位：“可惜了。”
蓝染并没有对这话发表什么评价，也没有说这位夺取了队员发明的事迹。他将地图收好，整理了一下东西之后回头，说了句话。
“可能过一阵子，我有个礼物要送给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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