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娘气极,才不管她们几个人,人都欺善怕恶,她冲上去扯着肖大婶子就去了族长家里。
族长一大早的,捧着粥还没喝完,看到一群女人闹过来,头都大了。
“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啊。”
“族长,大嫂她辱我名节,族长,你是知道的,我家肖老三没了,这些年我一个女人带大孩子,多不容易……”石头娘心酸说着,但她一贯坚强,再苦也是自己撑着。
这时候,她要是不依不饶哭出来,老族长定然没办法,非要做这个主了。
不过她没哭出来,旁边白茱茱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爷爷,他们欺负人,他们乱说!我们的钱是在山里捡菌子赚的,山里有狼,我们差点被狼吃了……”白茱茱呜呜哭着,说了一堆。
老族长也不是多心软的人,可这孩子一哭,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软起来。
他耐下心来,听着这些妇人胡搅蛮缠说了一堆。
肖老族长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谁是谁非还是分得清。
他也不说话,摆了摆手,叫人去叫肖老头子肖二柱过来。
肖二柱看到自家两个儿媳妇在这里,也是一头蒙,肖老族长请他坐下,抽着旱烟说道:“二柱啊,你家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你这还没死呢,下面就分家了。你家二儿子、三儿子当年是个什么事,族里的人都眼睁睁看着,你怎么当爹的,我也不想说你什么,小石头也是肖家血脉,我这族长忍不住也要说一句,别尽干不是人的事。”
肖二柱听他说得这样严重,不由吓到了,“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下面的闹得厉害。”
“闹得再厉害,也不能不要脸面。肖二柱,这可不是你一家的脸面,那是整个肖氏宗族的脸面。你那儿要再闹出不好看的事,可别怪老头子我管到你家里去!这外面还在打仗,都像你这么干,下回再征兵,后生们还不拖家带口全躲到山里去。”肖老族长本来不想管他家的事。
毕竟肖二柱这一脉家里也没一个成才的人物,他懒得管。
可是现在找到眼前来了,又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他不管就不行了。
女人名节的事,容不得人乱说。
特别是寡妇,要被人乱说坏了名声,以后就没法在这村里活了。
族里一般很敬重寡妇,毕竟守名节不容易,族里也希望有个榜样,让男人们出门放心点。
要是男人从军了,女人都在家里带着孩子改嫁,那哪还有男人肯去从军。
真要是年轻后生都躲进山里逃兵役,官府怪下来,他们这些当村长、族长的,也别想好过。
“你家里那点破事,别逼我给你管!”肖老族长没好气地说着,叫肖二柱一张老脸挂不住。
老族长说完了,叫来家里的老婆子,“你有空多照看一下,肖老三去从军人没了,他留下的家人,族里也是该帮忙照看一下了,免得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好。”老太太笑眯眯的答应了。
混在人群里的梅花悄悄溜走了,她本来只想把这个小女娃弄走,没想到机缘巧合地给这孤儿寡母的找了个靠山。
有肖家族长撑腰,相信村里人不敢再随便欺负他们。
肖大婶子被赶来的肖家老大打了几个大耳刮子。
老头子肖二柱也闹了个没脸,灰溜溜走了。
等人都散了,肖族长家里的老太太看到眼泪吧嗒的白茱茱,一时也不知怎么的,心软得厉害,明明脸脏得像个小煤球一样。
她招手叫来小娃儿,拿着帕子给她擦脸。
这小脸儿一擦干净,就更喜欢了。
老太太捏了一下她小圆脸问:“这小娃儿可真漂亮,哪来的?”
石头娘过来答话:“山里捡的,我看她和我家小石头有缘分,就留在家里。”
“山里捡的,这么漂亮的小女娃,哪家舍得扔。”老太太都想捡回去了,山里的娃儿,大多又黑又丑,哪有这白嫩漂亮的。
不过小石头也还能看,但不像这小女娃儿,看着就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老太太一问,白茱茱又“呜呜”哭了起来,“我哥哥姐姐多,我娘说,就我最能吃,养不起。”
老太太听着不由的心疼,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娃儿,父母怎么舍得扔。
她想到肖老三家里的情况,不免问上一句:“石头他娘,你养得起吗?”
“多添把米的事,总会想到办法,这孩子叫人喜欢,这么小还勤快。”石头娘又是一通夸。
小石头却偷偷“哼”了一声,多添把米哪里喂得饱她。
他几乎天天看到她在吃,这不,眼泪还没擦干,肖老太太心疼地抓了一把花生给她。
她点着小脑袋吃着,没一会儿跑到小石头面前,笑眯眯的把一把花生分了一半,塞到他衣兜里。
“你上学堂要迟了。”她眉眼弯弯地说着,还催着他上学堂。
“要你管,哼!”小石头没好气地说着,去和长辈们说了一声,赶紧小跑地赶去了学堂。
白茱茱看着小石头的背影,砸吧着嘴,已经馋起美味的灵力,上完学堂的小书生更好吃。
村里有热闹看,以至来上学堂的小学童大多迟到了。
韩秀才罚了一堆,学堂门口,一群萝卜头全顶着书在那里罚站。
小石头也来迟了,不过他是小书童,不是学童。
韩秀才眯着眼睛,冷淡地问:“村里又有什么热闹?一个比一个迟,还不赶紧去收拾。”
小石头立即进了院子。
他虽然小,但能干活,人才比桌子高一点,踩着桌子就给先生收拾起桌子。
学堂门口,顶着书罚站的肖登科恨恨地瞪了小石头一眼。
他娘今天因为石头娘挨了打,他一定要从小石头身上讨回来。
白茱茱今天跟着石头娘也没什么活干,整个人恹恹的。
石头娘一看她那模样,笑着问:“又饿了?”
白茱茱瘪了瘪嘴,鼓起小脸说:“不饿(才怪),姨姨,我想找石头哥哥玩。”
“好啊,不过你等一会儿。”石头娘准备做些蒸糕,这些天白茱茱收了别人不少吃食,不还回去她还真不习惯。
她抱起厨房门角里放着的一只老南瓜,蒸熟了捣碎,又加了面粉老面,搅匀了放在蒸笼里蒸制。
她让白茱茱把剩下的花生剥了碾碎。
等出锅了,在黄橙橙的蒸糕上,撒上花生碎,看起来香喷喷的,又好吃。
石头娘包好一大一小两包蒸糕,交给白茱茱说:“你去学堂的时候,给韩先生也带一份。”
白茱茱跟着大黑子去了学堂,一路上大黑子都夹着尾巴怂怂的,路上遇上别家的狗子,大黑子赶紧露出凶相,一副大佬的模样。
要知道它原来就是个老弟弟,跟着别家大狗屁股后面怂的份儿,别家的狗一汪汪,它就趴到地上。
那天上山的时候,一闻到狼味,更是逃得影都没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它一条老狗硬是比狼还威风,尾巴翘得高高的。
“哼!”白茱茱撇了一眼村里其它狗子。
狗子们“呜呜”叫着,老实趴在地上。连村长家里,那只又凶又大的老猎狗也趴在地上,怂得直哼哼。
大黑子活成了一条老狗,狗生第一次这样扬眉吐气。
白茱茱跟着大黑子没多久就到了村里的学堂,她还没靠近就听到旁边的竹林里有吵闹的声音。
她好奇过去看,正看到一群学童用裤带着把小石头绑在一颗竹子上,肖登科折了根竹棍子要抽小石头。
白茱茱远远看到,一时情急化成一道红影窜了出去。几个小学童正要打小石头,却被莫名绊倒。
几个孩子摔得很惨,一个个平地摔得嘴啃泥,发出惨叫声。
韩秀才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竹林里,一群孩子好像是在欺负他的书童。
可是他们怎么摔得满地都是,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不干净的东西本“西”正躲在草丛里穿衣服,白茱茱有点后悔,她不该变出真身,不过当时也是一时情急。
她的法力不够,不变真身也救不了小石头,不过她不知道刚才小石头有没有看到。
“谁在那里?”韩秀才突然向着她的方向喊了一声。
白茱茱已经被发现,只得硬着头皮出来。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韩秀才一看到她,立即就认了出来,毕竟在山里她这么水灵的娃儿少。
“送这个,谢谢先生。”她提起手里的篮子给他看。
篮子里,米糕的香味飘了出来。
韩秀才正想问她,“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还没问完,她的小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声,“咕咕。”
“……”韩先生顿时沉默了,小娃儿还高高举着手里的篮子。
他转身说:“小石头,拿上东西一起进来吧。”
小石头才被从解下来,他看了一眼地上摔得一嘴泥的肖登科,踩在他的背上就跟上了先生。
他想接过白茱茱手里的篮子,可白茱茱没给他。
“你手受伤了。”
“这点伤算什么。”小石头板着脸,一副小男子汉的模样。
“哦,那你提吧。”白茱茱看着他的伤口,变成邪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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