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言

    “噗噗噗!”白茱茱嫌弃地吐着嘴里的腥味。

    她丢开小石头的手,一脸的嫌弃。

    小石头也是一脸的懵,他好好的在水井边洗伤口,她跑来抓着他的伤口舔一下,还嫌弃味道了。

    白茱茱皱着一张脸,她最近感觉小石头的灵力越来越杂,一点也不好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指望小石头能当长期食物,这么难吃怎么下得了口?

    她觉得不太对,紧绷着小脸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读书?”

    小石头低着头,没好气地说道:“读什么书,咱家那么穷,哪里读得起书。”

    白茱茱有些委屈地说:“我都没吃那么多了。”

    她最近很收敛,平时吃饭都才吃一成饱,不然也不会今天突然肚子饿得“咕咕”叫。

    “不是因为你。”小石头板着小脸说道,“那天去集上看到比我大点的孩子都在赚钱了,我长大点可以当小货郎,比写信赚钱。”

    “可是你脑袋那么聪明,不读书多可惜。”重要的是,有听说过狐狸精吃货郎的吗?肯定不好吃啊。所以,还是得让他好好读书。

    “可是读书要好多钱,供不起的,我娘卖点山货都被那么多人说……”小石头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生活的不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茱茱强行把他拉到韩秀才面前。

    韩秀才这会儿正看着书,闲闲听着蒸糕,看到两个小的进来,撇了一眼没理。

    白茱茱壮起胆子走过来说:“先生,石头哥哥能在这里读书吗?”

    韩秀才撇了小石头一眼说道:“《三字经》可背得了?”

    小石头点头说:“背得。”

    “背来听听。”韩先生翻着书,闲闲说道,“背来听听。”

    小石头站在那里,摇晃着小脑袋,将三字经背了一些。

    韩秀才暗暗打量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直接挑了后面几段让他背。

    小石头记性很好,都一一背下了。

    韩秀才招手叫来白茱茱,把蒸糕分给她一半,硬要让她吃。同时说道:“意思可明白?”

    “知道一些。”小石头恭敬地说着。

    白茱茱一口蒸糕才咬到嘴里,急急说道:“先生,石头哥哥这么聪明,您就收他读书吧。”

    “不收!”韩秀才绝情地说着。

    小石头的小脸立即灰暗了下来。

    白茱茱一下急了,想帮他说话,却呛到了。

    “有什么好读的,你平时多看看书,先把《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全背完了,弄懂了,再教你别的不就是了。”韩秀才说得极是轻松。

    白茱茱不懂什么意思,这是不想收他吗?

    小石头却突然明白了,他立即跪下行礼,“谢谢先生。”

    “不用谢我,这得靠你自己,既是有心学,最少要想着下场考个功名。多用点心吧,别以为靠着点聪明就能考中。”韩秀才吃着蒸糕不知怎么的,就说多了一些。

    不过小石头确实是块读书的料子,要是能好好学,应是能下场考个功名。

    只是他家里的状况,实在是糟糕,故而他多说了一句。

    小石头虽没完全听懂,但也知道穷家家的孩子,读书不容易。

    白茱茱咋咋呼呼地,一回家里就把这事和石头娘说了,石头娘听着是又欣慰,又心酸。

    韩秀才一向冷漠,从没听说过他夸谁,却让小石头去考个功名,自然是觉得小石头是块料子。

    可她家里这般的穷困,想填饱肚子都难,何况是读书,若不是走运打了一只狼,他们一家都要挨饿。

    小石头一听到白茱茱说这着,想捂住她的嘴,没给捂住。

    再抬头果然看到他娘亲一副发愁的模样,“娘,你不用太担心,我就继续给先生当书童,若是学得可以,再想别的吧,先生说现在还早。”

    “也是,都怪娘没本事,家里穷,让你受这么多苦。”石头娘叹了一口气,当初会想着让小石头去当书童,也是因着他聪明,穷人家想读书,也只能当书童。

    不过去伺候别人总不是个好活计,石头娘暗暗咬了咬牙,她若是有些本事就好了,也不用让孩子受这些个苦。

    “不穷,不是可以卖狼,再去打一只。”白茱茱一副大胆的模样。

    “胡闹,不许去!危险!”小石头很凶地训她。

    “危险吗?”白茱茱并不懂他们,她只知道,想好好读书的小石头,灵力的味道终于不那么杂了。

    只是他手上的伤口好了,她看了一眼,有点失望。

    为什么她就是咬不动他呢?

    肖三家里大家为了吃团结一心,但肖大家里就吵得厉害了。

    肖大婶子看到儿子脸上有伤,衣服也摔破了,非要扯着他问,是怎么回事。

    肖登科怕被责骂,就说是小石头打的。

    肖大婶子脸上的肿还没消呢,拖着儿子要去肖三家里算帐,但被肖大拦住了。

    “你还惹他家,今天怕是没被打够。”肖大郞想着今天的事,就一肚子的气,肖老族长出面打他们家的脸,他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你还说,现在那寡妇都要踩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你看他们把你儿子打得。”肖大婶子扯着嗓子说着,但她并不敢真的再闯去找麻烦。

    肖大郞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没好气地说:“你也是出息,比他高一个头,还被打成这样。”

    “不是,他们说有妖怪,有个东西窜出来,我们突然就摔地上了。”肖登科心里一慌,终于把真话说了。

    “妖怪?”肖大婶子立即眯起了眼睛,“还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她立即细问了一下,顾不得脸肿得难看,赶紧地出门找梅花去了。

    有妖怪帮着小石头,这事要闹开了,肖老三的孤儿寡母的还能闹得起来。

    不到一夜的时间,在肖家村里,妖怪的传闻就传开了。

    石头娘还不知道,去河里挑水的时候,村里人都偷偷地对她指指点点。

    “听说她捡了个妖怪回来。”

    “活该,总在山里捡孩子,谁知道捡个什么回来。”

    “听说还把学堂里几个小子打了。”

    “我就说,那么漂亮的女娃娃谁家舍得丢了,肯定是个妖怪。”

    石头娘看不出对劲,尖着耳朵躲在旁边偷听,听到这些,她心里不由的一紧。

    这时候,白茱茱也起来了,她正在喂鸡,大黑子突然从外面跑过来,“呜呜”地跟着她说着村里的传闻。

    大黑子听到村长家的大黄说,昨夜里,肖大婶子去找梅花了,说起几个孩子被打的事,说是妖怪作祟。

    梅花哼了一声,笑着说:“这还真是老天都帮我,金财主还就想给他那傻儿子找个漂亮媳妇,非要这女娃娃了。行了,你和墩子娘他们说说,就说石头娘捡回的是妖怪。记着,不能传太远,要让金财主听到风声,这买卖就不成了。”

    两个妇人暗暗谋划着,却不知全叫门口躺着的大黄狗听了去。

    白茱茱听完大黑子传来的消息,小脸不由就皱了起来。

    她有些害怕,村里的人不会抓着她烧死吧。

    这时,石头娘正好回来,她挑着水,水桶里的水撒了大半。

    她一进院子,急急地把院门锁了。

    她找到正在烧火的小石头,急急地小声问道:“小石头!你昨天学堂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嗯……”小石头有些犹豫,他偷偷看了一眼,还缩在鸡圈里喂鸡的小矮猪,“也没什么事。”

    “还没事,你赶紧说实话,到出底什么事了,我们怕有大麻烦了。”石头娘着急地说着,挑在肩膀上的水,现在才想起放下。

    小石头见娘亲这么着急,只得把昨天的事说了。

    “你也没看清是什么,那这事,怎么好像要扯到茱茱身上?怎么想到说她是妖怪?”石头娘立即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茱茱,你过来。”石头娘招手让她过来。

    白茱茱犹豫地躲在鸡圈里,都不敢过去,生怕他们要烧死她。

    犹豫了半天,才防备地过去。

    石头娘没看出什么,着急地说道:“一会儿你躲在房子里,我不叫你,你千万别出来。小石头,你陪着她,千万不能让她被抓去。”

    “哦。”小石头这次听话的应了。

    两个孩子躲在房子里,石头娘好像又出去了,房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外面“咕咕咕”的母鸡叫声。

    白茱茱有些害怕,她怕村里的人真的要烧死她。

    小石头看出她很不安,本来不太喜欢她,不过这时大约是把她当成都是一样被欺负的人,同命相怜吧。

    他板着脸,不那么温馨地劝了一句道:“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不是妖怪。”

    “嗯?”白茱茱心虚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当时看到一点红色,很像孩子穿的红肚兜,你说会不会是秀儿。她还没走,跑来帮了我。”小石头的想象力也是丰富,居然认为是之前在镇子里遇上的小鬼婴。

    白茱茱由着他误会,不解释。

    不过,石头母子不怀疑她是一回事,村里的人非要怀疑她怎么办?

    难道要被烧死,或是给那个傻子金元宝当童养媳不成?

    她觉得还是先吸点灵力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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