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晖拉开门恶狠狠瞪了谷云星一眼:“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不知道你玦哥在休息吗?!”
谷云星连忙捂住嘴,面上透出几分心虚讨好的笑来:“我这不是看见结界吓了一跳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师兄你青天白日的干嘛布这结界啊?”
温云晖侧了侧身让谷云星进屋:“有我在呢,阿玦能出什么事?”
“我刚刚看了看他的伤口,发现云然的燎原灵力仍旧存了寥寥于他的伤口处,那些灵力在他的体内肆意游走,连着经脉都被灼伤了不少。”
“这伤多拖一刻都会对他身体造成不小的损害,事不宜迟我便干脆将那些焦掉的皮肉割下去了,布下结界也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打扰。”
谷云星一脸不耐摇了摇头:“师兄你总是这么谨慎,这清容峰是玦哥的地盘,有什么不长眼的会来打扰啊。”
“万事谨慎些总是好的,谨慎又不会使人吃亏。”温云晖仍是那般好脾气教训道。“阿玦就不像你这么毛毛躁躁的,他做事要细心多了,以前你无事时整天都缠着他,怎么就不学些好的?”
谷云星急急忙忙捂了耳朵蹿到东方玦的身旁:“行了行了我的天啊,温云晖温师兄啊,你是堂堂仙居掌门,不是凡世间碎嘴的老妈子啊!”
温云晖闻言便更气了。
“话说回来,你不过是送个孩子去休息,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谷云星眼睛一扫便见到一旁盘中被割下的焦黑肉块,他面色不虞紧皱起眉:“回来的时候见到纪云然了,师兄你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躲在廊柱后偷偷听你那几个手下说话!他居然还好意思拦住我问玦哥伤成了什么样?!他伤玦哥时怎么就不心疼呢!”
温云晖在长剑捅入东方玦身体的那刻便知道纪云然清醒过来定会后悔,纪云然与东方玦的交情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更加深刻,不过他那时全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给秦云生报仇了,脑子一热电光石火间也顾不得许多了。
剑修通常都是不能有太多纷杂心思的,他们要全心全意沟通接触手中的剑,想的心思多了心境不再通透,剑是不会接纳这样的主人的。
而纪云然云倾仙居第一剑修的名号却当之无愧。
“他还是......云生的死一直被他归咎成了阿玦的过,这么多年下来他心里也不舒服,你就多包容些吧。”
纪云然深知自己剑法的厉害,他也知道东方玦的凡人体质,温云晖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肯定不会安心回到自己峰上等待结果,而是会偷偷潜上清容峰来探个究竟的。
秦云生便是前任清容峰主的首徒亲传,纪云然自幼与他交好,常常偷着溜到清容峰上找秦云生玩,对这峰上的建筑布局熟稔的程度比起自己峰内也不遑多让了。
而东方玦向来是不在意居住环境如何的,自他成为清容峰主后根本没动过这峰上布局,故而纪云然才能轻易寻到主峰众人所在的殿前。
清容峰上一切景物建筑都与过去相同,可仔细说来却又处处不同了,这上面的人早就变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只有纪云然固执的不愿相信。
温云晖预料到了纪云然会在半途拦住谷云星打探消息,却没猜中谷云星对纪云然的态度会是这般。他本想着以纪云然那性子少说也能拖延上大半个时辰,却不知道谷云星现在看见纪云然脑中就浮现出东方玦满身伤痕浴血而战的样子,恨不得他滚的越远越好,怎么可能还有心情陪他交谈。
谷云星磨牙怒道:“当年他要炼制把本命法器,寻遍天下找不到件合用的材料,还是玦哥亲自以身犯险替他取回了传说中的燎原之晶,这才铸成了燎原剑,他怎么有脸用这剑来伤玦哥啊!我实在是没忍住,冲着他那张脸就砸过去了一拳,师兄你是没看见,他那眼眶瞬间就乌青带紫了,这张脸可算是好看了一回。”
温云晖:“......”。
“对了,”谷云星又疑惑道:“这清容峰的护峰结界都是由着玦哥管的,现今玦哥重伤在此结界理应自动闭合,纪云然这小子是怎么跑到峰上来的?”
温云晖:“......”。
“他小时候来过清容峰多少次了,指不定是云生仍在时告诉了他几条上峰的秘法或通道呢,仙居哪座峰上没有自己独特的秘密啊。”温云晖淡然道。
谷云星想了想自己峰上的情况,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清容峰的确有独特的上峰方法,纪云然也的确知道,温云晖对此一清二楚。甚至纪云然能悄然上了峰上没惊动任何人......还有着温云晖悄悄动用了掌门权力临时更改了部分护峰结界保护范围的因素,不过这事温云晖自然不会和谷云星说出声,纪云然对温云晖的暗中相助也只会更加感激。
一举两得的事情。
他懒洋洋地靠在一旁榻上,眯着眸看谷云星取了纱布一点点替东方玦包裹上伤口,他最后一刀还没来得及下呢谷云星便回来了,那些新制造出来的伤口根本未曾来得及包扎。
早年云倾仙居还由他们师傅担任掌门时这几个人可没少打架,仙居内部派系分明,各系弟子动不动就来人找掌门一派的麻烦。
无论是掌门还是长老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插手管的,在他们眼中这无非就是小孩子间的打闹罢了,年轻人有些磕磕绊绊十分正常,一旦牵扯上他们这些掌权人物才真的是事情大条了,毕竟他们少年时也是这么过来 。
若是谁真的“失手”将对方派系的得意弟子给打死了,这些长辈也只会不痛不痒训斥几句,背地里指不定还会夸赞上几句爱徒能干呢。
那时候大家还都是金丹修为,他们几个下演武场的频率如吃饭引水一般自然,谷云星说白了就是个算命的,旁人修真需要修炼与心境同时达到一定程度才可突破,谷云星完全就是靠着对天道规则的体悟硬拉着修为的进阶了,实际上他的战斗力虚的很,大多数时间都被他们护在身后。
没想到他的包扎技术反倒练的十分专业。
“这伤也太可怕了,玦哥要多久才能养好啊......”。谷云星看着他胸口的大洞眼眶都红了,温云晖直接以伤处为中心划了个大圈,圈内的皮肉尽数割了下来,故而东方玦的胸口现在就是个血淋淋的狰狞大洞,谷云星看着就疼。
“他这次失了不少血,可要好好补补,我峰上似乎还有些灵参丹药,一会儿下峰后随我过来一趟,取了东西给你玦哥送来。”
“师兄怎么不自己送啊又要支使我......”谷云星随口抱怨了句,又突然惊诧道:“灵参?莫不是那株千年前师兄从极东之地取回的灵参吗?那可是个好东西啊!丹堂那些老头子找你要了多少次你都没给!师兄我真的要替玦哥谢谢你了!”
“你是不是和云然一样想挨上一拳?快些收拾,过会儿陪我去给阿玦选几个洒扫服侍的弟子,这清容峰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阿玦伤成这样峰上又只剩了个小孩子,难不成起居日常都要让阿玦拖着伤病来做吗?等你取了东西一并送了人过来......我再去找云然谈谈心。”
“早该找人来了!但玦哥不喜欢外人近身,我们也没办法啊,你看他这日子过的跟西方佛门中的苦行僧一般了。”
“还有找纪云然那小子谈心......谈心?!”
谷云星这才反应过来,他就说吗,云晖师兄最是护短了,东方玦伤成这样他心里自然也是难受的,这是要亲自去收拾收拾纪云然了。
温云晖一出马,纪云然肯定会被打的极惨。同为一峰之主,纪云然与东方玦又是正正经经下了生死战书走的仙居规矩,温云晖想处置他也没有办法。
掌门之位赋予了他极大的权力,却也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造成了极大的约束,谷云星也只能盼着这样给东方玦出出气了。
他一想到一会儿将要见到的画面,手下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口中又打趣道:“师兄你对玦哥也太好了些吧,那灵参当初被你珍惜宝贵成什么样了,就差找个架子供起来了,现在为了玦哥不也是说给就给吗,你该不会是想讨了我们玦哥做道侣吧?”
“就你嘴皮。”温云晖笑骂道。
“他值得。”他想了良久,最终只是这般意味不明道。
东方玦的确值得。
别说是一棵十几万年的老参了,哪怕是十颗百棵他都值得。
此次虽然未能得到东方玦的心头血,不过其余的血液他倒是借机收集到了不少,做人不能太过贪心,这些血液足以让他使用很久了,以东方玦这凡人体质金丹修为......让他“一不小心”受到些伤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对东方玦的本体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东方玦是什么灵物蕴出的灵。通常这种“灵”都是无形无体的,而东方玦既然修炼出了身体......说白了他整具身体都是由最纯正的灵气凝成的,全身上下都是大补的灵气精华,随便一滴血液都比得上万年钟乳玉髓寒泉了。
不过东方玦自己不清楚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血液中含着极强的力量,只懂得暴殄天物用血中的灵气来冻伤纪云然。
若是换由温云晖来操作只需一滴血就能达到今日演武场上发生的所有效果了,哪儿像东方玦还要被人捅了个对穿。
温云晖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长发,挑眉笑道:“包扎完了吗?我们是先去寻弟子还是先去找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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