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母之仇

    三年过得很快，这三年嬿婉基本上掌握了水族，之前洛霖高洁，只知道修炼，却不知道为水族争利，只知道修为高的如何提升境界，却不知道更多的要吃食。润玉的政策让水族繁荣，又不明面上收回长老们的权利，自然水族愿意归附于嬿婉，她对争权夺利有计谋，可是关乎民生发展，还是润玉更擅长。

    旭凤自荼姚被废黜，就一直试图找太微求情，还苦闷地来找润玉诉苦，嬿婉不经意的几个建议，让他和鸟族、翼缈洲愈发亲近，也让太微对旭凤愈发不满。太微在派了数次人去蛇山探究竟，都是有去无回后，坚定了蛇山上绝对有什么。他偶尔试探月下仙人，提起幼时和廉晁的趣事，发现丹朱都神情怪异，更是起疑，着人关注丹朱动作，发觉他曾悄悄溜出天界去了翼缈洲，然后失去了踪迹，太微终于死心，认定旭凤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父帝最近盯我们盯得紧了。”润玉搁下筷子，没有什么胃口。太微自从认定旭凤不是亲生的后，就一门心思扑在润玉身上，像是要弥补过去的冷漠，基本上一天一次去演一场父慈子孝，让润玉倒尽了胃口。嬿婉倒是继续吃“洛霖出关后不也这样么？尤其是知道我从荼姚手里护住了锦觅，还导致荼姚被废，现在一有时间就带着锦觅，去风神府来个其乐融融，我娘现在都不愿意搭理他。”现在临秀都不叫他师兄了，只会冷冰冰叫他洛霖。

    “是是是，我不如你。”润玉替她添了菜，嬿婉可是能一边笑着接受洛霖的愧疚，一边费心思从洛霖那里捞好处的。如今三年已过，洛霖又出关了，二人的婚事自然是被提了上来，日子订好了，婚宴也筹办着。润玉自然是知道前世水神风神殒命一事，除了操办婚事，还要防着任何可能，这段时间忙得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闹得嬿婉根本不想和他站一起，显得自己圆润。

    锦觅因为得知生母去世的真相，悲痛下殒丹裂得更严重，旭凤这几年苦苦纠缠，让她纠结极了，她是真的想和旭凤在一起，可是旭凤的母亲杀了自己的母亲，她该怎么办呢？嬿婉知道她苦闷，拿着女红来逗她，哄着她绣了一对丑的看不出来的鸳鸯荷包，借润玉的手送了旭凤一个，安抚了旭凤屡屡受挫的心。嬿婉却不再锦觅跟前说旭凤好话，每回去花界，都是和众芳主一样对荼姚母子同仇敌忾，锦觅虽然难过，可知道嬿婉是心疼润玉丧母，也不再提旭凤。

    “父帝。”大婚在即，太微日常找润玉谈心，润玉也学着嬿婉，脸上挂着恭顺孝敬，心里盘算些别的，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太微每次召见他都是一副好久不见他的样子，情真意切地嘘寒问暖，让润玉自叹不如。之前太微盯他们太紧，把从前给旭凤的父爱都塞给润玉，简直让润玉恶心得吃不下饭去，还好嬿婉出了主意，润玉让狐族新进了几个美人送给太微，封了几个天妃，并让太上老君献上丹药，劝说太微多招幸天妃，也好多生几个子女，省的应龙一族子嗣稀薄。

    太微遗憾自己没有按自己的心意养大润玉，可润玉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这个建议让太微心动不已，从前顾忌荼姚和鸟族，现在鸟族理亏，他自认为春秋鼎盛，再与狐族生下些子女，自己亲自教养，总比润玉和自己亲。再者他不愿意看水族势大，更不想被儿子夺权，自他慢慢冷落旭凤，虽然表面上不显，可是还有些敏感的老东西悄悄站队了。

    润玉倒不担心会有新的弟弟妹妹，当初强盛如旭凤，不照样被他设计了？倒是嬿婉说过，她有的是法子让太微的后宫没有一个孩子能落地。是以太微疯魔一样要再添子女，却一直没有新的孩子降生，反倒是过度使用丹药，使他的身体大不如前。

    曾经太微想让旭凤娶个鸟族有地位的女子，好以后继位将鸟族化为己用，可是现在他断然不能让旭凤接触母族，所以鸟族族长隐雀之女鸣鸾就被他打发回了翼缈洲。而他又不能让旭凤娶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仙，这样只会引发众仙家揣测，他的面子可就保不住了。如果让旭凤得偿所愿娶锦觅，就怕洛霖一时糊涂偏爱锦觅，转而支持旭凤，不过让旭凤娶了锦觅也是好事，起码面子上过得去，也能让他安分，只是洛霖就不能留了。

    太微打定了主意，在大婚当日，遣散了守着毗娑牢狱的士兵，方便荼姚的人带鸣鸾去见她。润玉知道荼姚是要把琉璃净火传给鸣鸾，派了穗禾跟着，却并未打草惊蛇，他的大婚，并不想搞出什么事情来，没有人能阻止他娶媳妇！没有人！两辈子了，他的婚礼一定要完完整整地进行，嬿婉可是自愿嫁给他的，就算是彼此间夹杂着算计，也是属于他的人。

    嬿婉确定，她有一日定要剥了丹朱的皮做袖筒子，丹朱居然塞给润玉一堆图册，润玉老老实实地看了，还在今夜试了，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对，还翻出来让嬿婉帮他参谋参谋，做的是不是对的，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嬿婉哪有心思看这个，昏昏沉沉间连润玉龙尾冒出来都不管了，硬生生把时间拖了一整晚。

    璇玑宫上空应龙盘旋了一整夜，银白色的龙乘云而上，狠狠打了之前旭凤的猜测一巴掌。锦觅在栖梧宫留梓池畔，和旭凤看热闹，两个人并肩坐着，锦觅傻乎乎问“龙是润玉仙，那嬿婉在哪里啊？”旭凤期期艾艾地回答“你妹妹……真身是云雾啊，云从龙……他们俩这可真是天生一对。”

    嬿婉真身是云雾，可以说是最纯的水系灵力承载体，润玉与她灵修，可以说是最得便宜不过，一如鱼儿入水。

    润玉成婚不久，太微便找过旭凤，议他的婚事，旭凤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他没想到他父帝居然冷落他这么长时间，竟然转眼间又把他最想要锦觅指给他。连手里的五方天兵交还都没放在心上，反正那些天兵是信服他的，有太微开口，他再去找长嫂去劝劝水神，必定能娶到锦觅。

    洛霖发了回脾气，倒也被嬿婉劝住了，硬着头皮应下来，润玉便知道，太微该向着洛霖动手了。这件事在问嬿婉的时候，她犹豫过一段时间，权衡利弊，终究舍弃了洛霖。但是洛霖毕竟不曾苛待过她，她和润玉联手在洛湘府设下来结界，但凡琉璃净火燃起，阵法被触动，施术者就会遭到冰凌刺中，琉璃净火的施展需要一定的时间积蓄，必然不会让人有时间真的伤到洛霖，她在府中的心腹，也一部分作为陪嫁来璇玑宫，一部分送到了风神府。

    锦觅一如前世，取了一瓣真身做成了春华秋实送给旭凤，二人婚事也提上来议程，旭凤乐得放下公务，只带着锦觅游山玩水，恨不得入赘花界，太微更是对他放心，不再想着要除掉他。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奇鸢，之前荼姚被废，太微派人搜查紫方云宫，找到了嬿婉之前派人藏好的灭灵箭，当着众仙的面损毁，润玉也探查过，确实是损毁了。可是奇鸢却不见下落，鎏英来哭过闹过，大骂天界没一个好东西，连来劝解的嬿婉都险些挨了鞭子，气得她回璇玑宫指天画地地骂了半天，问她卞城公主有什么脸面，敢向他们来气势汹汹讨人？如果不是润玉动作快，奇鸢告密就真把簌离害死了！她生动活泼的样子让润玉忍不住抱着就亲上了，反正他是夜神，夜里当值，关起门来白日里动手动脚，也是无妨的。

    嬿婉的脾气从那时候就大了起来，她司掌因果命理，平日里都是以和气慈悲的形象示人。可她有一回居然因为一桩命数的安排，动手扇了缘机仙子，还意犹未尽地要砸东西，旁人正要拉架，嬿婉倚着贴身仙侍就晕过去了，反倒像是缘机仙子欺负了人。

    将人抬回璇玑宫，请来医官诊治才知道，嬿婉是有了身孕，天家可算是要添丁了，两辈子第一次做父亲，润玉也是罕见地失了态。临秀本应该在上清天，可是听闻女儿有孕，就回到风神府，方便照顾她。

    嬿婉遇喜，实为好事一桩，可她总觉得不安，怕太微要抱走孩子去养，怕孩子生下来让簌离不满意，怕鸟族那些人转而袭击自己，怕锦觅来找她玩没轻没重碰着她，她甚至还防着邝露，更防着润玉和其他仙子接触……润玉都不知道嬿婉哪来的那么多不安，她疑神疑鬼的，连个食物都要再三探查过才肯吃，喝的水都是自己灵力凝聚的水，公务都是搬回寝殿处理，尽量称病不出，不得不出门也要带上十几个仙侍围着她。

    “婉儿，这才一个多月……”润玉在跟着她精神紧张了一段时间后，通过读书和虚心求教得知了正确的安胎事项，眼见着嬿婉憔悴，只好劝解着。谁知立马被嬿婉怼回来了“正是因为月份小才应该小心着！你若嫌我不是，我便搬回风神府，或者干脆和我娘回上清天去！”

    “怎会，这不是看你紧张，我们这是初为父母，凡事都多照着岐黄医官说的去做。”润玉见她实在是紧张，就取了纸笔，问她要不要给孩子起名字，如果是男孩叫什么，女孩又叫什么。可嬿婉笃定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却迟迟不肯敲定名字，更是避讳“媛”及同音字，好在三个月左右，嬿婉的情绪正常了，让一干人等松了口气。

    锦觅听闻她灵修得来的小宝宝在她肚子里，好奇地想摸摸，润玉对锦觅亦是有心结，怕她冒冒失失伤到孩子，更是防备丹朱与彦佑，特意支走彦佑去封地，又安排丹朱策划旭凤婚事。为了让锦觅安生点，嬿婉哄着锦觅与旭凤灵修试试，旭凤也不是拘于礼数的，二人在成婚前便没忍住灵修了，本来这事没什么，却偏偏被锦觅抖落给了洛霖，引得洛霖大怒，当众打了旭凤，还说了些难听的。

    这些小事，嬿婉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洛湘府的结界被人触动了，她感觉不好，叫了身边的仙侍，用逆鳞唤润玉，自己带着人赶去洛湘府。还未到就看见锦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呼救“凤凰疯了！他杀了我爹爹！还杀了母亲！”

    嬿婉一听临秀，什么都顾不得了，在洛湘府外见到了倒地的临秀，她上辈子就是在第一次有孕的时候失去了亲娘，然后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抱走，自己也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中度日。现在临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那些被今生顺遂压下去的恐惧，再一次翻涌上来“娘……娘……我……”

    “你娘还活着，别怕，我在这……”润玉赶来点住嬿婉的后心，渡灵力给她和腹中孩子，稳住了她的元神，又探查风神的情况，临秀被琉璃净火击伤，伤及了元神才会昏迷不醒。锦觅见来了那么多人，跌跌撞撞地回去找洛霖，洛霖的元神已经开始散了，锦觅拼命地用自己的灵力救治洛霖，可也只支撑了片刻，还是消散了。即使嬿婉曾经考虑过舍弃洛霖，但是如今他真的在自己眼前化为斑斑点点的元灵消散，她还是一阵元神激荡，胎儿被母体影响开始不安，两股灵力冲击，嬿婉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润玉放心不下嬿婉，又必须带着临秀和他好不容易保下的洛霖元神去斗姆元君那里，只能把嬿婉抱起来，让洛湘府的人带上洛霖临秀，赶赴上清天。临秀暂无生命危险，不过到底伤了根本，不知要沉睡多久才能养回来，洛霖是被灭灵箭所伤，药石无医，魂魄已经消散了，除非能把他魂魄聚起来，投入轮回，再人间轮回上几世，才能补齐残魂，有机会重返天界。

    锦觅被璇玑宫的人救起，直接抬到了九霄云殿，他们可是记得，大殿下说过，二殿下的未婚妻他要避嫌，千万不能在旭凤不在的时候，放锦觅进璇玑宫。可是锦觅口口声声说二殿下是凶手，自然不能送她去栖梧宫，人醒后锦觅对太微说是旭凤对临秀洛霖动的手，纵使这件事背后主使是太微，他也没想到那个鸟族女人用了旭凤的面孔，更没想到她在杀了洛霖后会去攻击临秀，不过这样也好，风神府的兵力若是能交到一个身怀有孕，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闭门不出的女人手里，和到他手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润玉从上清天派人来禀报，洛霖魂归天地，临秀重伤昏迷，已安置在斗姆元君处修养，斗姆元君还赐下法宝，有可能聚齐洛霖神魂，让他复生，不过一听这个条件，众仙都笃定洛霖回不来了，纷纷要求严惩凶手。

    锦觅自醒来就哭闹不止，说旭凤是杀害她爹爹和母亲的凶手，还哭着要见嬿婉，要见长芳主她们。旭凤直到太微派人宣召才匆匆赶来，路上只听说是洛霖死了，锦觅见了他就打，也让他不明所以，辩解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认证正是水神都女儿，旭凤的未婚妻，她没有必要说谎。众仙猜测，一定是洛霖之前因为旭凤不守礼，在婚前就和锦觅有了肌肤之亲，怒而出手伤了旭凤，所以才会对水神下毒手？！

    嬿婉醒来后，整个人状态都有些恍惚，润玉搂着她安抚，一边输灵力，一边告诉她，临秀还活着，洛霖残魂已经用定魂珠收了起来。嬿婉摸着微凸的小腹，孩子没有事，有些哽咽“是不是我害了太多人……所以……所以我娘……”

    “婉儿，你现在只是有孕，所以情绪不稳而已，不要多想，你既然已掌握天命，就应该明白，你没有丝毫逾矩。”知道嬿婉现在爱胡思乱想，润玉也只能挑些能激起她兴趣的和她说“结魄灯，我修好了，我帮你把结魄灯修好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用结魄灯把你爹的魂魄集齐。我们去找太上老君，要九转金丹，能治好你娘亲的……”

    “不能让他们白受罪，我爹再浑，再对不起我娘，也是我爹，自有我去替我娘讨回来，轮不着别人动手！”嬿婉靠在润玉怀里，抹了两把泪，她只是太久没有经历过艰难了，还在孕期被润玉的好脾气给惯坏了，她啜泣几声“洛……我爹……我爹死了我娘沉睡，太微定然会打水神令和风神令的主意，水神令交给他也无妨，水族已经尽数归入我手，风神令我就借口风神府兵需要上交回上清天，他总不敢打上清天的主意……”嬿婉带着鼻音，断断续续地说话，既可怜又可爱“穗禾呢？我要见穗禾，她不是看管着鸣鸾吗？”

    “穗禾受伤了，闭关去了。”穗禾跟着鸣鸾去看了荼姚，荼姚把琉璃净火传给了鸣鸾，还信誓旦旦保证旭凤终究会登上天帝之位，只要鸣鸾肯帮他，就能做天后。作为修炼火系术法的鸟族，穗禾对这一身琉璃净火的灵力眼馋不已，跟着她一路来到洛湘府，打算等她受伤再抓住她。没想到她先遇上了去璇玑宫的临秀，鸣鸾修炼的是风系法术，琉璃净火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一击不成居然遭到反噬，所以她潜入了洛湘府，用了灭灵箭杀死了洛霖，逃走的时候被穗禾堵截，两个人一路打，最终在栖梧宫附近，穗禾杀了鸣鸾，吸走了她一身琉璃净火，因为琉璃净火太霸道，她只能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闭关，在她看来最安全的就是嬿婉那全是卷宗的司命府

    朝会上，锦觅贴着嬿婉站，哭哭啼啼说她们现在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嬿婉听着就想用冰楞戳死她［我娘还活着呢，你瞎说什么？！］太微状似悲痛地安抚几句，追封了洛霖，让锦觅暂代水神之位，嬿婉暂代风神之位。虽然有仙人提出锦觅嬿婉都各自有神位，这样年幼还一身兼二职，是否不妥，可太微坚持着旁人也不好说，锦觅承袭花神位后也没怎么管花界的事，自然是认为暂代水神也不是什么难事，嬿婉自掌管命理因果后，表面上一直是萧规曹随，凡事都和稀泥，左右都不得罪缘机仙子和文昌星君。

    “嬿婉替父亲谢过陛下。”嬿婉由润玉扶着给太微行礼，又哀哀戚戚地拿出水神令“姐姐现在伤心糊涂了，水族又不是轻松事，怕是无力管理水族，还请陛下费心，水神令请陛下保管，也好安父亲在天之灵。风神令嬿婉不敢擅专，已回禀斗姆元君，应该会收回上清天。”

    太微对嬿婉的识相很是满意，至于风神府兵，他也就是想想，弄不到手也没什么办法，劝慰她好好安胎，千万不要因为悲痛伤到孩子。

    鸟族族长隐雀来天界闹过一次，他的女儿鸣鸾自上次来天界汇报鸟族事务，就再也没有回去翼缈洲，整个六界也遍寻不到。太微也没能解释清楚，只能说她可能是撞上了刺杀水神风神的刺客，被灭了口，这样的解释自然不能让鸟族满意，鸟族私会魔界的事屡屡传来，连旭凤都压制不住鸟族的不满。

    锦觅整天都在哭，哭累了睡，睡醒了哭，月下仙人担心她，就带着她去璇玑宫串门。嬿婉已经很忙了，润玉又担心她有孕吃不消，所以把大多的公文都揽在自己身上，嬿婉也知道孩子重要，所以并未逞能。只是润玉除了要忙公务外，还有自己的绸缪要做，这让他疲惫不堪，却也撑着身体，花时间要和未出世的孩子交流，他没有过的童年和父母，但想让他的孩子能有，这一点让嬿婉对他满意了不少。

    只是旭凤烦人得很，锦觅不见他，他就天天来璇玑宫蹲点，磨完润玉，求嬿婉，要么就找丹朱帮忙混进来。而锦觅每次见了他都是闹着要杀了他，接着就开始蹲地上哭着问“为什么”然后二人开始你侬我侬，最终以锦觅把旭凤赶走，并以“你是杀害我爹爹和母亲的嫌疑人，我不能再见你了。”为结尾。演的比姻缘府的戏都跌宕起伏，还每日换汤不换药的，让嬿婉的孕吐硬生生延长到快生产。此期间，太微大张旗鼓地查了几回水神之死，最终都是封存卷宗不了了之。

    嬿婉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真身随润玉，是条白龙，太微果真存了她一旦生下男婴就抱走自己养的念头，见是个女儿，他倒是挺失望。嬿婉早就冥冥之中感应到这一胎是女儿，润玉也对女儿宝贝得很，时常摸摸她的小龙角，在池子里泡尾巴的时候，怀里揣着小龙。夫妻俩有志一同地决定让孩子离他们的亲戚远一点，免得带坏了孩子，嬿婉更是借口上次受惊，不让女儿离开她视线一点。至于名字，润玉曾作死提过要不要叫孩子“素锦”，差点被嬿婉刮一层鳞下来，最终也没定下来，只是先叫着“鲤儿”。

    锦觅见嬿婉一家三口的样子，越来越纠结该怎么面对旭凤，心里苦闷只能找嬿婉说说心里话，因为她想听的是有人劝她相信旭凤、原谅旭凤，而嬿婉是唯一一个懂她的人。（嬿婉：我没有，我不是，骗你的）

    “姐姐，你是不相信旭凤吗？”嬿婉逗着女儿，一边询问锦觅，她发觉她女儿实在是太好玩了，小龙控制不了自己的人形和真身，戳一戳小婴儿，小婴儿吐个口水泡泡就变成把自己盘成一团的小龙，小爪子抱着自己的尾巴，细细的龙须在呼吸间拂动。锦觅眼馋也想去摸，嬿婉不动声色抱起孩子，说怕扰了她们姐妹说话，就把鲤儿抱进七政殿，润玉正处理公事，就把孩子塞进衣襟里。

    “我也想相信他啊，可是……”锦觅一想到旭凤那夜从洛湘府前一闪而过，临秀中了琉璃净火，而洛霖死于灭灵箭，她就不得不相信传言。即使润玉几次三番斥责乱说话的仙侍，嬿婉代掌后宫下令封口，关于旭凤是杀人凶手的流言还是在私底下流传。而旭凤每每听锦觅的质问，总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痛苦得说不出口，还说都怪他，是他的错“凤凰都那么说了，我还怎么相信他？”

    “可是……我家殿下说，旭凤不是这种人……”嬿婉蹙着眉，手上的绣活都没停，她瞥了锦觅一眼，发现她一脸要哭的样子，补了一句“若……若他真的……那可是隔了父母之仇啊……所谓父母之恩，昊天罔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嬿婉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狠狠戳在锦觅心上，锦觅端着茶的手抖了一下，水溅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啊……”

    “爹爹本不会那么轻易遇害，可是他化了半身的功力给你做成了翊圣玄冰匕首……他才会……”嬿婉啜泣几声，放下了正在绣的腰封，握住了锦觅的手“姐姐，你要知道，那是爹爹为了保护你啊……”锦觅拿出匕首，推给了嬿婉“我不要了……我不要这个了……是我害了爹爹……是我害了母亲……你拿走！拿走它！”

    “不，姐姐，正是因为爹爹是为了护你而死，所以你更要带好这把刀子，”嬿婉把刀柄递到了锦觅手里，一字一顿“等我们找到凶手……你要亲自……杀了他……”

    “对，为爹爹，为母亲报仇……”锦觅握紧手里的匕首，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