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第一站是找一个叫做郭威的人,那是当年杀害白天羽的凶手之一。
两人一边上路,蓝聆染一边研究傅红雪身体里的蛇毒,上次关键时刻的出现的那条蛇,系统告诉蓝聆染是翠浓所为,至于她到底是从何得知傅红雪的这个弱点,便不得而知了。
现在,傅红雪身上就相当于怀揣着一枚□□,翠浓是万马堂的人,马芳铃又还未死,若是他这症状治不好,只怕往后有的烦了。
蓝聆染担心翠浓和马芳铃借着傅红雪这个弱点来暗算他,又或者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些日子,寸步不离傅红雪,就防着他万一蛇毒发作,自己也好随时取血。
傅红雪知晓蓝聆染的血液可以压制蛇毒,为了不让她以后频繁取血,万分配合蓝聆染的治疗。
两人有了郭威的下落之时,蓝聆染已经可以保证傅红雪再见到蛇,蛇毒不会再发作导致他神志全无,只是他难免还有心理阴影,所以蛇还是少见为妙。
在前往郭家庄路上的一处茶馆,傅红雪和蓝聆染遇到了马芳铃。
马芳铃一见傅红雪便疯了似的,喊着要杀了傅红雪为父报仇,拔剑冲了上来。傅红雪刀未出鞘,几下便击退马芳铃,冷冷站在一边,如冬日里挺直的松柏。
“你走吧,我不杀你。”
马芳铃看了一眼两人,放下狠话:“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在沙漠里杀掉你们两个,听了叶开的话不去追杀你们。今天你们不杀了我,穷尽此生,我马芳铃也会纠缠着你们,叫你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马芳铃走后,蓝聆染见傅红雪神情恍惚,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宽慰道:“红雪,以后咱们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他们谁也找不到咱们的。”
傅红雪偏头看向她声音有些颤抖:“跟着我这样身负血海深仇的人,累了你了。”
蓝聆染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只要同你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傅红雪幽幽叹了口气,闭上双眸,下巴抵着蓝聆染的额头,似是想沉浸在这片刻的安宁中。
傅红雪不会做偷袭这样的事,去找郭威寻仇也是光明正大的上门,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踪是否早已经被他人知晓。
郭威带着家人正义凛然地告诉傅红雪,自己当年杀了白天羽皆因为他是个为害武林的刽子手。他告诉傅红雪如果要报仇就杀了自己全家。傅红雪被激怒,大开杀戒。最后击败郭威后,傅红雪不知为了什么还是收起砍向郭威的刀。
大概因为郭威的话,傅红雪近日心情不太好,急切的想知道白天羽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集市的面摊上,两人突然听见了有两个人在谈论李寻欢,说他是如今世上最了解白天羽的人。傅红雪动了要去寻找李寻欢的心思,上前去问李寻欢的下落。
那两人见了傅红雪,吓得双腿发抖,老老实实的说起李寻欢每年这个时候为了尝一尝鲜美的鲈鱼,都会在此地的一处别院出现。
傅红雪当即要去寻李寻欢,蓝聆染蹙眉说:“红雪,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会不会是陷阱?”
傅红雪坚定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放过这个可以了解我爹的机会。”
“好,那咱们就去。”
两人到了那处颇为雅致的小院子,院子中间的亭子里,一道屏风正对门口,隔绝了拜访者的视线。
傅红雪开口问:“敢问可是李寻欢前辈?”
隔着一道屏风,看不清人,背后的人咳嗽了两声开口道:“老夫正是李寻欢,你们两个小娃娃找我有什么事?”
傅红雪说明来意,对面一副十分感慨的模样,跟傅红雪说起白天羽,话语中明里暗里的说白天羽当年是如何的宅心仁厚,维护武林安定。
“噗嗤——”
两人说话间,屏风后传来一女子的笑声,傅红雪心中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神色一肃,长刀出鞘,直接将屏风劈开。后面的人影露出来,一个看起来颇为潇洒的老者和常常跟在叶开身边的小姑娘,丁灵琳。
李寻欢嬉笑道:“你这少年人好不懂事,我好心告诉你你爹的事情,你竟劈烂了我的屏风?”
这般鲜活生动、活泼调皮的样子出现在一位白胡子,满脸褶皱的老者身上,着实有些违和,又有丁灵琳在这里,两人便立刻猜出了对面的人是叶开无疑了。
傅红雪对叶开戏弄自己的这个行为有些恼怒,但并不打算和他多说,拉着蓝聆染转身就要走。
这时,叶开却突然朝着傅红雪的方向放出一只暗器来,傅红雪反应极快,转身用刀挡下。心中恼怒之下,和叶开在院子里动起手来。
蓝聆染亦有几分生气,只希望傅红雪狠狠的教训一下他才好。她捡起地上的暗器一看,这暗器上倒是没有淬什么毒,但上面的药物也很奇特,沾上了,便会造成失忆,想必这就是丁家的无忧翎。看来是叶开是想靠这东西让傅红雪忘记仇恨,蓝聆染在心中默默的画了个圈圈诅咒叶开,打算给暗戳戳叶开下个蛊,让他吃吃苦头。毕竟万一傅红雪真中了招,把自己也给忘了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打斗数个回合后,叶开渐渐处于下风。
这时丁灵琳见叶开有危险便猛扑过去,想替叶开挡住傅红雪的进攻。哪知叶开此时突然再次扣动了袖子里的机关,丁灵琳中了暗器昏倒过去。
叶开虽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和傅红雪继续打斗。
蓝聆染走到丁灵琳身边假装给她把脉,然后扬声对叶开说:“叶开,丁姑娘现在好像状态不太好。”
叶开这些时日,实际上已经喜欢上了丁灵琳了。蓝聆染脸上的神情太过逼真,他只好赌一把傅红雪不会杀自己,转身抱起丁灵琳。果然,傅红雪的刀尖看看停在距离叶开后背约一寸的位置。
“这次我真的很不开心,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蓝聆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傅红雪。
叶开正因为蓝聆染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十分费解,傅红雪收了刀瞥了叶开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牵着蓝聆染转身离去。
路上,傅红雪问道:“你给叶开下了什么蛊?”
蓝聆染不在意的说:“一个小玩意儿罢了,让他难受一段时间。”
傅红雪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有些可惜没有打听到自己父亲的事情。
过了两天,正准备去寻下一个目标的两人在茶楼里听说了一件大事,袁家被屠了,江湖上都在传凶手是傅红雪和他身边的苗疆女子。蓝聆染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明白是谁要嫁祸傅红雪。
接下来这些日子,傅红雪和蓝聆染又陷入了一种不得清闲的状态中。要杀他们的人一波一波的到来,有的为了报仇,有的为了扬名天下......
两人到了袁家之时,那些被屠杀的愿家人早已经入殓,现场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这件事陷入了僵局。蓝聆染总觉得马空群虽然已经死了,但这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个更为阴险狡诈的黑手。
自袁家被屠,江湖各处血案频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便是傅红雪和蓝聆染。两人都知道若是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只怕以后都不得安生了。
再次感到一个现场,傅红雪终于有了线索,犯下血案的不止一个人,而且用的都是斑衣教的武功,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名义上他应该叫一声舅舅的花寒衣。
傅红雪不解,若是花寒衣杀的都是仇人,他把这事嫁祸给他,她也无话可说,可被杀的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为什么这么做?傅红雪决定去找花寒衣问个清楚。蓝聆染倒是有所猜测,花寒衣只怕图谋甚大,也很担心他对傅红雪不利。
两人找到花寒衣的时候,只见那人一派名士风范的模样坐在亭子里,像是武林世家的家主,倒不像所谓魔教妖人。
花寒衣像是早料到两人回来,低头泡茶语气悠然:“你们来了?快坐,来尝尝我的茶。”
傅红雪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什么要嫁祸我?”
花寒衣淡淡一笑:“我是在帮你,你娘吩咐你出来报仇,你就是这样报仇的,我帮你一把?你娘知道这消息会开心的。”
蓝聆染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能这么坦然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开口质问:“可那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花寒衣嗤笑了一声:“一些蝼蚁罢了,碍了我的事,随手而已。”
蓝聆染气急了放着狠话:“你杀了人在这里倒是清闲,红雪在外面到处被人追杀,你可真是帮的好忙啊。”
花寒衣也不恼,反而转了话题说:“红雪,过几日你娘会来,既然外面这么危险,便在我这里多留几日。”
傅红雪顾不得其他的事:“我娘?她来做什么?”
花寒衣卖了个关子:“总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蓝聆染总觉得有些不安,花白凤被仇恨折磨得内心有些扭曲,花寒衣看上去也危险的很,这两人凑在一起,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花白凤到的时候,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花寒衣只说是以往白天羽的仇人所伤,眼看花白凤奄奄一息,傅红雪心急如焚要为她疗伤,却反而加重了花白凤的伤势。花白凤的伤势极重,体内情况十分复杂,似乎还中了毒。
蓝聆染实在不放心马空群,但如今花白凤的情况不能再移动,她只好嘱咐傅红雪守在门外,自己为花白凤治伤。
等到蓝聆染为花白凤治伤到了关键时刻,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她心中一个咯噔,花寒衣这老贼果然不简单。只是一个走神,她便觉得奇穴翻涌,不行,先疗伤,不能连累傅红雪。
若说傅红雪是武功卓绝,花寒衣的武功就更是诡异莫测。傅红雪眼见要落了下风,花寒衣反而停了下来笑道:“你居然怕死?哈哈哈,这可不是什么优点啊,我的好外甥。”
傅红雪自然不是怕死,只是因为同命蛊,叫他有了弱点,他不能死,不敢死,更舍不得死。
花寒衣玩笑似的说:“现在里面应该到了关键时刻了吧,你说如果我叫人闯进去,会发生什么?”
傅红雪的攻势越发凌厉:“你敢!”
花寒衣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敢!”
花寒衣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往蓝聆染两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傅红雪被花寒衣拦住,根本不能去阻止,他有些慌乱:“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寒衣停了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衫,笑道:“很简单,丁家有我要的东西,你去把它带出来,顺便帮我杀几个人。”
傅红雪转身随时准备冲过去就阻止黑人,花寒衣也不在意,“我的武功你刚才也感受到了,你没有机会救走他们的,不答应我,他们两个就得死。帮我办完这件事,我就放你们走。”
“好,我去。若是她们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傅红雪和花寒衣达成协议后便往丁家庄而去。
花白凤虽无性命之危,但仍在昏迷之中。花寒衣将花白凤转移去了另外的地方,蓝聆染如今耗费了不少心力,打也打不过他,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人带走。
花寒衣以花白凤性命相要挟,一定要让蓝聆染交出五毒的内功心法和炼制尸人的法子。蓝聆染只好学了一次“黄蓉”,磨磨蹭蹭的写了一份出来,花寒衣还提出要让蓝聆染亲自炼制一具尸人出来,好在傅红雪终于及时到来。
傅红雪这次下山遇到了不少事情,他此时归来却不是告诉花寒衣她完成了花寒衣的要求,而是打算和花寒衣撕破脸皮,带走蓝聆染和花白凤,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叶开和路小佳。
花寒衣被傅红雪三人拖住后,花寒衣叫人将花白凤和花寒衣押了出去。他却不知道蓝聆染早有准备,用毒摆脱了看压的人,虫笛声响起,萧别离很快就察觉到身体出了问题,内力运行缓慢,经脉中似有无数虫蚁在啃噬。
“你——”
催动了花寒衣体内的蛊虫后,傅红雪三人得到了极大的缓冲时间,蓝聆染笑道:“我们苗疆人杀人于无形,下辈子要记得啊。”
蛊虫折磨之下,花寒衣很快连动作也慢了下来,傅红雪三人抓住时机,终于将他诛杀。
几人逃出花寒衣的老巢之后,傅红雪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花白凤:“娘,我小小时候是不是身体很不好?”
大约是大仇得报如今又经历了几番生死,花白凤对傅红雪也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她叹道:“是啊,那时候你身体不好,他们都说你没救了。我不信,你是天羽唯一的血脉,你不能有事,我为你换血七七四十九天,才把你救了回来。”
傅红雪沉默了片刻还是说:“母亲,我有事要告诉你。”
花白凤不解之际,傅红雪正要开口,一边的叶开却跪下对花白凤叫了一声娘,几人大惊。叶开将自己前些日子从李寻欢哪里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根据李寻欢所说,当年他和白天羽旗鼓相当惺惺相惜。他在一次和白天羽见面时,发现白天羽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武功高深莫测,但却迷失了本性。白天羽被李寻欢唤醒后当时就反应过来,《生死经》能迷惑和操纵人的本性。白天羽当时想毁掉《生死经》。所以他抄下部分经书内容,另一部分藏在花白凤身上。此后马空群在梅花庵联合武林人士杀了白天羽,抢走了白天羽的经书。李寻欢赶到时为时已晚,他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白天羽和花白凤,以及昏死的花白凤刚刚生下的孩子及经书。李寻欢带走了经书,抱走了孩子,并把一个快要死的孩子放在花白凤身边。谁知后来花白凤用自己的血救活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傅红雪。
花白凤听完震惊地呆望着傅红雪,蓝聆染走到叶开面前气急败坏的揪着他的衣领问:“李寻欢在哪里,他怎么可以这样。”
李寻欢到是会做事,叶开是解脱了,可傅红雪呢,他原本和这些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傅红雪见她眼睛红红的,眼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些日子以来无助迷茫的心情一扫而空,至少他还有聆儿,他心里这样想着。
花白凤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提剑要杀叶开,傅红雪猛地伸手握住了剑刃开口说:“娘,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叶开确实是你亲生儿子。如今,您大仇得报,以后别那么执着了。我——我已经决定和聆儿归隐山林,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叫您一声娘,您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望您多多保重,我走了。”
傅红雪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蓝聆染见状也跪地磕了三个头。
两人离开后,蓝聆染立刻为傅红雪处理手上的伤势,傅红雪有些心疼的反握住她的手说:“对不起,很疼吧?”
蓝聆染摇了摇头,不敢想象傅红雪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绝望无助的心情。傅红雪擦了擦她脸颊的眼泪,然后把她拥在怀里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蓝聆染拍了拍他的背:“你跟我回苗疆好不好,那里与世隔绝,谁也找不到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管这些恩恩怨怨了。”
傅红雪嗯了一声,蓝聆染退出他的怀里,又开口道:“在此之前我得找个人算账。”
傅红雪知道她在说李寻欢,拉着她的手说道:“不必了,也许没有他,当初我就死了。虽然他改变我的一生,但我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些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和你一起安宁的过完下辈子,带我去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吧。”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花了好些日子才到了成都,进山后崎岖的山路,丛林中诡秘的迷阵,都叫傅红雪大开眼界,再想想蓝聆染手上那些神秘莫测的手段。他开始明白为何五毒教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外人能找得到。
傅红雪本以为五毒教会像万马堂一般,来的时候已经说服自己要适应那种门派里的生活,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五毒教教规虽然森严,但形式化的东西却很少,除了几座神殿外,其余的建筑多为树屋,男耕女织,和普通的小村庄没有什么不同,与其说教派,不如说像个小部落,大家都十分热情好客,简直是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因几位长老属意聆染做下一任的教主,需要她驯服一些自古时传下来的蛊虫,过程中难免受些苦头,蓝聆染便两人身上的同命蛊解除。
之后,傅红雪在几位热情奔放的教众的撺掇下,向蓝聆染来了一个“求婚仪式”,两人在苗疆举行了一场十分具有异域风情的婚礼,终于成为结发夫妻,两年后有了他们的孩子——一个遗传了母亲活波调皮性子的男孩子。
之后几十余年,两夫妻始终恩爱如初,偶尔觉得闷了,也会出去游山玩水一番。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