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宋家最近衰运连绵,宋景严一事之后,大房此时也纵生波澜。
当听到北定侯府和他家彻底撕破脸,反悔当年两家的婚约之后,大夫人纪敏心口猛的一痛,眼前眩晕,直接给晕了过去。
宋若水收到消息后连忙过来侍奉。
宋景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留下妻女去了书房中静坐。
纪敏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女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陪伴着她,未语泪先流,“我的若水啊。”
“是娘对不起你,当年我们就不该和北定侯府定下这个婚约。”纪敏哽咽道。
身为当家夫人,纪敏性子没有这么弱。
此时却事关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她再也做不到以往那样冷眼旁观。
那个时候,她和北定侯夫人是闺蜜手帕交,两人关系甚好,可谁知道那位好友红颜薄命,如今亦导致她女儿的婚事横生波澜。
她早就该想到的,那位已经去了那么多年,新人早已入府,时间越长,情分越淡。如今北定侯和他前任夫人的情分还能剩下多少?
现在看来,已经惠及不到她生前定下来的儿媳身上了。
“娘亲,这是女儿的命数,女儿认了。”宋若水眉目黯淡道,一脸的逆来顺受。
他爹放下的话是不会收回去的。
两家的婚事已经彻底的作罢了。
她也彻底的摆脱了那个大火坑。
“可恨的北定侯府,活生生的毁了我儿的一辈子,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纪敏恨声道,对北定侯府的那对父子咬牙切齿。
能无缘无故退了婚事,背后必定有人上眼药,她倒要看看,最后这个世子夫人的位子会被谁得去。
如今的宋家可不是十几年前只能靠着她维持人情往来的宋家了。
“娘,此事就这样算了吧。我和他家无缘,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宋若水想要息事宁人道,不愿意自己的名字再和那户人家摆在一起。
“若水,这怎么能算了。嫁人是女儿家的第二次投胎,他们既然不顾你以后婚事艰难,那他们后宅也别想好过。”纪敏冷笑道,对女儿这副‘软弱’的模样恨其不争。
要不是看着她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知道这是自己女儿,这性子从小到大可真是一点都不随她。
“女儿已经有了出家的念头了。”宋若水轻声道,让人听不清真切。
若是被自己母亲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宋若水知道她一定会阻止的。
她知道那是为她好,只是她真的不需要。
她不需要用嫁人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也不需要一个正室的身份来维持自己的脸面。
年少时,她想要的是一个白首不相离的良人,可是这些在大人们眼中,还不如一顿饭菜来的实际。
宋若寻和北定侯世子私相授受被发现,她的天塌了,可是在母亲眼里,只要她世子夫人的位置不动摇,其余的都无关紧要。
庶姐撑死了也就只是一个宠妾,每逢朝会,能陪着夫君一同前去的只有她这个世子夫人。
可是那夜夜凄凉,独守空房的日子,真的是锦衣玉食,一个正室身份能填满的么?
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也不过只是徒惹笑柄。
因为长辈们会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只想让她按照她们这些过来人的思路走。
重复的不过只是她们又一次的老路罢了。
关于宋府和北定侯婚事作罢的事,原本宋府里只有大房的几人知道,可是没多久,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那日在朝堂之上,见证的人是文武百官。
没几天,北定侯府又大张旗鼓的把当年交换的庚贴送到了宋府。
宋景华还没消下去的脸又被‘啪啪啪’的补上了几巴掌。
至此,两家彻底的撕破脸皮,再无缓和余地。
“小姐,门房处有人送信过来。”宋若水的丫鬟道。
“是那位北定侯世子么?”宋若舒问道。
宋若水震惊,“你算出来的?”
她们这才跟着祖母学几天啊,五妹莫不是个天才?
宋若舒汗,“我是用现有的条件推算出来的。”
“毕竟我们只是算计了北定侯,身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北定侯世子对你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纳妾是合法的。北定侯世子心里就是有了宋若水,也未必不能再装下一个宋若寻。
既然想要享齐人之福,那也要做好失去任何一个的准备。
宋若水对那个前未婚夫的感情早就在上辈子被消磨殆尽了,今生更是干脆利落的和人断了联系。
北定侯世子的字迹她还认得,当着宋若舒的面,信封都没拆开,宋若水就把信扔到火盆里烧了。
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宋若水舒心了,北定侯世子则伤心了,他和宋若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肯定是有的。
若是宋若水已经嫁给他,得到手了他心里未必有多珍惜,可是就在他吃到嘴里之前,那块肉长出翅膀啪嗒嗒的飞走了,这就让北定侯世子心里有些抓心挠肝的痒了。
这也是人骨子里的劣性根。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北定侯世子去找自己的父亲,言明不想取消和宋若水的婚事,只可惜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时至今日,已经没办法再挽回了。
如今当家做主的人还是北定侯,身为世子,胳膊拧不过大腿。
“有缘无分,有缘无份呐。”北定侯世子呢喃道。
已经失去了一个,难道他还要再失去另一个么?
宋府里,宋若寻坐立难安着。
如今宋家和北定侯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了,她还能如愿嫁给北定侯世子么?
就是北定侯愿意,宋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宋若寻气的直跺脚,少见的气急败坏。
自从在心里立定了目标,她就一直坚定不移的前行着。
可谁知马上就快要成功了,天上突然降下来一座大山来。
这让一向淡定的她没办法无动于衷了。
反之,婚事黄了的宋若水脸上却不见任何的忧愁,宋若寻见了不禁心头起火,火冒三丈。
在她的计划中,宋若水一直都是紧要的一颗棋子。
可是现在这颗棋子说废就废了,这让付出了诸多心血她如何能受得了。
穿书十几年,她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难道这真是她努力过度,一下子把男女主这对恩爱的官配给拆散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墙头也太脆弱了吧,她都还没用力呢。
“二妹妹未免也太无情了。我可是听说北定侯世子这会还在我们府外徘徊呢。”宋若寻上前为北定侯世子这位‘前妹夫’打抱不平道。
当然,具体他找谁,两姐妹心里都是有数的。
“大姐慎言,如今我们宋府和北定侯府可是没有婚约的。大姐如此言语,可有败坏妹妹名声的嫌疑,看来妹妹是得给母亲提提大姐的亲事了。”宋若水反击道,眸子深处隐藏着对宋若寻深深的厌恶。
身上留着相同的血,可是这位可是一点都没有顾及和她的姐妹之情。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拿她当长姐看待了。
“二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在长姐的婚姻大事上多嘴多舌,省的说出去,名声不好听啊。”宋若寻淡淡道,心下一紧,生怕这个妹妹去她娘跟前给她上眼药。
宋若水的婚事艰难了,难保她不会拖着她一块下水。
身为嫡女,婚事肯定会比庶女高的。
同理,宋若水若是嫁的差了,那她身为庶女,肯定会比宋若水还差。
想通了这个以后,宋若寻差点爆了粗口。
还好她年纪比宋若水大一点,必会在宋若水之前出嫁。
好在她已经找好了下家,那位当家主母就是想拿捏她也得掂量掂量。
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宋若寻没耐心和宋若水打机锋了,两人裙角微扬,脚步交错之间,共同擦肩而过。
就像是一条单行道一般,两人会越行越远,直至再看不到对方的背影。
宋若水到的时候,宋若舒已经先到一步了。
最近要努力学习,宋若舒已经渐渐的把手头上的生意给放下了,每到固定的日子会去查账外,一天有半天的时间她都会过来濯清涟这边。
手头上正拿着一本经书,宋若舒初窥门径,正看的云里雾里。
“师傅,我昨天遇上了一件奇事。”宋若水双眼放光道,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亲生经历又是另一回事了。
“昨晚我好似误入了洞天福地之中……”宋若水回忆道。
“那里奇峰林立,长满了奇花异草,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好似只要轻轻一跳,我就能飞到天上去,和云朵作伴一样。”宋若水正细细的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咻的一下,只见原地一空,宋若水消失了。
‘吧嗒’,宋若舒手中的经书应声落地。
“师傅,二姐去哪了?”宋若舒震惊道。
“她刚才所说的洞天福地啊。”濯清涟眼中有着一丝欣慰。
没过多久,宋若水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濯清涟招手让她过去,“把那串玉珠拿给我。”
“师傅,我刚才又进去那个地方了。”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濯清涟摇了摇手上的那串玉珠,道,“这里面被我开辟了一个小洞天,你刚才就是进这里面去了。”
“连人带身的一起进去,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我帮你改改。”
宋若舒率先反应了过来,“随身空间!”
那串玉珠居然是一个随身空间,这一刻,宋若舒真的羡慕宋若水的好运了。
“师傅,这个东西是你做的么?”宋若水惊讶道,耳边听到了宋若舒的惊呼,随人空间?!这个东西在若舒那边难道是很平常的事物么?
“嗯,我前不久才盘出来的。”濯清涟道,看到宋若舒一脸的羡慕,向她扬了扬自己手中刚盘的一块玉佩,“放心,为师不会厚此薄彼的。”
“你也会有份的。”
宋若舒一脸的懵逼,原来随身空间这个金手指,都是被人给盘出来的么?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想到自己也会有一个随身空间,宋若舒激动的在原地蹦跳起来。
只是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濯清涟就把玉珠递给宋若水,“我刚改了一下,你再试试看。具体用法就是在心里默念那个地方,你也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宋若舒激动的停了下来看着宋若水怎么做。
握住玉珠后,这次宋若水的身形没有消失,宋若舒注意到她的瞳孔微微扩散,显然没有聚焦。
这次宋若水是神识入了空间内,这次她的身子更加轻盈,一股小小的微风一吹,她的身形立时就迎风而起,衣带飘诀翩翩起舞,恍然若仙。
这是以凡人之身永远也做不到的。
很快,宋若水就掌握了飞翔的诀窍,身影更加的优美。
想到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宋若水心中默念,退了出去。
立刻,刚才的缥缈感消失不见,宋若水感到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师傅,我的随身空间什么时候可以盘好啊?”宋若舒迫不及待的问道,双眼放光,充满了渴望。
金手指算什么,她眼前这位可是能造金手指的仙人啊!
“师傅,我也要跟着你修仙。”
宋若水:“……”真为若舒以后的那位良人感到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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