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换了那用亮闪闪的玻璃瓶装起来的糖果。
弹弓摊主美滋滋,喜上眉梢地把那一整罐糖都递给纲吉,被他转手放到银时的怀里。
“诶,全都送给我的吗?”虽然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纲吉软磨硬泡,但是这么爽快真是没想到,银时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晕乎乎地说。
“不要的话就算了。”纲吉假意准备把糖从银时的怀里掏出来。
“等下,”银时立刻转身避开纲吉的手,“哪儿能呢~”跟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眼睛眯成月牙儿,只差没有咕噜噜地美出泡儿了。
三个人并肩走着,不一会就看到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的假发。银时呼喊:“假发!”一边挥着手。
假发先是反射性地说:“不是假发是桂!”——这话最近有点往口癖的趋势发展——然后才回过头来,看到他们三个人手上满载而归,高杉一手糖葫芦一手线烟花,银时满脸满足地捧着一罐糖果,就算纲吉手上也有一串糖葫芦,顿时失落了。
“我可是在舞台旁边一直待机着啊。”他眼中满满都是控诉,“怎么就丢下我先去玩了呢?”
银时和纲吉同时看向本该和假发在一起的高杉。
高杉被几道目光同时注目,也不慌不忙地说:“祭典就要人多才好玩儿嘛,所以我去找银时他们了,四个人不是比两个人要热闹得多吗?”
骗人,根本就是完全玩的忘记了吧。纲吉和银时同时这么想到。
不过假发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现在和小伙伴们汇流就已经很高兴。他兴致勃勃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玩呢?”
老实讲,另外三个已经有点累了,高杉有童男的任务,神经紧张了一整天;纲吉虽然对花车游街很感兴趣,但是对这种从小到大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回,又没有什么新奇的庙会却兴致寥寥;而银时逛过了零食摊,又入手了一大罐糖果已经别无所求。三个人看着似乎才准备开始玩的假发,都有点头大,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该玩儿点什么。
还是高杉拍板:“那些摊子跟往年一样,根本没什么好玩的,我们找个地方放线烟花吧。”
线烟花要在安静黑暗的地方点燃才有意思,四个小孩也不怕冷,离开人群往河岸那边走,终于找到了一块低洼处,因为冬季整日的酷寒干燥坚硬,又离祭典的地方有点距离,虽然有隐隐约约的乐奏声,但是却只有一点点的亮光,正是放线烟花的好地方。
高杉拆开摊主包装得很精美的线烟花,平均地分给了四个人。又每人给了一盒摊主附赠的火柴。
“自己的玩完了也不准抢别人的,知道了吗?”他盯着银时,又强调了一遍。
“说什么傻话呢。”银时扣了扣鼻孔说,“这儿有能让我老老实实抢的人吗?”
大家都默了一下,这话的意思是要是有能让你老老实实抢的人,你就会抢了是吗……
但是大家都想错了。
银时的意思是,没有人老老实实地让他抢,那他就鸡飞狗跳地抢。
不一会就听到假发惊慌失措的叫声:“银时,你要干什么?!”
银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假发,你就从了我吧。”
“不要啊——”
纲吉和高杉无语地看着地上散落一堆,发出微小的光芒,但是还是抵不过冰冻地面的寒冷,渐渐湮灭的线烟花。
“笨蛋吧,那个家伙。”
“啊,早就说了是笨蛋的。”
本该一根根点燃的线烟花被银时全部抓在手里,直接一把点燃,放出巨大耀眼的白光,反而让银时吓了一跳,直接满手甩了出去,零零落落地散在河滩上,像落在河里的星光。
很美丽,但是也很迅速地消失了。
纲吉看着被银时抱住大腿的假发:“要拦一下吗?”
高杉静静地看着逐渐恢复黑暗的河滩,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不用,随便他们吧。”他分开一支线烟花点燃。
是紫色的光芒,好巧,和他的头发颜色一样。
纲吉没有点燃自己的烟花,而是看着他手上的那支:“是悲伤的颜色呢。”
“悲伤吗?那很合适呢。”高杉轻轻地说,“短暂而又悲伤的生命,正是因为如此,才要这样璀璨地度过吗?”仿佛是对着烟花的细语一般。
烟花从刚开始浓烈地绽放,到后面因为火/药的减少,光芒越来越暗淡,到接近末尾的时候,只有一点点细微跳跃的火光,连颜色也看不出来了。
祭司的乐奏远远地传来,正式的祭典舞蹈已经结束,这时候大概正在上演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忠臣藏》最高潮时悲哀的弦乐断断续续地浮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一般的凝重。
“快要熄灭了。”高杉低垂着眼眸看着烟花,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一根线烟花凑了过来,接在高杉那根点燃的部分,白光亮起,黑夜重新变得明亮。
高杉惊讶地抬起头来。
是纲吉,从他的烟花上借了火,点燃了另外一根。
仿佛交接棒一样传递了光芒。
高杉看着纲吉手上灿烂绽放的烟花微笑:“真好啊,好像生命被延续了一样。”
纲吉心中一动,延续的生命……他突然轻柔地笑了一下,缱绻地说:“嗯,这样也不错。”
银时和假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吵闹,到他们俩身边蹲下,四个颜色各异的小脑袋凑在一起,看烟花一点点的绽放、燃烧、跳跃、延续。
平静而又安心。
放任在寒夜里面玩烟花玩到深夜的结果就是,高杉和假发都得了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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