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鹊没听见人说话, 便轻轻将翅膀放下, 鸟头探起来刚好对上柳含文带笑的眼睛, “呀!”
它叫了一声, 然后飞到柳含文伸出的手上, 柳含文顺势将手收回,穆寒才看了眼黑鹊,黑鹊打了个抖。
啾,鸟怎么感觉有点冷?
“我没事, 穆大哥能陪我去一趟张掌柜那里吗?”
柳含文一边撸着鸟头,一边轻声问道。
穆寒才自然是愿意的,恰好林愿回来了,也有人看着铺子。
到了张掌柜的酒楼后, 柳含文与王大舅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穆寒才上了二楼,他将房门推开,只见那大圆桌上全是美食, 除此之外成排的鸟儿都落在柜子以及凳子上, 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穆寒才压住惊异,迅速的将房门关上了。
正想关窗户时, 柳含文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
饭桌没有对着窗户,不碍事。
两人各找了根凳子坐下, 柳含文微微挥手, 穆寒才便见刚才还安安静静的鸟儿们都飞上了饭桌, 开始埋头吃起来。
“穆大哥, 我能信你吗?”
柳含文的声音让穆寒才回过头。
“当然可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穆寒才沉着的声音让柳含文郁结的心顿时舒服了不少,他端起茶对穆寒才道,“以茶代酒。”
说完便一口饮了下去。
穆寒才端起茶也喝了,他有心想要对对方坦白自己的心,可当侧头看清柳含文眼底的情绪,以及想起清晨收到的信条后,他沉默地放下茶杯。
再等等吧......
当有些狼狈的柳含书从考场走出来时,刺眼的阳光让他本就有些晕的脑袋更难受了。
“大哥!这边!”
“含书!”
熟悉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柳含书打起精神看过去,便见柳老三和柳含文正冲着他招手,柳含书微微一笑,抬脚走了过去。
柳老三见他走路都打晃,于是上前扶住他,“考晕了吧?”
柳含文却看着柳含书泛红的脸颊叫道,“大哥这是发烧了,咱们快去王大夫那里!”
幸好考场外有许多马车在,所以柳含文掏出十二文叫了辆车带着柳含书去了药铺。
这个考场在县城和镇子之间,这里人烟稀少,为的就是让考生能清静答题。
“没什么大事,三叔你不必担心,”见柳老三紧张得不行,柳含书连忙道。
“大哥你先睡会,这回去还得半个时辰,”说着柳含文便将带过来的披风递给柳含书,柳含书微微一笑,他实在有些乏,这一闭眼便沉沉睡去。
去药铺开了药,因为时候还早,所以柳老三和柳含书准备回村子,临走时柳含书双眼含笑的将从私塾拿出来的糕点递给柳含文,柳含文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才伸出手接过。
“大哥,你还真是......”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这次有八成把握中秀才,文哥儿你放心,我会护着你们的。”
“你们”除了柳含文外,还有未出嫁的柳含春和柳含花。
柳含文抱紧糕点,露出笑容,“嗯。”
葛老三的牛车慢慢远去,柳含文垂下头看着那包几乎没怎么被动的糕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等他往铺子走时正好碰见来找他的林愿。
“我还以为你跟着三叔他们一起回去了呢,”林愿看见他后松了口气道。
“有客人?”
“对,一个把自己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客人。”
林愿连忙点头。
黑鹊落在柳含文的肩上,两人一鸟回到铺子。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裹着黑色布巾的女人,除了眼睛,头发都是被包住了的。
“我是赵夫郎介绍过来的,他说你能帮我找到我想找的人。”
女人的声音清脆极了,听着应该是个妙龄女子,可当对上那双充满沧桑的眼睛时,却觉得猜测错了。
“您想找谁。”
柳含文拿出纸笔,问道。
黑衣女人垂下眼眸,“一个叫罗青青的女人,她眼角处有一颗红色的泪痣,非常独特,也很显眼,我找了她三年,却毫无收获。”
柳含文一一记下,“一百两,三天后过来。”
黑衣女人皱起眉,怀疑地看着他,“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的人,你们三天就能找到?”
柳含文回视对方,“我要是说一年才能找到,且不说你信不信,你愿意等吗?”
不愿意,她不能再等了,再等......
黑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拿出五十两放在桌上,“三天后你们若是没找到人,我也不追究,不过这五十两银子你们是别想得到了。”
看在赵夫郎的面上,她也不砸对方的招牌了。
柳含文收下银子,“刘夫人慢走。”
黑衣女人一惊,面前的茶杯因为她的动作而摔倒在地。
听见声音的穆寒才直接掀开帘子进来,“怎么?”
“无事,”柳含文起身看着惊疑的刘夫人,“我送夫人”
刘夫人看了眼手持寒铁剑的穆寒才,心里中惊异更甚,“麻烦了。”
送走刘夫人后,柳含文照列来到后院的小门处把大牙他们叫了过来,“去清河县查一个眼角带着红痣,左手有残疾的女人。”
黑鹊说它和花雀去京都,在清河县歇息时正好碰见一个与罗青青非常相似的人。
“这黑衣夫人真怪,为了找一个女人居然找了三年?”
晚上歇息时,林愿和柳含文各自躺在床上,林愿睡不着便说起白天来的刘夫人。
柳含文翻过身,“这说明那个叫罗青青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也对,愿意花一百两找到那人,一定很重要!不过听她的声音应该很年轻,所以这罗青青应该是她的姐妹吧?”
林愿猜测着。
柳含文微微叹息,罗青青可不是刘夫人的姐妹。
客栈。
刘夫人坐在铜镜面前,伸出手解下头巾,拉下面纱,一张布满伤痕的脸便出现在铜镜里面,她颤抖着手轻抚着自己的面容。
一身着青衣的丫鬟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夫人......”
“那人说三天就可以找到她,你说我该信吗?”
丫鬟张了张唇,“夫人,罗姑娘已经死了。”
“啪!”铜镜被摔倒在地。
“再让我听见这几个字,我就杀了你!”
丫鬟张大嘴,整个人居然被刘夫人单手掐住脖子给举了起来!
“夫、夫人。”
丫鬟也不敢挣扎,只能艰难的叫着。
刘夫人松开手,丫鬟被摔在地上,等丫鬟缓过来时,便见刘夫人正拿起一件汉子的外袍满眼柔情的叫着,“罗郎。”
丫鬟浑身颤抖地垂下了头。
第二天,柳王氏从外面买菜回来时拉着柳含文道,“好像有什么人跟着我。”
穆寒才一听,直接提剑出去了。
柳含文拉住柳王氏的手安抚着,“没事,您先去后院,穆大哥会处理的。”
等穆寒才回来时,柳含文将沏好的茶递过去,“什么人?”
“那个黑衣女人的丫鬟。”
穆寒才也不怕烫,拿起来便喝,“这主仆二人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杀心,应该是想试探我们。”
柳含文点头,他盯着穆寒才的唇,“烫吗?”
穆寒才抓紧剑柄,居然倾身过去勾唇问道,“要尝尝吗?”
柳含文吓一跳。
他这是被调戏了?
见他一副受惊的模样,穆寒才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他只好将自己的茶推了过去,欲盖弥彰:“我说的是茶。”
柳含文依旧瞪着眼,这还是调戏嘛!
穆寒才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尝尝怎么知道烫不烫呢?”
“什么烫不烫?”
林愿拿着记杂货的账本过来问道。
穆寒才低笑一声,便起身去了后院。
留下一脸疑惑的林愿,以及哭笑不得的柳含文。
“哎,文哥儿,”林愿后知后觉看出猫腻,他坐在穆寒才刚刚的位置对柳含文挤了挤眉眼,“你觉得穆大哥如何?”
柳含文挑眉,“什么如何?”
“人啊,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柳含文指了指杂货架那边,“有客人来了。”
林愿赶忙起身过去招呼客人,柳含文含笑离开。
等林愿忙完准备听柳含文的回答时,发现人都去后院了,铺子只有他一人在。
“文哥儿太坏了!”
林愿抱着账本叫道。
三天后,刘夫人如约而来。
柳含文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她,“她现在在清河县的一个大户人家里做下人,因为左手有疾,所以时常被其他下人欺负,另外,她已经三年没说话了,所以大家都说她是个哑巴。”
刘夫人看完纸上的内容后,直接撕碎扔在地上,然后起身道,“我见到人后,再来付剩下的银子。”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柳含文扫了一眼地上的碎屑,对进来的穆寒才说,“让林愿把清理费记上,等刘夫人来时多收一两银子。”
穆寒才双眼柔和地看着他,“好。”
罗青青正挎着一篮子刚买的菜准备回府时,就被一辆马车给拦住了。
她看着马车往后退了两步,正准备从别处离开时,一双素手将车帘拉开,刘夫人看着她,“还想躲我多久?”
罗青青瞪大眼,直接转头便跑。
刘夫人垂下眼,吩咐青衣丫鬟,“把她给我带回来,切记别伤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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