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静前世为了救欧阳娴而失手杀了书生,染上业果,从而毁了善鬼道基。
如今她姐妹二人重生回来,该死之人尚未死,身上的一切业障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可毁掉的道基却不会自动恢复,还得她自己一点点地利用空间灵力养回来。
而要修复一只千年善鬼的道基,那是何等的艰难,所需耗费的灵力量也是极其庞大的。
哪怕葫芦空间内的灵力仿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可欧阳静一日未痊愈,欧阳娴就一日止不住地在心中担忧。
甚至于,为了不跟妹妹抢灵力用,欧阳娴在伤势有了一点起色之后,就不再动用葫芦空间里的灵气去蕴养魂体,恢复修为,转而去捕捉吞噬其他厉鬼的鬼魂珠,用以养伤,增强实力。
当然,在欧阳静现在暂时无法顾及到欧阳娴的现在,为了不沾染业果,再次引来天雷灭顶,欧阳娴都是学着那些道士们一般,专挑那些作恶多端的厉鬼恶鬼们下手。
如此这般,她不仅仅在鬼魂珠的作用下伤势大好,修为也恢复得飞快,还阴差阳错地因‘替天行道’而得了些许功德,倒是令鬼意外不已。
至于她们姐妹二人明明被困深宫,哪来那么多厉鬼可杀?
这个就是个笑话了。
这皇宫中千百年来都是权力与欲/望的战场,不提那些前仆后继死于深宫之中的女人们,还有因被上位者牵连而一起葬生的宫人们,就是那些生来尊贵的龙子龙孙们,不也一个个疯狂地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而踩着血亲的尸骨们往上爬,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
所以才说宫中无鬼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偌大的皇宫之内,心怀不甘的鬼怪可是多如乱葬岗,堪比边境战场,怎会没有足够供给欧阳娴吞噬的厉鬼呢?
之前她所遇见的火鬼不过是那些厉鬼们中的一个小头目罢了,位于后宫深处,偏僻荒凉的冷宫可是一个十足鬼窟,内中不乏百年千年的厉鬼,只是被这皇宫之内的龙气与天下国运所镇压,这才不敢出来作乱而已。
“姐姐最近可闹得那冷宫鬼心慌慌的,大鬼小鬼都被你给吓出来了,热闹得很。”欧阳静捂嘴轻笑着调侃道。
别以为她不知晓,这段日子姐姐白日就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地当她的荣安乡君,或是与她一同去给太后请安,陪着太后解解闷,或是带着小弟以玩耍之名教他习武,或是与琼玉一同在宫中玩乐;一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她就一个人溜出去冷宫中寻找落单,身上又带有浓厚血气的厉鬼下手。
没一夜消停的。
时间久了,逐渐发觉厉鬼数量急剧减少的那些冷宫鬼怪们可不就被吓到了吗?最近鬼鬼自危,还以为宫中来了个厉害道士,怕得不行。
“我不过去抓点厉鬼打打牙祭罢了,又不对其他安分守己的鬼干些什么,胆子忒小。”欧阳娴口中不屑,可心底却对于在冷宫内遇上的那几只实力高强的千年厉鬼心热不已。
欧阳娴本性喜战,她热爱在狂战之中获得刺激感,每每在战斗中遇到旗鼓相当,甚至于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时,都能令她变得更加兴奋,战意熊熊。
可惜她要真跟对方在这宫中打起来,动静未免太大,难免容易暴露身份。
她自个儿暴露了倒是无所谓,有这一身实力傍身,走到哪都能活得潇洒肆意,可是妹妹却不行。
她那么娇气,实力又不高,又贪图享受,如今好不容易变回人能好好享受一番能吃能喝能睡的美妙人生了,她怎能因一时爽快而毁了妹妹的安稳生活,让她跟着自己再过回那种颠沛流离的苦日子?
“姐姐若真想畅快一番,尽可使计逼迫冷宫里那些千年老鬼出来,何需忍耐得如此辛苦?”欧阳静给欧阳娴出主意道。
欧阳娴心中一动,转念又想起刚刚水鬼所禀报之事,不由得又微微泄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先来商量商量如何对付家中那几个糟心玩意吧。”
话落,不等欧阳静回话,欧阳娴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麻烦,干脆都弄死算了。”
要真能再来一次,欧阳娴表示这次自己可以考虑开开恩,下手利落一点,保证不让他们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姐姐……”欧阳静拖长了音调无奈呼唤。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会轻举妄动的。”无所谓地摆摆手,欧阳娴乱没形象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端起一杯茶就牛饮而尽,简直暴殄了这一杯珍贵的雪山云顶了。
“我知晓姐姐恨极了他们,妹妹又何尝不是?当年我是怎样被生生逼死在姐姐灵堂之前的,至今仍记忆犹新。”欧阳静一般很少谈及她死时之景,皆因每次提起,都是对她心口伤疤的一场撕裂。
因为实在太疼了,所以不敢再去轻易触碰。
“但是如今妹妹没法分享功德庇佑姐姐,且那些人到底还是我们血缘上的至亲,今生他们也并未做些什么,因果上我们不占理,若是贸然将他们害死,恐怕他们刚死,你我姐妹二人就该瞬间业果缠身,步入他们的后尘了。”
口中的劝慰话语还未停下,欧阳静耳边似乎回荡起了她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伴随着布料的撕裂声,还有男人恶心的粗喘声,声声入耳,摆脱不得。
眼前恍惚中浮现的是姐姐明晃晃的灵位,正对着自己的位置,素白的绫带飘落而下,似乎在无声地为她默哀。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妹妹……妹妹……妹妹醒醒……”
是谁?睡在叫我?
好可怕……好痛苦……好绝望……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欧阳静,你给我清醒过来啊!”
“啪!”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欧阳静眼前那些可怕的幻觉才终于散去,她愣愣地捂住自己发疼的脸颊,呆呆地抬起头望向欧阳娴,粉嫩唇边明明没有丝毫伤口,却缓缓留下一道血痕,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这抹鲜艳的赤红,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眼泪不期然地就滚落下来,伴随着一声茫然的询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对不起,姐姐想救你的!可我当时碰不到你,我想狠狠推开那几个混账,可我根本碰不到他们,我想杀死他们,可我碰不到任何东西,拿不起任何一件武器!姐姐是想救你的,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我的静儿一个人遭受那种侮辱。”
心疼地抱住妹妹,将她护在自己怀中,欧阳娴心疼得无以复加,险些像妹妹一般,难过地落下泪来,她心底明白,当初的惨烈遭遇,到底还是让她的静儿陷入了魔障之中,无法自拔。
“所以啊,我听了姐姐的话,咬舌自尽了。没了那具肮脏躯壳的束缚,我就解脱了。”
欧阳静小脸上绽开一抹纯真的笑颜,乖巧可人,可配上其此刻苍白无比的脸色与那唇边的一抹殷红,却又透着一股诡异,令人感觉后背发冷,如同被什么鬼物盯上了一般。
好在这屋内只有她们姐妹二人,所以倒也不怕吓到外人。
“你该睡一觉了。”利落地一个手刀下去,欧阳静的身子瞬间软倒。
一手扶住妹妹的身子,一手擦去她唇边的血迹,欧阳娴将欧阳静一把打横抱起,送入内室休息。
等她从内室中出来之时,李张氏已经恭敬地候在屋内,等了有小一段时间了,见她出来,李张氏连忙快步走来,双手将一份单子并一本账本递给欧阳娴,言道:“这是王妃娘娘生前所留下的嫁妆单子,与后来她利用嫁妆经营所得的财务账本,还请大姑娘过目。”
伸手结果单子,欧阳娴一边翻,一边听着耳边李张氏为她报告母亲生前所留下的嫁妆等财物的情况,间或遇到什么问题,她还会提问一二,都被李张氏一五一十地答了上来。
“大姑娘……其实还有一事,老奴不知该不该禀。”李张氏看着欧阳娴认真查阅账本的小脸,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奶娘,何时你连对我都要如此防备了?”抬起头,欧阳娴双眼直直地望向李张氏的双眸,似乎要一直望到她心里去一般,令她丝毫升不起欺瞒之心。
“并非防备,只是王妃去世前交代过,此事定要在您与二姑娘出嫁后,亦或者在你们能够自保之后才告知于你们。”定了定心,李张氏到底还是将这个隐藏于心中的秘密说出。
大姑娘与二姑娘如今已然有了太后的庇护,还有了乡君之位,已然算是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在此时说出那个秘密,李张氏也算是遵照了王妃娘娘的嘱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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